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木头鱼
凭空冒出的木鱼和里面这一大一小两个人都很奇怪,而且他们俩一张口就是问黎难死没死……岚烟难得生出浓浓的警惕。
她坐在地上和络腮胡对视,处于下位,但表面上看着气定神闲,有闲心回答了他们的问题,还反问:“二位是?”
络腮胡,也就是张右,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此刻正微微弓腰,肌肉发达的宽阔肩背将背后泄下的暖光遮盖,本就黑的皮肤更黑,只剩下一双精亮的眸子盯着她,外加咧出的一口白牙。
他笑着介绍自己顺便解释:“我们是暗门的,替黎大人做事。不是他叫我们侯在这接应的么。”
替他做事?黎难还说不是暗门门主?
岚烟充满疑惑。
张右便乐:“黎大人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门主早八百年去世了。”
……和黎难在一块的人都这么爱笑吗。
岚烟刚还想继续问些别的,这张右忽然再度倾身,一双鹰眼直直往她脸上瞧,恨不得盯出个花来。
认真得都说不出冒犯俩字。
很快,又嘶着气,眯着眼,摸着他那大胡子直起身。
好像她的长相使他哪里不解。
岚烟没忍住摸了摸脸,问:“怎么了。”
那人也诚实,看看她,再看看黎难,迟疑道:“这位大人,你姓甚名谁,怎么长得和我们门主那么像。”
“岚烟。”
她如实相告,“嗯……但你们门主既然已经入土那么久,就算我们二人同名又相像,大概也不可能是同一个人的。”
张右挑了下眉,大概是意外他未出口的好奇就这么被岚烟说了出来。
但岚烟也不是真那么神,实在是张右那欲言又止,深度怀疑的目光还停留在岚烟脸上,明显下一句就是要问“你是不是我们门主”这种奇怪的话。
岚烟又很是直率,意识到后,自然先发制人说自己不可能。
可谁知张右听后,便就无所谓道:“我就是那么一说,门主她老人家事实上去哪了,是生是死我等都不知晓,只是黎大人随口那么胡诌,咱们就这么信了。”
又瞥了眼当下这俩人的姿势,继而憨笑着补充:“黎大人就是爱说笑,你们相处多日,应是比我清楚得多哈。”
岚烟不知道怎么接他说的话,也就学着字正腔圆“哈哈”两声:“是。”
张右:……
他心想那瘦猴怎么还不回来,想着想着,尴尬的空挡就又忍不住去盯岚烟的脸。
好在岚烟也不是正常人,被陌生人死命瞧,只要不是掉块肉,她一律反应平淡,极其大方地叫他揣摩。
就这么持续了几个呼吸,盯人的和被盯的没什么大事,反倒是在岚烟怀里的那人有了动静。
他本是侧身斜靠在岚烟肩头,忽地难受似的哼了声,攥紧了拳头想往上攀,一开始抓了个空,岚烟也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就任他在那里努力。
干站着的张右眼睁睁看着黎难空刨了两下爪子,最后终于靠着自己的努力攀住了岚烟的另一头的肩膀。
他有些沉默,想面前的哪是姑娘,怕是个木头。
但又一转念,黎难堂堂七尺男儿,那么大年纪的老爷们,这时候弱不拉几得只能缩在个小姑娘怀里头哼唧,太逊!
他这么想着,面上就流露出来,看向黎难的眼神都带着鄙夷,恰好让岚烟看见。
她这会也开窍了,放在黎难背上的手下移,搭在他后腰揽着想,黎难好歹是被叫做大人的,不该被手底下的人轻视,就解释了两句:
“他被浊气侵染严重,在神山也消耗很多,能活下来已是不易,你——”
张右拧眉:“浊气?”
他突然反应有些大,没等到岚烟回答呢,就又问,“北夏的那座山也将天捅破了?”
“没有,山是被砍断的,浊气漏得不多。”岚烟顿了顿,没有明确说那山是被谁砍断的,再回答别的,“他体内的浊气一直存在,从杞国开始就有了。”
张右闻言,轻嗤一声,“果然,当初神山刚出事我们就劝他离杞国远些,死犟着不听,这下可好……”
正斥责得欢,却不知被骂的那人是不是晕了都长耳朵,忽然动了动,本来搭在岚烟肩头的脑袋一蹭,埋头使劲往她颈窝里钻。
留给外面两人一个白白的后脑。
那模样,明显是不愿听张右的唠叨,自动住耳。
看得张右一愣,乐出声来。
又不动声色叹了口气,朝外面喊:“让你拿个水是去挖水了?!滚回来!”
