9. 第九章
沈应在水田里洗了手走过去,拿搭在肩上的布巾子擦了下脸,“这么大的太阳,怎么不在家歇着,我忙完一会儿就回去了。”
陆芦站在水田边的树荫里,碗里盛着刚出笼的热乎乎的包子,怕包子皮凉了不好吃,他出门前在上头搭了块屉布。
树下有块乘凉的大石头,沈应拍了拍上面的尘土,让陆芦坐在石头上。
陆芦放下粗瓷大碗,掀开屉布道:“我蒸了些包子,想着你可能饿了,给你送几个来尝尝。”
碗里的包子皮薄馅大,还冒着热气,沈应拿了个最上面的,咬开看了一眼,“芥菜肉馅的?”
陆芦点头嗯了声道:“还有韭菜鸡蛋和豆腐肉馅的。”
沈应两口吃完了一个,又拿了个豆腐肉馅的,咬上一大口:“这个馅儿也好吃,怎么突然想着包这么多。”
陆芦道:“今天槐哥儿赶着骡车带我去买了肉,我想待会儿给他们也送些过去,正好有这么多馅料,便一块儿给包了。”
他边说边小心留意着沈应的神色,怕他觉得自己买多了,接着把买了什么肉,花了多少铜子儿也一并告诉了他。
沈应吃着韭菜鸡蛋馅的包子道:“你自己做主就行,我说了,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拘着,你若是要给槐哥儿他们送去,多挑几个芥菜肉馅的,婶娘和大山叔都喜欢吃。”
听他这么说,陆芦默默松了口气,抿着唇应了声好。
微风自田野间吹拂而过,捎来一阵凉意,绿油油的秧苗随风左右摇曳着。
沈应吃完包子,打开带来的竹筒仰头喝了口水,余光瞥见夫郎额间滚落的汗珠,定定看了一会儿,抬起手来帮他轻轻擦了一下。
陆芦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住,下意识想往后退,身体却是僵住一般,由他擦着汗珠一动不动。
那边的沈家水田里,冯香莲扔下秧苗走后,沈文禄不一会儿也回去了。
沈穗插完田里的秧苗,不敢回沈家,一个人蹲在田埂边找着草根。
每回冯香莲发了脾气,都会连带着看她不顺眼,不是掐她就是打她,还不给她饭吃。
陆芦怕他和沈应被村里的人瞧见,正觉得不自在,扭过头正好看见了田埂边的沈穗。
碗里的包子还剩两个,沈应跟着他看了一眼远处,他不知道陆芦和沈穗已经见过了,对他说道:“那是穗姐儿,是我后娘生的二妹,你坐在这里等我,我去给她送两个包子。”
陆芦听他的话等在原地,待他拿了包子朝沈穗走去,坐树下远远看着。
看到沈应,沈穗连忙站起了身,手在衣裳上擦了好一会儿,才双手接过包子,沈应不知跟她说了句什么,她眼圈一红,拿着包子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沈应吃完继续留在田里干活,陆芦则回去拿了包子又给江家送去,江大山他们还在地里忙着插秧,杜青荷在灶屋里做饭,他把包子拿给江槐后便走了。
前前后后忙了四五日,插秧终于到了尾声,家里的两块水田沈应两日不到就插好了,忙完之后他又去□□了两日。
在沈应忙着插秧的时候,陆芦也没闲着,和江槐一起到山上挖了几筐竹笋。
这时节的竹笋最鲜嫩,清炒炖汤滋味都很不错,前山上多是毛竹和苦竹,光是剥去所有笋皮陆芦就花了整整半日。
他和沈应两个人吃不完,便将多出来的竹笋对半划开,焯水后去掉竹笋的涩味,趁着这几日天晴,用竹筛子装着放到土墙上晒干。
为此,陆芦编了好几个竹筛子,除了晒竹笋,还晒各种野菜,什么野芥菜、灰灰菜、婆婆丁,都是这个时节山里才会长的。
其中晒干的竹笋味道最好,等到冬天下雪的时候,温水将笋干泡发,用五花肉炖成一锅笋干焖肉,又好吃又有滋味,晒干的野菜则配着辣椒一起炒肉片,最是下饭。
若是有坛子或陶罐,还能做腌酸笋。
嫩白的竹笋切成笋块或是笋片,放入盐,清水过面,只需要放置一个月便可捞出,用来煮成鱼汤格外鲜美。
