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2章

意识从黑暗中挣脱出来，陆昭晞睁开眼。

光线有些刺目，她下意识眯起眼睛，视线模糊了几秒才清晰。

眼前不是空荡荡的公寓，而是一张棕黄色的木质课桌，桌面有些陈旧，能看到几道浅浅的划痕，她趴在上面，脸颊传来一点麻痒感。

她撑起身体，睡太久了头有点晕，视野摇晃了几下才稳定下来。

周围很吵，少年们兴奋的交谈声混杂在一起钻入耳朵，陆昭晞看着自己穿着的蓝白色校服，疑惑涌上来。

这里是……教室？

她有些茫然的转动脖子环顾四周。

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带着刚开学见到好朋友的雀跃，互相打着招呼，一切既陌生又熟悉。

“谢时屿好巧啊，我们又分在同一个班了！”

刻入心扉的名字再次划过耳边，陆昭晞倏地扭头看向身旁，旁边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人。

他侧对着她，头发是清爽的黑色短发，发梢看起来柔软干净，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一只手肘支在窗台上，手掌拖着下巴回望朝他搭话的同学，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书本上。

是熟悉到不能再熟的身影。

“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请问你是？”少年张口问道。

“我是徐巧啊，初中跟你一个班！”

“不记得了，还有事吗？”

“没……没事，就是想跟你打个招呼。”

格外礼貌的少年笑着目送同学离开，余光瞥见过道对面投来的凝视，转动眼珠望去。

陆昭晞对上他眼神，张了张嘴，一个名字不受控制叫了出来：“谢……时屿？”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周围的嘈杂声。

窗边的少年闻声，缓缓转过头。

他的动作很慢，一张完全属于谢时屿少年时代的脸就这样映入陆昭晞眼中。

少年五官轮廓尚未完全褪去青涩，但眉眼间的清俊已经显露无疑，皮肤是健康的浅麦色，嘴唇薄而色泽自然，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明亮，干净，像山涧里融化的雪水，此刻正安静的落在她脸上。

是他，真的是他！活生生的，十六七岁的谢时屿！不是那个冷冰冰躺在新闻图片里的人！

陆昭晞呼吸几乎停滞，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只能用贪婪的目光锁住眼前这张脸。

此时她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盘旋：是梦吗？是梦吧！

少年看了她几秒，很自然的开口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送你去医务室？”

陆昭晞摇头，正要开口。

“走走走小溪，一起去上厕所，发什么呆呢？”

一道熟悉的人影从门口跑到身边，紧接着，她的手臂被拽了起来，她起身看过去，发现是苏晓。

眼前的苏晓还没被工作腌入味，梳着高高的马尾，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眼神明亮，充满了这个年纪特有的活力。

她正用力拉着陆昭晞胳膊往外走。

“快点快点！马上要上课了！”苏晓一边走一边抱怨，她力气很大，陆昭晞被她拉得脚步踉跄。

走廊里的人更多更喧闹。

奔跑追逐的男生，挽着手臂说笑的女生，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冲击着陆昭晞的大脑。

【第七个春天，候鸟掠过窗前，它是否记得，那年未完成的诺言。】

谢时屿的歌声还在脑海深处回响，与眼前嘈杂的现实场景不断交错重叠。

这一切不是梦吗？

苏晓拉着她挤进卫生间，里面人也不少需要排队。

“喂小溪，你怎么了？”苏晓终于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凑近了点压低声音问，“从刚才开始你就魂不守舍的，叫你名字反应都慢半拍，做噩梦了？你脸色好差。”

陆昭晞靠在瓷砖墙上，试图捋清楚混乱的思绪。

她看着苏晓充满担忧的眼神，哑着嗓子问道：“晓晓，今天……是几号？”

“啊？”苏晓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你睡糊涂啦？今天九月一号啊，开学第一天嘛，你看你，昨晚肯定又熬夜看小说了是不是？”

九月一号，开学第一天。

居然是这一天？

陆昭晞忽地站直身体，一把抓住苏晓的手腕，“晓晓，那现在是哪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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