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长卿
叶片信令在手中自中心漫开数道裂纹,碎裂成块,又变为齑粉,自指缝间窸窸窣窣掉落。
苏幸手发颤,握紧拳试图抓住留下些什么,摊开掌心一看。
什么都没了。
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过了许久才回过神。
信令怎么会碎……?
苏幸非常确定自己是跟往常联络那般注入的灵力,真是因为如此确定,他才不敢相信……
师父,死了。
将他抚养长大,陪伴他许多许多年,会在端午节给他包豆沙粽吃,会在元墒节跟他一起下山过年,会在他最无助最害怕的时候照顾安抚他的师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了。
苏幸想哭,哭不出来。看着满山碧绿在眼前,是那么的生机勃勃。
而他胸腔中那颗跳动的心脏,好痛啊……
满目生机同他死寂沉沉的心相对比,亦如在他地处璎瞑时还在被所谓的愤怒冲昏了头,甚至险些走火入魔,而师父可能就在这不知什么时候……
苏幸腿上一软,双膝重重跪在地上,那种蓬勃的生命力好似都从这具躯壳中飞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低下头,被鬓发遮掩的眸子里,咸涩的泪珠一颗颗自面颊滚落。
从一开始的无声流泪,到小声的呜咽,再到崩溃的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悲伤、痛苦、恐惧、迷茫,种种情绪似海啸般淹没了他。
苏幸哭得喉间失了声,双眼通红的朝芫青山的方向望去,无声地说着。
师父……
……
沈寂身为白阶大能,还远远没到大限的时候。况且丹修本就比剑修寿命要长上许多,也多与人交好,鲜少同人有摩擦。
所以排除一切的可能性后,苏幸意识到。
师父是被人杀害了。
苏幸哭了不知道多久,在想明白后,他想画下缩地千里赶回去,奈何浑身抖若筛糠,这阵法是怎么也画不好。
他急得不行,狠狠唾骂自己的不争气。
在第十次绘制失败后,苏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想别的办法。
以他现在的身心状况,这阵法是别想画好了。
若是御剑飞行赶回去,那也要在路上折腾一日。
这时,有一瞬灵感自脑中掠过,陷入绝境中的他急切地将它抓住了。
剑……
凌阑剑……
剑灵!
苏幸忙召出凌阑剑,凌阑化形后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在脑海中感知到一个阵法的绘制图。
凌阑看着面前眼睛里血丝遍布的济郁,刚想开口询问,手中就被塞进了一罐已经用了大半的朱砂。
只见济郁嗓子沙哑,手抖着指向面前的空地。
“把那个阵法画下来,马上。”
凌阑听话地点点头,单膝跪在地上,食指中指沾了朱砂后开始照脑海里的图画着。
剑灵在这方面学得很快,第一遍有些歪扭,第二遍便可以熟练地绘制下来。
苏幸见阵法已经画好,让凌阑回到神魂旁,忙发动阵法回到芫青城。
入目仍是熟悉的街巷,但他无暇顾及这些,飞快地来到了回家的那处巷子。
将手触及墙上的砖块时,异样感在苏幸心中弥漫。
阵法……被外人催动过。
苏幸召出凌阑剑握在手中,回到家。
入目一片狼藉,木质的院门被破坏,碎裂木屑飞溅,锐利狠辣的剑痕四处残留着。他和师父的住处,中间用来做饭的厨房……都被毁了个彻底。
哪怕面前的场景被毁坏成了这般地步也没见到一丝血渍的残留。
但可以确定的是,并没有人在。
苏幸忽然想起什么,提息飞快地向后山冲去。
几个起落后,一座木质的小屋在眼前出现。
他和师父的魂灯,都放在了这里。
苏幸迟疑片刻后,伸手推开了门。
门板上的灰下雪般往下落,已经许久没人来过了。
内里只有一张半人高的木桌,上面盛放着两盏魂灯,小小的光晕照亮屋内。
一盏亮着,一盏已经熄灭了。
苏幸这才真真正正的确定。
师父,死了。
他迈步走进屋中,压下心中的悲痛,伸手将那盏灭了的魂灯小心拿起。
这时一张符纸自魂灯底部飘落到地上,苏幸捡起一看。跟沈寂先前给他的那张符纸是一样的——
撕毁后,寄予在上面的分身便会出现,哪怕沈寂已经身死。
苏幸愣在了原地,他没想到这符纸竟然还有第二张。
应该是师父藏在这里的。
在他拿起符纸的同时,桌子后头的木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吱呀——”向上打开了。
是个暗室。
苏幸绕过桌子向里看去,只见到了极深的石制楼梯,层层阶梯通向地下漆黑的深处。
他在谷中住了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处地方。
苏幸向里走去,越往深处,越有更多的光映入眼中。等到过了一个略小的拐角,他的呼吸也随之一窒。
在暗室里面是数株用灵液浸泡的珍稀药材,普遍都是万年,有些世间有价无市的药材在这里都有许多。
再是许多用瓷瓶盛装好的丹药,匿息丹、回青丹……各种品阶上乘的丹药放在一块儿。
朝这两者的后方看去,是座金山,数不清的金币堆砌其中。
在金币前方,静静地躺着枚储物戒——藤蔓缠绕的样式,数片细小的白青紫叶片生长在藤蔓的枝条上。
无疑是沈寂的储物戒。
苏幸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整个人呆滞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暗室中所盛放的……竟是这些。
怪不得师父时不时要外出一趟,怪不得谷中设下那般严密的阵法,怪不得苏幸总是觉得师父眼中多着倦色。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师父为他所准备的。
或许师父早就预料到了今日的境况,所以一直无声地筹备了许多许多。
“啪嗒。”
一滴泪落在了地上,炸成四溅的水花。
苏幸眼前被浓浓水雾遮盖,再也看不清那枚戒指。
“师父……”
他除了哑声喊着这两个字,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苏幸不会离开沈寂出山,亦或者绝对会把当初临行前想说的话说出口。
虽然哪怕到了现在他也不知道当时堵在喉间未说的话到底是什么。
他只知道再也不会有人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抱着他了。
再也不会有人端午节去城里给他买红豆包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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