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世界静止，一切都沉浸在一种过分干净的白里。

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尽头，只剩下平滑得毫无参照物的白色虚无，仿佛这里是一块未曾加载任何事物的意识原野。光线没有来源，只有那种近乎病态的明亮，将一切黑暗都照得无处遁形。

陈单辰站在这片空白的中央，双手背在身后。他缓慢地踱步，脚步并不会留下痕迹。指尖一勾，一块悬浮的红色光屏在他身前旋转展开。他动作优雅，眼神却隐隐带着一丝不耐的烦躁，仿佛已经在这片空白中等待了太久。

忽然，一个女声在空间中响起，干净、清晰，还带着轻微的回声：

“放弃吧，你进不去的。”

陈单辰没有惊讶，只是垂下眼睫，唇角轻轻一扬，像是对这个声音的到来早有预料。

“我以为你不会来。”他声音温和，听起来甚至像是在感叹。

纯白空间像水波一样轻微波动，随后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AI李蓝兰依旧是一身家居服，安静地站在远处。

“之前那次也是你吧？”她微微一笑，像是问起一件家常小事。

陈单辰抬手一挥，光屏消失不见。随着他指尖一抖，一道锐利的红色光线如闪电般朝李蓝兰袭去。

那光在即将触碰到她周身一米的地方突然溃散消失，像是撞上一道无形的墙。

“知道还问？”他神情自若地抚了抚头发，像是在掩饰这一击无效后的轻微尴尬。

AI李蓝兰将手臂环抱在胸前，眼神清澈透亮：“还要再试一次吗？”

“早知道，那天就该把你删了。”陈单辰的眼神一冷，像是想起什么旧账，但话锋很快一转，笑意却更寒，“不过……删了你，那小鬼的意识大概也撑不住吧？”

AI李蓝兰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看着他，神色带着某种沉默的判断。

“他崩溃了，你以为你还能拿到你要的东西？”她淡淡开口。

“你阻止不了我的，”陈单辰平静地看向她，“你就那么笃定，你能一直护住他？”

AI李蓝兰也平静地回应：“在那之前，他会慢慢知道真相的。”

纯白空间开始轻微震荡，仿佛是在对这场入侵进行驱离，有些方向甚至开始出现一丝丝黑色的裂缝。

陈单辰没有再停留的打算，他转身离开，步伐依旧从容。在他即将彻底消失前，他轻轻回头，说了一句：“当他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的时候，希望他还认你这个……嗯，怎么说……妈？”

AI李蓝兰站在原地没动，只说了一句：

“那跟你没关系。”

空间恢复寂静。

——

陈蝶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

阳光早已从窗帘缝隙里斜斜洒进来，落在床沿。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只手臂撑着身子，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在枕头下摸出手机，屏幕正亮着。

是方芳发来的消息：

“拍毕业照你俩也能迟到啊！！！速来！！！！！！”

他盯着那一串密密麻麻的感叹号发了几秒呆，整个人还没缓过神来。直到他意识到这段文字在说什么的时候，一句脏话脱口而出。

“卧槽！”

他明明记得昨晚还吵着要吃方芳和陈巧的席，今天一醒来，时间又被拉了快进。

“又被拉进度条了？”他嘀咕着，把手机随手丢到一边，朝对床喊。

“胡青！快起来！”

胡青缩在被窝里哼了一声，半梦半醒地坐起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揉了揉眼，“干嘛？他们俩离了？”

“……”陈蝶一脸无语，“时间线又加快了，今天是我们毕业。”

胡青愣了一下，猛地掀被而起：“什么？！又加速了？！”

“真的。”陈蝶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方芳发消息喊咱们去拍毕业照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手忙脚乱地洗漱换衣，最后几乎是笑骂着冲出宿舍门。

推开门，一股蒸腾的热浪扑面而来，几乎快要把他们推回去了。蝉鸣声一波高过一波，在耳边炸响，整个夏天再次苏醒了。

校园主干道上已经人潮涌动。草坪上、树荫下、教学楼前，到处都是穿着各色毕业文化衫或学士服的学生，三三两两的，或拍照或嬉笑，快门声此起彼伏，欢声笑语在燥热的空气里交织，酿出一种略带感伤的喧嚣。

“陈蝶！胡青！这边！！！”

一道清亮的声音划破人群，方芳踮着脚站在远处，手里挥舞着一顶刚摘下来的学士帽，眉眼间是掩不住的笑意。

两人拨开人流，快步走到主教学楼前那片最热闹的空地，与方芳和陈巧汇合。学生们几乎都聚集在这儿了，熟悉的、不熟的、只在课堂上点过一次头的，如今都成了互道“毕业快乐”的对象。

方芳眼疾手快地拉着陈蝶和胡青站到自己和陈巧身边：“快！我们四个拍一张！”她请求着旁边一位同学帮忙按快门。

“咔嚓。”

照片定格在这一刻。

像是用光影封住了一瞬的夏天，热浪和笑声一同嵌进了时间里。那四张年轻的脸在镜头中贴得那么近，像要永远停留在这一帧里。

陈蝶回过头看了一眼胡青，又看向方芳，心想：这就是妈妈的青春吗？真好。

当最后一场大合影的人群，终于带着欢声笑语各自散去，教学楼前的喧嚣也暂告一段落。

“小陈，我俩还没有单独拍照呢？”胡青举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拍立得，笑得很灿烂，冲陈蝶挥了挥。

阳光晃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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