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得到 二

她醒在下午，腿不方便还住在这个几乎没有任何保障的公寓里，她像是自虐一样地强迫自己呆在这个让她觉得不安全的环境里。

小维问自己要不要和她一起住，她甚至是严词拒绝的。

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生了那么混乱的事情之后天花板仍然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仍然干净，仍然是完好的。

痛苦会侵蚀人的理智，她甚至希望逃走的莱妮能回来“重访犯罪现场”，艾斯拉没有告诉她的朋友所有的一切，她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小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究竟莱妮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瞳覆盖着一层雾气，分不清楚是因为难过还是单纯的生理泪水，艾斯拉莫名想笑，怎么最后连自己的出生和过去都弄不清楚。

她的儿童时光是自己错乱的记忆吗？那她和另外两个女孩挤在一间只有三平米不到的房间里过的那些年算什么呢？永远上锁的冰箱，黑漆漆的从不会打开的贮藏室，餐桌上的炸鱼薯条，那些都算什么呢？

艾斯拉苦笑了一声，如果这些都是假的呢，如果她的记忆都是假的呢。

她真的有父亲吗？她的母亲究竟在哪里呢？

为什么她会那样平静地接受一切，她小时候做的那些决定真的发生过吗？

对了！她纽约的家！

艾斯拉灵光一闪，蓦地想到了她在纽约的房子，她继承了父亲留下来的公寓，那栋公寓是真实的啊！她分明收到了租客打来的钱，否则她哪来的钱租这里的公寓！

对，她租房子出去是签署了完整合同的，所以那间公寓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她要找找当时的那个房屋租赁中介！再确认一下，确认那套房子是属于自己的不就行了吗？这样至少说明自己一直以来关于父亲以及父亲留下的遗产的记忆是正确的，也就不存在莱妮说自己从没有生过病这一问题了。

艾斯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眼前一黑又躺下了。

好吧，她要循序渐进，首先还是先找到她的电脑，确定一下自己常年会备份上电脑的手机数据没有彻底报废吧。

好在做实验学会的第一课就是习惯性备份。

艾斯拉缓慢地把自己的上半身撑了起来。

她手上的痂已经开始脱落了，皮肤好像薄了一点并且仍然泛着粉白，但总体不会太影响她的日常生活。

不太方便的右腿感觉不到最初那种疼痛了，不知道是她有超强的恢复力还是单纯的痛麻木了就不再那么疼了。

艾斯拉给自己做了一阵的心理建设，一点一点地从床中央挪到了床边，她长舒了一口气，左腿先迈下床，而后两只手捎带着扶着右腿挪下了床。

拐杖贴心地放在床尾，艾斯拉伸长了手臂把它勾到了自己的身边。

要命了，从没有觉得下床这么艰难过。

她的右手撑着拐杖，起身的时候摇晃了一下，好在身后就是床，昨晚洗漱也至少“练习”过了带着拐杖行动的技能，她小心翼翼地撑着自己进了卫生间。

不管怎么样，先打起精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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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本电脑完好无损，整间公寓受到伤害最大的是外厅的门，再来就是卧室门和桌子，丢在沙发上的电脑平安无事，甚至电量都是充足的。

有一种诡异的分割感。

艾斯拉甩掉了这个念头，不再去想那天发生的事情，她之所以要留在这里不仅是因为她需要一点空间，更重要的是她在试图将那段记忆反复播放，直到麻木应该就好了，她想。

修理费有意外险，但是她如果要换租的话可没有意外险。

她粗略地算过价格，最后的决定是继续留下来，她很难找到一个地段更好，安全性……如果不是莱妮是盯着自己的来的话或许还算安全，并且装修足够新的公寓。

当然最主要的是违约的金额让她觉得有些肉疼，租约本来只剩下一个月不到，可申请到奖学金之后她续约了半年，本来是想着搬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或许更靠近哥谭大学一些，给自己预留了半年看房，谁知道临了会发生这样的事。

半年的房租不是什么小数目，压了一个月的租金，她还是觉得肉疼。

这样的意外不至于发生第二次。

楼下的管理员……艾斯拉皱眉，她现在立刻就要写投诉邮件！

她打开了电脑，笔记本的键盘被她敲得震天响，掐头去尾寒暄的话，一千五百词文思如泉涌的投诉信就完成了，她cc了所有可能能负责这事的人，然后满意地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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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拉活动了活动自己的手指，而后翻找起了之前和房产中介的邮件——果然，她的记忆是对的，她在纽约的房子是真实存在的。

她点开了邮件，再次确定了这一点。

其实不需要再联系对方确认了，艾斯拉想，但既然都已经看到这里的，还是最终确认一下好了。

她编辑了邮件发给房产中介，希望他能够能将签署后的租房合同再发一次给自己，之前的文件已经失效了，她记得租自己房子的是一对父女，那名女士很照顾她的父亲。

租客的名字叫——嗯？叫什么来着。

她觉得或许是因为罗丝从自己的大脑里被抽走留下来的后遗症，现在她对之前一些非常清楚的事的记忆不再那么清晰，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受到了重大的打击，所以现在才会对很多记忆没有那么深刻的事情失去了印象。

艾……艾什么来着？

房产中介的速度很快，在艾斯拉还没有关闭邮箱的时候就已经将当时的电子文档发了过来。

艾斯拉点开了那份合同。

哦，想起来了，租客的名字叫艾拉——艾拉·罗莎。

她印象里那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租客，由于带着需要照顾的父亲才租了一个她父亲喜欢的公寓，罗莎女士当时觉得这间公寓的位置不是很好，但她仍爽快地签完了合同。

艾斯拉安下了心，至少这说明她的人生并不是完全都是谎言构成的。

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艾斯拉询问道：「我过一阵回一次纽约，有一些留在那里的材料要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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