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6章
姜钰要想的事很多,要做的事,更多。
吴县令的求情,她爱莫能助。
“你求错人了。传旨的公公刚走没多久,你脚程快些,兴许还能追上。”
“小钰,我们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过,这情分你不能不顾吧?帮忙求个情而已,你动个嘴皮子就行。”
吴县令死皮赖脸,崔仙玉在一旁沉默地听着,笑了。
“我说吴县令吴大人,你这是一边不要脸一边厚脸皮啊。你把姜钰抓起来丢进大牢,严刑拷打要她顶罪,你就念你口中说的情分?”
崔仙玉“啧”了一声,继续数落他,“你简直是卑劣小人,你甚至还想杀掉姜钰。现在看情况不对,就开始卖弄可怜,你是人吗?你配叫人吗?哎呀,你身上披的这张人皮,真是太糟蹋了!”
“好,我懂了!”
吴杰见软的不行,顿时变了脸。
他站起来,隔着屏风指着姜钰,破口大骂:“当了大理寺少卿,以为自己鸡犬升天,开始小人得志?我告诉你姜钰,你就是个替死鬼,你猖狂什么?”
“替死鬼?”
看来吴杰对她突然做官的内情知晓颇多。
但吴杰并没有细说的打算,他完全沉浸在自己是受害者的身份里,继续指责谩骂姜钰。
“反正没过多久,我们就能在黄泉路上碰头了!我先走一步等你,也没什么。我好歹还有夫人儿子给我扫墓,你嘛,孤家寡人一个,帮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骂够了?”
姜钰沉眸黑脸,屏风之外的吴杰不知为何,呼吸停了一拍。
他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吓到了?
“走着瞧!”
他心虚地丢下这么一句话,拂袖离去。
“崔姑娘,帮我一个忙,可好?”
“好说,价格给到位……”
“五十文钱。”
崔仙玉立刻换了个态度,笑容极尽讨好,反倒显得鬼灵精怪。
“钱不钱的,那都不重要。我这个人吧,就是热心肠,就喜欢帮人忙。”
她突然变得严肃,“说吧,什么忙?”
“跟着他,看他去见什么人。”
吴杰这么惜命的一个人,在她这里的路走不通,肯定会动歪脑子走别的路。
今儿个她也算是在明面上和吴杰撕破人,话说“小人难防”,但她不能不防。
“没问题。”
崔仙玉拔腿就跑,一眨眼又跑回来了,“忘记说了,你伤得不轻,自己照顾好自己。”
“嗯,放心。”
崔仙玉脚下生风,一溜烟又跑没了影儿。
屋子里唯余姜钰一人,空气寂静,这思绪不免活络起来。
首先是裴如燕的事。
第一,当年杨子仪派人对裴家人赶尽杀绝,裴如燕为何侥幸没死?
第二,裴如燕这些年都藏身在何处?
第三,裴如燕说她自己的仇还没报完,会不会和圣上突然对她姜钰委以重任有关?
接着,姜钰思考圣上突然下旨让她上任大理少卿一事。
第一,圣旨里说的血案,京兆府和大理寺联手多日,彻查无果,这实在不该。
第二,吴县令刚才说她只是一个替死鬼,这应该和血案有关。
最坏的猜测是,血案涉及到朝中某个位高权重之人,而大理寺和京兆府不想得罪此人,但也不想开罪圣上。
她无背景无权势,没做过官,在鬼影人一案中,靠着一腔孤勇和莽撞,误打误撞地破了案,确实是个很好的替死鬼。
说回鬼影人一案和裴真一案,这两个案子,分明还没有结果,以上的疑惑她要想知道答案,得亲自把案子的细节弄清楚。
姜钰一思考,全身血液沸腾。
她喊人,“之前吴县令派去查裴家的捕快何在?命他们前来汇报。”
若是以前,长安县县衙的衙役,在没有吴县令的允许下,他们是不可能为姜钰跑腿的。
今时不同往日。
姜钰现在是大理寺少卿,正四品官,衙役不敢忤逆她。
衙役一去,人很快找齐。
“都说说,查到了什么?”
姜钰隔着屏风问话。
“回大人,什么也没查到。裴家那晚起火,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入土的尸骨,也符合。”
“只有这些?”
