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危险

“血战！”

宋灵钰心里咯噔一下，“我爹娘他们如何了？”

看着她煞白的小脸，计于渊才恍然觉得，自己方才没解释清楚吓到她了。

“抱歉，方才忘了说，长公主一行安然无恙，最多半个时辰便能赶到。”

宋灵钰这才松了口气，“那血战到底怎么回事？”

屋子里冷得冰窖一般，可计于渊依旧挺直脊背，像是丝毫不惧严寒般说道：“既然令尊他们无碍，想必是兄弟们屠了关隘守卫。”

想到他先前说的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重重有赏……宋灵钰算是明白了，还以为要付出代价的是他们，没想到竟是叛军。

丽姑请完脉，便蹙眉观察着计于渊的一举一动，发现他神色如常，这才问道：“公子元气大伤，又这般奔波，不曾想竟然恢复得这么快，敢问公子可是服用了补药？”

计于渊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倏地变得黯淡，“上山途中，确实服用了御血丹。”

“这东西根本是治标不治本，公子还是慎用。”丽姑眉头微蹙，“我重新给公子开张方子。”

说完这话，丽娘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他们二人。

空气像是凝固一般，屋里静得针落可闻，宋灵钰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却挺计于渊问道：“方才的饭菜，可还合口味？”

“不错，挺好吃的。”宋灵钰淡淡一笑。

“住的地方，确实艰苦了一些，只怕宋小姐住不惯。”

计于渊解释道：“先帝围攻无羁山时，曾一把火烧了这里，墙壁上那层黑的印记，就是当年留下来的。房屋被毁，兄弟们拖家带口躲进山里，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我接手无羁山后，才让他们重新搬了回来。”

原来如此！

宋灵钰从袖口里拿出那个荷包，放在桌上，往计于渊面前推了推。

“怕是要叨扰计公子一段时日，这里有几银子，拿出给兄弟们买酒喝罢。”

光看袋子的形状，便知分量不轻，计于渊抬眸朝着宋灵钰看去，“宋小姐这是何意？你们先前救过我的性命，好不容易来到无羁山，我招待你们是理所当然的，哪能提银子的事？”

宋灵钰勾起嘴角冲着他淡淡一笑，“计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咱们这么多人，吃穿用度不是一笔小数目，你若是不收下，我心里过意不去。再说那么多兄弟下山接我爹娘，总不能让他们白跑一趟，理应给他们买点酒喝，还望计公子不要推辞。”

计于渊轻轻叹了口气，“宋小姐的心意我明白，山上住的地方虽然差了点，可犒劳兄弟们的银子还是有的，这银子我真的不能收。”

宋灵钰思索片刻，觉得计于渊所言有理，便收回了荷包，“既然如此，那我便先收着，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计公子尽管开口。”

计于渊看着宋灵钰认真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眼下局势不稳，倒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宋小姐若不嫌弃，安心留在山上，便是计某最大的……”

计于渊正欲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穆璃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看到计于渊和宋灵钰相对而坐，她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

“大哥，山下传来消息，长公主他们快到了，只是……似乎有些麻烦。”穆璃皱着眉头说道。

计于渊神色一凛，“什么麻烦？快说。”

穆璃看了宋灵钰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听说关隘那边的叛军虽然被击退，但他们好像去搬救兵了，很可能会追着长公主他们到无羁山来。”

计于渊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思考片刻后说道：“看来他们是不肯轻易放过我们了。穆璃，你立刻去召集兄弟们，让大家做好战斗准备。另外，安排几个人在山下设下埋伏，等他们进入包围圈，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穆璃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出去。这时，宋灵钰也站起身，“计公子，我也能帮上忙，让我也做点什么吧。”

计于渊看着宋灵钰，眼中满是担忧，“宋小姐，这太危险了，您还是留在山寨里，我会确保您的安全。”

宋灵钰坚定地摇了摇头，“计公子，我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如今大家都在为了保护我们而努力，我怎能置身事外。而且，我也学过一些防御工事，或许能够帮上点忙。”

想到那间密室，计于渊见宋灵钰态度坚决，知道无法劝服她，只好说道：“那好吧，宋小姐一会儿跟在我身边，千万不要擅自行动，一切听我指挥。”

宋灵钰点头表示同意，便跟着他们往外走去。

穆城带着人马护送马车抵达山顶时，暮色已悄然笼罩无羁山。李静娴掀开马车帘子，入目是被晚霞染成金红色的盆地，土坯房错落如棋局，草棚顶的积雪在风中簌簌掉落。

她指尖紧紧攥住狐裘，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这就是你们说的安身之所？"李静娴的声音裹着冰碴子，惊飞了檐角两只寒鸦。她踩着满地碎石下车，狐裘下摆扫过结霜的枯草。

穆璃小跑着掀开草帘，屋内扑面而来的寒气让李静娴后退半步。泥砌的火塘里堆着黑乎乎的炭块，火星子奄奄一息。一不小心踩到碳灰，那呛人的烟尘立刻弥漫开来，楚沅宁忙用绢帕捂住口鼻。

"这也叫炭？分明是烧过的树根！"李静娴转身盯着穆璃，凤目里迸出寒光，"本宫要见计于渊，他就是这般待客的？"

穆璃攥紧腰间刀柄，指节泛白："殿下有所不知，无羁山..."

"穆璃！"宋灵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扶着门框喘息，额角沁着细汗，"娘，计公子正在安排防务，稍后便来。"

穆璃应了一声，便去抱了些柴火，生起了火。丽娘也在一旁帮忙，她蹲在火堆旁，小心翼翼地扒拉着火堆，试图让火烧得更旺些。

就在这时，李静娴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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