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七八章 暗情烩

“胡言乱语！无尽夏是德王求朕赏赐，朕何时砍过？”沈文愠声斥责，“你一把火烧了他的无尽园，若不是朕心软，你还有机会在朕面前站着？”

沈文后面的话她一句都也没听进去，她侧目看向沈星亦，后者目光炯炯地望着她，安池儿刚到嘴边的质问便咽了回去，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他骗她也不是一次两次，她曾经又何尝没有骗他。

沈星亦见池儿不追究，霎时间硬气道：“本就是为她种的，烧了也就烧了。”

沈文被他气得发抖，他的激动扯动腿伤，痛得他直冒冷汗。

眼看事情发展的越来越诡异，池儿冷不丁打个冷颤，她侧目警告沈星亦，后者立马噤声，她眼中淡淡的杀意不是假的。

池儿低语：“你为谁动了恻隐之心？你救不了他，还是说你反悔了？”她望进沈星亦眼底，畅通无阻竟未受到阻拦。

“我只是担心你。”沈星亦淡淡道，“毕竟他是你的……”

“我知道。”安池儿接过他的话，不愿他在沈文面前托出实情，她继续道，“正因如此，你才应当帮我隐瞒，不是吗？”

沈星亦惋惜地瞥了眼沈文腿上的伤：“我方才不该手软。”

“世间容不下后悔。”池儿敛回目光，她手疾似风拔出短剑，又将其插入沈文未受伤的腿根，“你与沈星亦的账两清，可你与晏容、沈成两帝的账永远难平，而爹爹的……”，她突然哽咽，语义模糊。

安统动容抬眸，他断断续续低语道：“晏容心怀仁慈，可独对你残忍，何苦要你背负这些。”

池儿摇头避开安统怜爱的视线，她心似冷铁不求热熔，直至此时，池儿猛地旋身望着何夏言温声道：“请娘亲带领大军进城。”

何夏言不舍望着安统颌首道：“好。”

直到何夏言离开乾清宫，沈文挺直脊背逼问道：“那句传言是你的手笔？”

“不。”池儿轻蔑道，“围困绞杀而已，无需传播令你害怕的谶言。”

沈星亦挪步：“是我，我传的。”

池儿毫不意外。

沈星亦给沈文留下理由传召她入宫，只是利弊两端

——用得好她能保命、用的不好便会让她葬命。

安池儿眸光闪烁，淡淡道：“我隐匿公主麾下全力以助，直到宫堂论辩那日被逼无奈挺身而出。

沈文盯着她，心有不甘：“朕以为打压沁珠也能灭了你的心气，从此谶言虚妄。”

沁珠突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沈文面前：“父皇痛意论辩并非出于承认儿臣的治世之才，难道只为观察传言真伪，顺势打压从而使池儿一蹶不振？儿臣在父皇眼中算什么！”

沈文难得沉默。

池儿凝着沈文，后者对人的蔑视足以摧毁自身，恐怕从他偏宠沈星亦起，就再也没给沁珠留下希望，一路走来，沈文系挂的新仇旧怨罄竹难书，可如此下去难免夜长梦多，她不能给沈文翻盘之机，她攥着手中短剑意欲速战速决。

正在这时，何夏言踉跄后撤，她捂着小臂退回乾清宫，血迹渗出指缝沿着胳膊流下。池儿一惊猛地被沈文夺走短剑，沈文抬手朝她的脖颈抹去，可安统突然发力环上他的腰令他行动受阻，但她的脖颈还是被短剑划破，血迹滑落与她的喜服融为一体。

池儿蓦地转身“啪”一声反手甩在沈文脸上，她用尽全力，沈文顿时被扇得脑中嗡鸣。

罗歧掏出药膏一路小跑来为她的伤口上药，沈文见状恨恨地瞪了罗歧一眼。

安池儿被药膏刺痛回神道：“多谢罗医师。”

“安小姐，诸事宜早不宜迟，时机亦是决策要义。”罗歧低声提醒。

安池儿夺回短剑快速地在沈文脖颈上划刀，“一报还一报。”她看向何夏言问道，“娘亲，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尚未等何夏言应答，慕尧诵匆匆带着禁军闯入，乾清宫里外瞬间被身着重甲的禁军包围：“微臣护驾来迟！恳请皇上恕罪！”

沈文面色狂喜：“慕尧诵，把逆反之人都给我抓起来！”

“慢着。”众人的目光转向安池儿，“慕首辅年事已高，怕是早就无心朝堂，您可曾为慕公子打算了？慕公子那模样，您真的放心舍他归田？”

她三言两语直戳慕尧诵心窝，只见后者神色松动，她继续劝道：“沈文疑心重又下手狠辣，他连先帝、晏容都敢杀，你今日知道这个秘密算是得了他的命穴，难保日后慕府平安啊！”

沈文急声阻拦：“慕尧诵别被她蛊惑，把她们都抓住，朕保你慕府今后无忧！”

慕尧诵的白鬓更显斑驳：“皇上，微臣贪的银两只为保犬子平安，可今都叫您给收走。”他边着边从地上起身，“安池儿说得不错，您不见得会……”，他的话戛然而止，慕尧诵捂着脖颈间喷薄而出的鲜血转身，他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禁军指挥使古间，“你……”

“慕大人，您越界了，禁军誓死听命皇上。”古间从慕尧诵怀中取出手巾将剑上血迹擦干，他利索跪下谦卑道，“皇上，禁军指挥使古间唯您是瞻。”

沈文突然大笑，“好好好！你把这殿中逆反之人都带去御史狱。”

安池儿与沈星亦对视，这古间当真是个人物，竟直接将一朝首辅砍头，她望着沈文离间道：“古指挥使杀慕首辅都毫不犹豫，你能容忍这狂徒留在朝中？”

沈文将安统揽在怀中，狞笑道：“他有勇有谋，在朝中还不都是听朕的。”

沈星亦推挡开冲上来的禁军，他抬眸看向敖梁示意他离开，然而门外重重包围毫无离开的机会，转眼间敖梁就被打了回来，即便众人功力再强，人海战术终会更胜一筹。

敖梁退到安池儿身边，沈星亦将她护在身后：“坚持半个时辰，待两位将军发起进攻，我们便有机会突围。”

安池儿拽着沈星亦的衣袖：“你去保护沁珠，有敖梁护我，我能撑住。”她目光担忧地锁着远处的沁珠。

“你小心。”沈星亦得她指令正准备离开，转身却发现常岂舒挥着佩剑护在沁珠和罗歧身边，术和亦是血溅白衫奋力厮杀拼搏，他吃惊道，“常小姐竟会武功？”

池儿望着人海中游刃有余的常岂舒，低声呢喃：“我也并不比你早知道……”

“皇上！皇上！”门外远远地跑来一个高大身影，待人影穿过杀场，池儿才认出来竟是陈舍陈大人。

“他怎么也来了？”安池儿将冲上高台的禁军推下台阶，拧眉盯着陈舍在人群中摇摇晃晃，“这不是添乱吗！是你叫他来的？”

沈星亦挪身到她背后，他挥剑逼禁军退下高台：“我回程路上派人去叫陈舍，陈大人为人刚直，今日有他作证好过他日我们自圆之说。”

安池儿有些担心，她还未将岂舒与陈舍的事告知沈星亦，她们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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