远处立即传来哒哒哒小跑的足音,瘦猴的身影冲过来,到门口时再缓下步子,小声应着:“想寻些热水的……”
“想得还挺多,你那热水带来,黎大哥都升天了!”
张右骂骂咧咧,岚烟感觉他的唾沫星子都能将那一朵瘦花浇塌了。
她默默抬手盖住黎难露在外面的另一只耳朵,听那人继续道:“水之后再说,去找个被褥过来,速度!”
吐沫星子将那瘦猴赶走了。
张右便恢复了和蔼怪大叔的模样,对岚烟道:“那,你俩先歇着。外头的事不用操心,黎大人都安排好了,而且到了海里,仙台的人再找也不容易,等这一趟到了地儿,我再来叫你?”
他说了一堆,算作安抚,临了却又是商量的语气,像是黎难失去了吩咐的能力,便就改将岚烟当作头头询问了。
岚烟不了解,他问她就答:“好。”
张右得到答案,满意地伸手点了点她,转头要出去时,一个移动的被褥刚好从门口挤进来,两人一撞,露出后面那瘦猴小心翼翼的脸。
这次张右没再发火,只是啧了声,在被褥掉下去之前抢来自己腋下夹好,推瘦猴一把,指使:“去将船里烘热些,无事别来打扰。”
瘦猴讷讷应下了,又小声疑问:“那像张哥一样偷听呢?”
张右狠狠嘶气,瞅一下懵然的岚烟,回手一巴掌呼在瘦猴后背,讪笑:“说什么呢这小孩。”
然后在岚烟纯洁无暇的眼神下,推搡着瘦猴出去,小心带上了门。
房间内重回安静,时不时传出白晶消失时微弱的沙沙声,很快,露出室中原本的样貌,温度升高。
阴冷潮湿逐渐被驱散,房间内壁上还飘来淡淡的木香。
环境一下变得舒适。
岚烟莫名打了个哆嗦——是身上挂着的人抖了下。
她垂头,下巴蹭在柔软的白毛上,滑滑的,带着点冰冰凉凉的味道,或许还是香味也说不定。
大抵是为了辨别这味道是什么,岚烟鬼使神差的,脑袋更低了点,鼻尖成功埋进他发顶,却没有呼吸。
就这么诡异地停顿了会。
她突然搞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了……
左掌下的腰肢这时候微微挪动,岚烟下意识收紧手掌。
她经常揽黎难的腰,也经常为了节省空间,会习惯性地往里层伸……漏掉披风,漏掉外袍……此刻反正腰带也松开了,就干脆不要那腰带,拨开内襟,搭在只着里衬的腰上——
手感好,还不热。
确实是热了。
你看他都要哼哼着脱衣服。
岚烟垂眼,收着黎难的腰往怀里扣之时,这人就垂了手,往她身上蹭,而本来就松散的披风外袍,就这么被他蹭得只留半截挂在肩膀,半截搭在臂弯。
要不是里面还有一层,一整个香艳场面。
见这场景,岚烟思索了下,果断帮助,将他身上繁杂的衣服全都剥掉,还给自己厚实的外衣丢到一边。
这会才惊觉,一半身子已经溢出了汗。
她抹了把藏在发际线的汗,扶着阖眼昏睡的黎难,思考该如何将他漂漂亮亮地移到旁边的软垫上。
嗯……
算了。漂亮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岚烟在耷拉着脑袋的黎难身前比划了下,还是双手卡在他腋下,非常不体面地把他拖拉到软垫上,大步一跨,从他身上跨过去,捡起旁边整齐叠好的被子,工工整整,从头到脚铺在他身上。
做完这一切,再端正跪坐在他身边,慢慢整理着旁边零碎的物件,丝毫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直到,那人不太舒服地滚了个身,严肃抵在他下巴的被子终于被他自己拽走了,胡乱窝在怀中,面对岚烟侧躺着。
她收拾东西的动作缓下来,叮叮当当的杂音弱下。
包袱被放到一边。
黎难在被子下窝着的半张脸睡得香甜,内衬衣领在挪动间蹭开,白晶一样的脖颈牵扯出半边锁骨从领口跑出,散后的银发月华般洒在枕头,缠在后颈。
岚烟不掺杂质的目光也停留在那。
歪了歪头,比脖颈更白的手指轻轻勾上那抹月光,食指拇指合起来,捻了捻。
月光软软滑滑,乖顺地从她指尖垂下,搭上小臂,扫出一阵痒意。
岚烟便放过了那缕发丝,将它好生扔去黎难背后,改夹着他快要露肩的内衬,想向上提一提。
手指蹭到肩骨,竟然比那发丝的触感还要奇妙,真的和他所施出的白晶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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