姜钰怀疑他们所言有假。
裴如燕明明还活着,那场大火死的人会是谁?又是谁代替裴如燕下葬?
“吴县令是不是吩咐过你们,不许声张?”
捕快们齐齐摇头,异口同声喊出“没有”。
“好,那你们去把裴家的尸骨带回来,送去给古叔查验。另外,把去查那四名死者的捕快给我找来。”
没多久,人又一次到齐了。
“说说你们查到了什么?”
“回少卿的话,什么也没有查到。”
又是这一句话。
姜钰已经可以断定出,吴县令下了封口令。
“最好说实话,要是动用大理寺的人去查,你们可就要背上玩忽职守的罪行。没有办案能力的捕快,想来哪个县衙都不需要,你们说呢?”
“少卿大人。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这都是吴县令的意思。”
“好。”姜钰理解他们的为难之处,出主意说,“你们私下议论,我呢,也是偶然听到,和你们无关。”
经此一案后,她也是会利用起了一些不成文的规矩。
人嘛,都有好奇心,聚在一起,总会说些别人的丑事来联络感情。
捕快们觉得这主意不错。
吴县令说过,要是有人问起此事,他们一定得说“不知道”。但问话的可是大理寺少卿,官大一头能压死人,他们左右为难。
而这一招,正好解决了他们的难处。
于是,捕快们面面相觑,都开始自顾自地聊起来。
“我查到的。说出来你们都不信。这人啊,家里有一生病的六十岁老母,他又是个滥赌的,手里没几个钱还欠了一屁股债,床上的老母饿成皮包骨头,进气多,出气少。
“但是街坊邻居说,半年前,他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多日不出现在赌场的他,居然在里头待了五天五夜,连他老母病死,躺床上发烂发臭,他都不知道。
“还是隔壁老张家帮忙收尸,不过啊,他回来后倒是给了感谢费,赔了老张买棺材的钱。你想啊,赌了五天五夜还能拿出钱安葬他老母,他得有多少钱。
“原本穷得要死的他,是怎么突然发了这笔横财的?”
“你这算什么,我这边查到的,更为奇葩。这个人呢,脑子机灵,在一个商户家做长工,把人家闺女骗到手。偏偏这商户,就这么一个女儿,人一死,钱归谁?
“说来也是倒霉,这商户做生意路上遇见土匪,被捅死了。他闺女也因为伤心过度,病死了。这钱就全部归这小子了。
“媳妇刚死,尸体都还热乎呢,他已经有了好几个外室,连儿子都五岁大了。可他娶商户女,还不到一年呢。这摆明了是骗婚嘛!”
“……”
接下来的两位捕快,说出的故事与这两位大差不差。
一个老爹病死,一个女儿突遭横祸,媳妇因此伤心过度而死。
结果都是人死前或是死后,他们手头变得阔绰。
看似意外,实则人为。
而且,私人都是拜火教信徒。
拜火教会在大佛寺定期举办讲经会,他们能碰上,有交流,也不足为奇。
但不知道,拜火教在其中究竟充当什么角色?
“就到这儿吧。”
捕快们闻言告退。
屋内,又一次只剩姜钰一人。
看来,这大佛寺,她的亲自登门拜访了。
崔仙玉回来,得知她的想法,惊讶地怪叫一声,“裴真的恩情,你爹不都还完了吗?你怎么就非要揪着这事儿不放呢?该不会是有心魔了吧你?”
姜钰想了想,把大牢里裴如燕假扮成崔仙玉来寻她的事说了出来。
“她一定还有别的计划,这个案子我必须弄清楚。”
“得。”崔仙玉举手投降,“我说不过你。但是我得问一句,那圣上交给你的案子呢?”
“一起查。”
“好吧。”崔仙玉耸了耸肩,一脸无奈,“你这劳碌命啊,哎!”
“少贫我,让你做的事,如何了?”
“吴杰暗中和何在礼在醉仙楼碰头。”
醉仙楼可是长安一顶一的酒楼,只有达官贵人才能遭得住那昂贵的菜品。
崔仙玉当然没钱,光明正大地进去她办不到,但找个地儿偷听墙角,她还是能办到的。
“吴杰让何在礼保住他的小命,说裴真一案后,他们本来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这话让姜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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