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其实说李磐没娶妻不大准确,他是娶过的,只是最后没成而已。早年征虏将军还在世之时,欣赏年轻的李磐,觉得他将来一定大有作为,便做了个媒,给李磐与当地知州之女牵了红线。
李磐本来就到了娶妻的年纪,娶谁不是娶,又有上峰做媒,他当然没有推拒的理由。知州也相信了征虏将军的眼光,同意了李磐这个女婿。
但问题就出在成婚当日。
成婚当日,李磐与新娘拜堂,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直到夫妻对拜之时新娘突然掀开盖头拔出匕首行刺,众人这才惊觉那竟不是知州之女,而是乔装打扮的犬戎女子。
李磐根本没想到婚礼上还会出这种事,猝不及防间,被那犬戎女划伤了一道。好在他反应快,及时出手制服了犬戎女,再加上有其他宾客帮忙,很快就将犬戎女押送候审。
众人又去寻真正的新娘去了哪里,找了一圈,发现新娘被打晕了塞在出嫁的闺房床底下,犬戎女穿了她的婚服,盖了她的盖头,这才瞒过了众人的眼睛。
新娘醒来后大哭一场,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嫁给李磐。她自幼在京城长大,是随外放做官的父亲才来的西北,本就不适应,得知李磐农户出身后更觉委屈。原先父母之命也就罢了,她也认了,可现在闹了这么一场,她发现嫁给李磐简直危机重重,连自己都可能小命不保,便咬定还没拜堂,不算夫妻,非要悔了这个婚不可。
女方不愿嫁,李磐觉得没必要强求,这桩婚事便这么草率作罢了。
后来随着他军衔的一步步升高,还有其他人想来做媒,都被李磐以犬戎未定回绝了。
然后一拖就拖到了他二十八岁回京受封之时。
面对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年轻将才,景徽帝当然想要稳住他,便琢磨着把哪个皇室里的公主或郡主嫁给李磐,让他安心为大岳效力。
被封了武安侯的李磐自然不能随便赐婚,不然万一不合他心意,还不如不赐这个婚。
景徽帝旁敲侧击地问李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谁知李磐直截了当地说,他才刚到京城,对诸事皆不熟悉,不想太快成婚,而且陛下也无需借婚姻拉拢他,他对大岳忠心耿耿,对犬戎深恶痛绝,即使不赐婚,他也绝不会背叛大岳。
景徽帝习惯了京中官员的花花肠子,弯弯绕绕,从来没见过谁如此直白地说话,还坦坦荡荡地把他那点心思揭穿了,一时之间,既震惊又尴尬。震惊尴尬完了,又觉得李磐身上这股草莽之气十分好笑,便没跟他计较,把赐婚的事搁置了。
犬戎已定,景徽帝本意是留李磐在京中,给他兼任个京官当当,但朝堂关系错综复杂,李磐徒有军功,却在朝中无根基无党派,以前他在前线拼杀,大家看在他保家卫国的重要性上,不去为难他,但现在边境已定,他到京城来抢饭吃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虚衔可以,实职再议,李磐本人看起来也不怎么着急,这事便一直耽搁了半年。
半年后,李磐向皇帝递交奏疏,请求回边驻军。皇帝以为是做官的事惹得他不快,他却认真解释,他对京城真的没什么执念,他请求回边,纯粹是为了两个原因。一是他家有老母,母亲不适应京城的生活,一直想回西北去;二是冬天又快到了,虽然犬戎已经投降称臣,但仍是不可掉以轻心,他回去驻军,才能保边境常年太平。
这些事都是后来景徽帝与楼雪萤闲聊时提起的。
“你说像李将军这样的人,会娶什么样的妻子?”姚璧月兴致勃勃地问。
楼雪萤:“你对他又没兴趣,管这么多做什么。”
“好奇而已嘛,毕竟他都二十八了,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女子怕是孩子都有好几个了,他不急,他母亲还能不急吗?这种人最容易一不小心在战场上出点事,肯定得尽快留后啊。”姚璧月说,“不过说真的,二十八这个年纪,好多人连功名都没有,他却已经官拜大将军,入朝后说不定还有其他封赏,现在一看,人模样也周正,肯定大把人上赶着跟他结亲……”
楼雪萤:“行了,人都走了,就别背后议论人家的私事了。”
姚璧月啧啧两声,换了个话题:“等会儿吃完饭,咱们再出去逛逛吧?”
“好,去哪儿?”
“我上个月新得了一批宝石,送去璆琳轩打头面了。今天去看看打得如何了,若是打得不好,我便要将璆琳轩的掌柜臭骂一顿。”
楼雪萤莞尔。
“对了,那五音琴坊是不是和璆琳轩在一条街上?要不去完璆琳轩,咱们再去五音琴坊?”姚璧月寻思道,“你是不是好久没去了?最近都没听你提起。我虽然对弹琴没什么兴趣,但陪你去逛逛还是可以的。”
楼雪萤愣了愣,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她这几日都沉浸在与家人重逢的喜悦,和成功避开太子的庆幸中,每日都在家中闲逛,陪母亲说话,陪妹妹玩耍,竟忘了上辈子这个时间段,她出宫后又去干了什么。
现在她想起来了。
那天见完皇后,太子送她出宫,其实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是你悄悄看我一眼,我悄悄看你一眼,就这么走到了宫门口。
她回到家后,将此事告诉了母亲,母亲很是惊讶,又观察了一会儿她的脸色,便笑着揶揄了她几句。她心中羞怯,不好意思再待在家中,又拉着采菱出了门,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去了五音琴坊。
与姚璧月不同,她自幼习琴,是真心喜爱,及笄后便喜欢往京城各大琴坊跑。五音琴坊的乐师和所售之琴虽是上乘,但并非顶尖,以她的身份,其实更适合去那些专供达官贵人们光临的、环境清幽典雅的琴坊。只是她却觉得那种琴坊无趣,不如五音琴坊来得热闹。
五音琴坊不摆架子,开门做生意,即使是没钱买琴的人,也可以进门听琴。京城里的好琴之人常常聚在此处,互相交流,互相切磋,氛围极好。
楼雪萤身份贵重,若常与陌生人厮混在一处自然不妥,所以她也不会参与那些人的讨论,只让坊主单独给她开了个雅间,她透过雅间的窗户远远观赏琴坊里的热闹即可。
听久了别人的曲调,心中自然会生出自己的声音。十六岁那年,楼雪萤自己写了一份琴谱,却对后半段始终不满意。她不好意思交给授她琴课的先生看,便把那份琴谱寄存在了五音琴坊里,想看看别人对这份琴谱的评价。
过了一段时间,她再去琴坊,发现有好些人在她的琴谱下作了点评,褒扬居多,少有几个批评,也还算客气。最重要的是,竟有人看出了她后半段琴谱的别扭,替她改了几处。这一改,原来滞涩之处竟一下子通畅了起来,她欣喜万分,带着琴谱去雅间试奏一番,连采菱都听得连连点头:“小姐,比之前还好听呢。”
她让采菱去把坊主叫来,问坊主这段是谁改的,坊主说只记得是个男人,拿着她的琴谱看了片刻,三两下便改完了,也不知道是谁。她便写了封手书表达了感谢之意,还往里面夹了另一份写了一半的谱子,交给坊主,说若下次再遇到他,就把这些给他。
……若早知道那个改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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