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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时间本就不长，早到教室的学生并不多，仅有的几个人此时都在悄悄议论刚刚黄毛恐吓何问辞的事。

教室里不时有窃窃私语声传来，此起彼伏，像是一张无形的网，看不见，摸不着，却在暗中悄无声息地罩住了它的猎物。

何问辞只觉得耳朵嗡嗡的，似乎她身处的整个世界都快要颠倒崩塌了。

于晓玲见何问辞愣愣地没说话，又凑到她耳边小声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何问辞轻叹一声，心绪翻涌，此时的她像是飘浮在海上找不到岸的人，无望又无助。

她怎么可能好，一点都不好，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好！

何问辞现在想到黄毛那可恶的嘴脸，狠毒的话语，就生理性的恶心想吐。可面对的人是于晓玲，她说不出口。

如果把于晓玲换成尹哲琛或者张悦，她一定会当着他/她的面大哭一场，把心里的情绪倾泻出来。

她和于晓玲曾经是好朋友没错，她们一起玩很开心，但于晓玲给不了她全然信任的安全感。

“我没事。”何问辞半天才说出三个字。

于晓玲拉住何问辞的手，小声道：“我们去楼下小花园散会步，有些话我想和你说。”

“好。”何问辞起身，像是灵魂出窍般懵懵然跟着于晓玲出了教室。

*

由于是午休时间，小花园里一个人也没有，何问辞慢慢地迈着步子，和于晓玲并肩而行。于晓玲见四处无人，拉着何问辞在一处石凳上坐下，开始说她所知道的关于黄毛和李妍的事。

“你这两个月没来，班里混乱得很，或者说整个学校都乱成一锅粥。听说一中今年换了领导班子，可这新官上任连一把火都没烧起来，学校管理混乱不堪，出了好多糟心事。

“黄毛本名叫曹刚，根本不是一中的学生，就一个混社会的。但由于一中校门进出无人管理，门卫老头就是个摆设，整天坐那什么也看不见似的，任由谁进谁出他都不管，所以外面的人都能随意出入。

“学校刚开学没多久就在校内发生了几起恶性斗殴事件，三件事里起码两件都和曹刚有关。听说曹刚和李妍小学是一个学校的，他看上了李妍，一直在追她，但李妍没答应，她就三天两头来我们班门口晃悠。班里的同学都不敢得罪她，你今天恰巧碰钉子上了。”

“总而言之，曹刚就是个街头混混，我们都不敢得罪他，所以他威胁你的时候，我不敢去帮你说话，你不怪我吧？”于晓玲看着何问辞，眼里意味不明。

何问辞摇摇头，“我当然不怪你，我理解。”她作为当事人，为了明哲保身尚且不敢和那个黄毛直接杠，她自然不会要求于晓玲为她出头。

“倒是李妍，明知道曹刚是来找她的，曹刚那样对你，她半天不吱声，怪恶心人的。”于晓玲愤愤不平，“她应该第一时间站出来帮你说话的，曹刚明着是针对你，其实就是想逼李妍搭理他。”

何问辞越听脑子越混乱，李妍说的这些东西她听得一知半解，这完全不在她的认知范围内。

他们不过是刚升入初中的学生，首要任务不是学习吗？怎么突然间和情啊爱啊，街头混混给牵扯上了。

“算了，这事就这样吧！不说了。”何问辞不想再多说，也不想再听于晓玲给她科普学校这摊子糟心事。

于晓玲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继续自顾自地说：“上个周，班里有几个同学约着吃安定药片，说是什么失恋了，想睡过去。还有人因为表白失败，竟然拿刀片在手臂上一刀一刀地划，搞得血淋淋的，吓人得很。”

何问辞越听越心烦，“我去下洗手间，你先回教室。”

话说完，何问辞独自走了，留于晓玲一人在原地站着。于晓玲看着何问辞渐渐走远的背影，撇了撇嘴，喃喃自语道：“真是不识好人心。”

*

晚上九点整，下课铃声响起，晚自习结束。

何问辞提前收拾好书包，铃声刚响停，她就率先冲出了教室，没等于晓玲。她没有要疏远于晓玲的意思，只是她这一天心绪烦乱，实在不想继续听她叨叨。

清溪镇公交车匮乏，晚上八点以后就没有车运营了。何博简让何问辞打车上下学，何问辞不愿意，说偶尔打一次车还行，天天打车太费钱，她可以慢慢走路回去。

何博简考虑到何问辞刚出院，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慢慢调理身体，不能过度运动，于是自作主张给她买了一辆粉色的女款自行车，让她骑车上下学，骑车怎么着也比走路省力许多。

何问辞一口气冲到一楼，想到出院时医生叮嘱她不能剧烈运动，于是放慢脚步朝着自行车棚走去。

她在车棚里来回转了五圈，一辆一辆车仔仔细细地找过去，愣是没看到自己那辆粉色的自行车。她的车颜色鲜艳，按理说是很好找的，怎么会找不到呢？

何问辞不甘心，又去车棚附近找了一圈，到处都找不到她的自行车。

何问辞闷闷地往校门口走，路过门卫室，她看到坐在里边听收音机的老头，想到于晓玲中午和她说的话，心下当即有了判断，她的自行车应该是被偷了。门卫不作为，任何人都能随意进出学校大门，车棚里停着那么多车，不丢才怪！

一定是她的车颜色太鲜亮，才会成为小偷的目标。

何问辞垂头丧气地走出校门，心想回去怎么跟何博简说，这自行车刚买了没几天就被偷了，心里怪难受的。

“又是你？”

一个刺耳的声音传入耳朵，何问辞猛然抬头，黄毛嘴里叼着一根烟，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看。黄毛旁边还站着两个小弟，一个耳朵上满是银晃晃的耳钉，一个脖子上戴着一根粗链子，一看都不是善类。

何问辞被黄毛盯得毛骨悚然，心里警铃大作。

怎么办？硬杠那必然要吃亏的，当下之急只能想办法逃跑。

何问辞稳了下心神，看准了逃跑路线便大喊一声，“李妍，你来啦？”

黄毛和两个小弟纷纷扭头去看，何问辞趁机拔腿就跑。

等黄毛反应过来被骗了，朝路边啜了一口痰，龇牙咧嘴的吼道：“愣着干嘛，给我追！”

*

何问辞趁乱躲进路边一家夜宵店里，跟老板说要上厕所，快速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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