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一路在园中分花拂柳,前方传来的孩童笑声把燕策从回忆里拉回现实。
大姑娘燕姝的女儿小元攥着条帕子,“吧嗒吧嗒”跑过来,身后跟着她的奶嬷嬷。
她手里的帕子被风一吹,像条小尾巴。
卫臻让燕策把她放在一旁的石凳上,小元对着二人甜甜问过安,又仰着脑袋问燕策:“舅舅,我可以把你的狗抱去我院里玩吗?”
燕策笑道:“这个得问你舅母,她说了才算数。”
小元又去蹭着卫臻的胳膊问她,卫臻答应后,她又咯咯笑着把帕子搭在卫臻头发上。
绢帕上一缕香扑面而来,很温柔的气息,混在暖风里。
“为什么给我蒙帕子呀。”卫臻隔着薄薄的帕子看小元。
小元拉着卫臻的手道:“舅母之前就是这样蒙着盖头被舅舅抱进来的。”
卫臻又隔着帕子与燕策对视一眼。
几大一小正聊着,燕姝来了,她穿着水碧色大袖衫,乌发如云,眉目如画,鬓边别着朵秋香色绢花,极温柔的长相。
卫臻忙把头上的帕子揭下来,“大姐姐打哪来?”
这帕子是燕姝的,她接了过去,在卫臻身旁的石凳坐下,“刚从四叔院子里过来,四叔出去钓鱼,破天荒钓了条大的,拎起来比元姐儿还高。”
卫臻看了一眼小元,感叹道:“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鱼呢。”
“的确少见,所以四叔回程时不肯坐马车,自个拎着鱼骑马回来的,逢人就聊几句,结果下马时摔了,让家丁抬进家门的。”
“摔得要不要紧啊,请大夫了吗?”卫臻道。
“让大夫去瞧了,没伤着骨头,不算很严重,四叔方才还惦记着那鱼,一直说让人做鱼拓裱起来。”燕姝用帕子擦了擦小元额头上跑出来的汗,继续道:“你们先出门,明日再去探望四叔也使得,这会子四婶正跟他说话呢。”
这话燕策明白了,多半是四太太在数落四老爷,小辈不方便过去。几人聊了一会子,很快散去,卫臻与燕策上了回门的马车,燕姝则去了嘉会坊的宅子。
这宅子还是当初她出嫁时的一处嫁妆,风水好地段好,成了燕姝最常来的私宅。
一进了屋内,见楠木衣架上挂着件白色外袍,四爪蟒纹,杏黄的内衬。
燕姝走进里间,掀开珠帘就见到了衣裳的主人。
侍从早已被他屏退,屋内只剩二人,他走近了,动作自然地替她宽衣,而后替代衣裳,紧贴着她。
燕姝拍开他作乱的手,“怎么来这边了。”
“让人接你几次,你都不过去,只能找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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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卫府门口,卫臻一下车,就见大伯母热切地迎了上来,她忙让燕策把自己搁下。
阿娘过世后,卫臻的父亲卫含章未曾续弦,祖母又年迈,因此她的婚事是由大伯母操持的。
这会子大伯母待她热络倒也算说得过去,可余下的人......
卫臻看了看,不仅父亲在,除了祖母,卫府上上下下几乎都在门口迎着,连卫臻姑母家的表兄宋凭玉都来了。
女儿女婿回门,原是不必这般兴师动众的,让人怪不自在的。
打死她都做不到在这么多人跟前被燕策抱进屋里,说什么也只肯搀着。
一群人又互相寒暄见礼,过了好一阵子才去花厅坐下。
卫臻左手边依次坐着堂妹卫舒云和表兄宋凭玉,右手边是燕策和她的堂兄卫允。
长辈们对着二人道了几句"“琴瑟和鸣”的吉利话,又问了燕府女眷的安康,就在一旁吃茶话家常了。
卫臻这边几位平辈聊得更热络些,卫臻的堂兄卫允是个醉心诗书的,过几日就要下场科考了,话也并不多,堂妹卫舒云和表兄宋凭玉聊得多些。
“姐姐,尝尝番梨,表哥今日带来给你吃的,好甜。”
宋凭玉从卫臻那边收回视线,低头笑道:“舒云表妹也吃。”
卫臻是极爱吃番梨的,莲纹青花小碟中码放着切好的的果肉,色泽金黄,果香浓郁,每一块都配着小银叉。
她吃了一块,果然酸酸甜甜的,又顺手给燕策一块:“好吃。”
这是在她的家里,她理应照顾他。
燕策对上她亮晶晶的眼,这是她第一次喂他吃东西。
手对手给他的,当然算喂。
于是他把这块可能会带来麻烦的番梨接过来吃了。
在花厅里略坐了会子,卫舒云嫌长辈都在太拘束,就想拉着卫臻去她院里聊姐妹俩的悄悄话。
出了花厅,身边没了长辈,卫臻就没再扭捏,直接让燕策抱着她走了,她的脚能被搀着慢慢走一段路,尚走不了太远,燕策又不便把她抱到卫舒云院里,几人便去了卫臻出嫁前的院子。
燕策抱着卫臻进屋后就出来了,一抬头正对上宋凭玉的目光,二人对视一瞬,宋凭玉很快收回视线,往院中亭子里走。
姊妹俩去了屋内聊私房话,卫允并宋凭玉在亭内陪着燕策喝茶。
宋凭玉道:“翘翘年岁小,若有任性之处,六郎多担待。”
“表兄多虑,翘翘性情好,阖府都很喜欢她。”
燕策婚前与卫臻这两位兄长并不相熟,现下坐在一处也就是闲聊,论诗书义理,聊古玩字画,聊过几日的春闱。
有侍女来上茶点,宋凭玉望着一碟甜豆酥道:“这豆酥也是翘翘爱吃的。”
卫允随口对侍女吩咐:“给舒云和翘翘她们也送些点心过去。”
方才燕策还没往别处想,接下来一留意就发现,宋凭玉聊起卫臻来,比卫允这个堂兄还热络。
且他每次主动挑话茬也都是与卫臻相关的:她的脚伤,她喜欢的吃食,她的童年趣事......
燕策喝了一口茶,神情漠然,他知道卫臻十五岁才入京,这之前一直在益州,就算是随父探亲,也只有偶尔卫含章述职时才会回京。但益州到京城,山高路远,若非必要,官员述职不会带上家眷。
宋凭玉却是京城人士,他聊她哪门子的童年趣事。
闲聊了两盏茶的功夫,对面轩窗里探出只手,拂开窗边花枝,腕间玉镯叮当作响。
燕策认出来,是卫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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