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陈挺推门进屋，空气中带着诱人的香甜气息。

他放下饭盒径直奔向窗户：“夏夏，吃饭了。”

林夏踩缝纫机的脚猛然停住，水汪汪的杏眼盛着笑意：“你回来啦，我都没听见你回来的声音。”

踩动缝纫机的声音有些大，机器走线她又得全神贯注在旁边辅助，稍不留神线就会走歪路，功亏一篑。

林夏精神太过集中，加上噪音影响，丁点儿响动都没听到。

衣服才开始剪裁，明天还要继续做，林夏没收线，简单收拾了周围剪裁下的碎布，拢在一起，还能做个小装饰之类的，最大限度利用布料，减少浪费。

“你注意力都在衣服上。累不累？”陈挺双手放在林夏肩膀处，给她按摩肩膀和后背。

“不累。”林夏舒服地暂停下收拾碎布的手，坐下来享受，“这是我喜欢的事情，做自己热爱的东西感受不到累。”

话是这样说，陈挺给她按按肩膀，整个人都松散不少。

陈挺不会用缝纫机，做衣服上的审美也一般，不能在根源上帮助林夏减轻负担和压力。

他能做的就是承包家务，只要他在家里，林夏多余的不用操心。

回来再给人按按肩膀，松泛筋骨，缓解疲惫。

陈挺按摩手法可是专业的，新兵那会儿锻炼出来的。

刚当兵训练强度不适应，身上淤青是常有的事情，不推开第二天浑身疼痛。

一直到现在，手法锤炼多年。

“你快洗洗手尝尝我做的双色糕咋样。”林夏起身，扭动脖子一圈，脖子与肩膀的酸疼感减少很多，她竖起大拇指，满脸真诚：“陈挺同志，你怎么这么厉害，好像没有你不会的。”

得到了老婆的高度赞善，陈挺登时还能再负重跑十公里，浑身都是干不完的劲儿。

他擦干手端上搪瓷盆出来，先拿一块喂给林夏，“这我就不会，做不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这种糕点他第一次见，很像是过年整的发糕，又不太相似，做成了两层颜色，格外精致，看得出做点心的人下了功夫。

“你怎么会这么多事情？”陈挺随口问，他放下盆，好吃也不能多吃，都是林夏辛苦做出来的，他多吃一块后边分不过来，林夏又要麻烦一次。

做衣服够辛苦的了，他不想林夏再为杂事操劳。

他照旧先给林夏盛饭，自己用剩下的那些。

林夏从容夹菜，动作毫不迟疑。

这个问题她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

她知道陈挺只是随意找的话题，但她不能随口答。

特殊时期，一招不慎，她也会害了陈挺的。

“我会的东西可多了，不过从前没有空间让我发挥，东西都刻在我的脑子里了。”林夏给陈挺夹了块肉，解释说。

她发现陈挺总是不吃肉菜，多夹素菜，等到她吃完了，她才会把吃剩下的肉菜全吃了。

好东西都留给她了。

林夏感动的同时还想笑，笑对面男人傻，傻兮兮的和别人不一样。

林夏把自己会的东西，全部都推在村子里的伯伯嬢嬢们身上，事实也是如此。

小时候她在家经常被打，还被赶出家门，她在村子里四处游荡，会有好心的伯伯嬢嬢看她可怜给她口饭，天冷的时候会让她在家避雨。

她解释自己看得多了也就会了。

话也不全是假话。

被赶出家门是真，街坊邻居收留也是真，唯独学到的东西是假。

或许有那种看一眼就会的人，但林夏不是。

不管是裁缝手艺还是厨艺，都是她年年锻炼出来的。

一技之长不是三两天能练好的，她得空就会跟着老师学。

当时的努力，才有了她的现在。

陈挺不断给林夏碗里添菜，过去真的太苦了，短短的几句话，背后是道不清楚的沉重。

他以后会加倍对林夏好的，一定要。

陈挺在心里默默想。

吃过饭，陈挺刷碗打扫卫生，林夏把刚才没收拾好的碎布再规整规整。

趁着外边还有光亮，夫妻二人收拾好开始敲门邀请。

家属院八点准时停电，他们一来二去中间不知道会花费多长时间，话少的送完就能出来，话多的少不得多交流一会儿。

当然碍于八点断电的时间，多数人话再多也不会多说，保不齐出现意外。

隔壁王秀兰家里就是一个。

林夏说了自己的担心，陈挺宽慰道：“那咱们从远的先送，解释说怕八点断电距离太远走着不方便，近处拿上手电来回也方便。”

“田营长我知道，嫂子那边你讲话合得来就处，不合适就说我让你给我做衣服，忙起来顾不得讲话。有事情往我身上推就行，慢慢来。”

田营长的爱人有些战绩在身上，陈挺一个不在家属院住的人都听说了些许。

又不能让人家夫妻二人一直分居两地，不能说只让孩子住在家属院，无人照顾。

不能劝王秀兰回去，只能让田营长多加约束。

刚来家属院的时候，路边的鸡鸭鹅她都能吵吵两句。

今天直言养鸭费钱不如直接吃掉，明天说种花无用，干脆全种菜，后天还说识字干啥，贫农光荣……

王秀兰的“丰功伟绩”陈挺想听不到都难。

在田奶奶来了之后，情况大有改善。

田奶奶来之前，王秀兰在家里闲起来就领着孩子往外跑，半分不觉得会招人嫌弃。

如此安稳了几年。

林夏也从陈挺委婉的话中听出来了，王秀兰就是那种心直口快不自知的人，难听话说的多了都会烦。

没有什么坏心眼，心思都写在表面上。

林夏也明白今后该怎么和王秀兰相处了，中间会把握好尺度。

不得不说，林夏很有先见之明，她从远到近的决定是正确的，到了几步远的隔壁就被人热情留了下来。

王秀兰话语连珠，谁也插不进去。

还是田奶奶和田营长出来才让人止住话头。

“不好意思啊，小夏，耽误你们时间了，马上也断电了，你们也赶快回去吧，路上慢点儿。”田奶奶眼角的皱纹颤动，笑着说：“等到那天我和秀兰提前去给你帮忙，快回去吧。”

林夏甜甜道谢。

要来很多人，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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