可惜家里没有坛子也没陶罐,陆芦只得作罢。
插完秧苗,次日江大山和江松便一起过来帮着开地,三个汉子只用了一日翻完,还给菜地起了垄,前后挖了两条垄沟,开成了一片齐整的菜畦。
因着沈应帮忙插秧,当晚,江家做了一桌饭菜招待,叫他们二人一同去吃晚饭。
刚到江家院子门口,陆芦便闻到一股鸡汤的香味,江槐正在草棚旁,把剥下来的笋皮喂给棚里的牛羊吃,扭头看到他,笑着喊了一声嫂夫郎。
送包子那天陆芦只在门口站了会儿,没有进去,这是他头一次跨进江家的院子。
江家人多,除了三间青瓦盖的正屋,东西还有两间厢房、一间柴房,养骡子和牛羊的草棚在院子前面,院门开在东边。
刚迈进院门,两条半人高的大狗就朝他和沈应跑了过来,一条黄身白面,另一条浑身黝黑。
两条狗对沈应十分熟悉,先冲他摇了摇尾巴,接着又凑到陆芦跟前闻了闻,陆芦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狗,立时僵在了原地。
沈应见状,笑了下温声道:“别怕,它们只是闻闻味道。”转而俯身摸了摸它们的头,“这是芦哥儿,别吓着他。”
两条狗似是听懂了他的话,嗅完了气味便跑开了,江松拿着弓箭从里屋出来,站在堂屋门口喊道:“黄豆黑豆,过来。”
草棚旁的江槐也跟着喊道:“黄豆黑豆,快过去。”
陆芦这才知晓,黄身白面的那条狗叫做黄豆,浑身黝黑的那条狗叫做黑豆。
江松把两条狗撵进了狗窝,回头看见他们手里提着东西,说道:“什么时候这么客气,叫你们来吃顿饭,还带上东西过来。”
那日山上带回来的野兔留了一只还没吃,因为受了伤养不活,次日沈应便把它给处理了,陆芦用盐和花椒腌了挂在屋梁上,做成了风干兔肉。
“这是芦哥儿做的。”沈应看了眼身旁的陆芦道:“他说头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正好带来让大家尝尝。”
听他一口一个芦哥儿,江松忍不住笑了笑,这成了亲的汉子果然不一样。
江槐听到他们的对话,喂完牛羊放下竹筐过来,接过带来的兔肉道:“这是嫂夫郎做的?那我肯定要尝尝。”
江松笑着揭他的短:“我看啊,你就是嘴馋。”
江槐哼了声,才不管他说了什么,拉着陆芦的胳膊便往灶屋去,“嫂夫郎,我们走。”
江松要修补打猎用的弓箭,叫沈应过去给他帮忙,陆芦则跟着江槐进了江家的灶屋。
江家灶屋里,江大山抱着孙子江秋在灶台后添柴,江母林春兰和江松的媳妇杜青荷在灶前忙着做饭。
煮好的鸡肉煨在陶罐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铁锅里正煎着鱼,热油炸出滋滋啦啦的声音,满满都是烟火气。
看到他们进来,林春兰拿着锅铲扭过头,“芦哥儿来了?”
陆芦头一回见到江家这么多人,难免有些拘谨,双手放在身前,挨着打了声招呼,“婶娘,大山叔,嫂子。”
江大山和林春兰听了,同时看着他应了一声。
杜青荷在案板前切着腊肉,也跟着点头一笑,随后看向灶台后的江秋道:“小秋,快叫小嬷。”
江秋去年刚满三岁,正是在学说话的年纪,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听了他阿娘的话,奶声奶气地喊道:“小嬷好。”
陆芦抿唇笑着哎了声。
江槐走过去,伸手捏了下江秋的小脸,夸了句:“小秋今天可真乖。”
“那是。”林春兰翻着锅里的煎鱼道:“我们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12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