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一章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青山府位于淮山郡的东边,因为宗门所在的山中四季翠绿,故有青山之名。
而当年选择在此地建立宗门的初代青山府主,也没有过多思索宗门名字,而是极为随意便定下了青山府三个字。
不过青山府的历史并不长久,不过百余年光景而已,而且势力也不算太大,只在淮山郡所在的符州境内招收弟子,最开始,门内弟子,不过百余人。
初代青山府主在位之时,其实宗门还说得上正派,山中修士会时不时下山,为周遭百姓做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在当地,口碑不错。
直到半甲子前,青山府发生过一场内乱,初代府主在那场内乱中身死,之后那位初代府主的大弟子,执掌青山府,青山府便发生了根本改变,如今的青山府,弟子数量,壮大到了二百余人,只是和半甲子之前的青山府比较起来,如今的青山府,就显得乌烟瘴气,让周围百姓怨声载道。
不过因为毕竟是百姓眼里的仙家宗门,大家也不过敢怒不敢言,像是兰草巷孙家和青山府那样的勾结,其实在一座青山府里,比比皆是。
青山府本来建筑不多,最开始,只在山中有一座大殿和一些洞府,经过这百年的不断扩建,山中早已经楼台林立,真有一派大宗门气度。
其间一座高楼,在山巅那边,极为雄伟,多云之时,便仿佛在云雾之间,宛如真正的仙人楼阁,青山府也不客气,将此楼取了个让外人听了,只怕都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的名字。
青天楼。
世间修士都清楚,修行到尽头,便是青天两字,而如今世间的青天境修士,不过五人而已。
这青山府的一座高楼便敢以青天为名,要是青山府在赤洲是数一数二的大宗门也就罢了,至少能被人说成是志向远大,可一座青山府,别说在赤洲数一数二,就是在白鹿国,也比那被立为国宗的紫衣宗差了不知道多少,这个名字,要是被那些宗门修士知晓,只怕会笑掉大牙。
此刻,青山府主正在这座青天楼的顶楼,看着远处山景,不得不说,古人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的确不是什么假话,在此处看着群山,青山府主还真生出了一番世间修士,都不过如此的感觉。
看过远处山景,重新坐下,青山府主看向身前的男人,笑道:“怀远,你这境界也进展极快,想来要不了多久,也能看到**门槛了吧?”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名为薛怀远,正是他的亲师弟,当初那场青山府内乱,其实就是这两位牵头,更是由他亲自将一枚极为珍稀的化骨丹骗着那
位初代府主吃下,这才成功让自己师兄将其打杀。
弑师之后,师兄做府主,他做掌律,买卖倒也不亏。
至于为何要顶着弑师恶名去杀了师父,也很简单,当初那位初代府主最为看重的他所收的关门弟子,曾不知道当着他们说过多少次,以后府主之位就要传给那位关门弟子。
但实际上在青山府建立之后,山中许多事物,都是他们二人操持,可以说青山府能发展到如今这地步,两人功不可没。
这就像是一家人,大儿子和二儿子为了家里忙前忙后,等到继承家产的时候,老头子偏偏要把所有家产都给小儿子,关键是小儿子什么都没做,只是老头子喜爱而已。
这换作其他人或许能认命,但这两人如何甘心,两人一拍即合,密谋之后,就有了那场内乱。
杀了师父,那位关门小师弟,自然也是跟着师父**了。
薛怀远如今已经是天门巅峰,往前走一步,便能看到**门槛,听着师兄这话,笑了起来,有些感慨,“要是师父当日知道,这青山府交到师兄手里,会有如今盛况,会不会后悔自己一意孤行,最终害人害己?”
青山府主笑道:“老头子这个人,从来都这样,要是早知道我们两人心有不甘,只怕会想着先杀了我们,免得等他死后,咱们那位小师弟,镇不住咱们。”
薛怀远点了点头,“必然如此。”
“想想也是寒心,我们为青山府出生入死,结果这老东西却只因为自己的私心就要如此选择,还好我们出手够早,不然到时候也只能在老头子的梦里吓一吓他了。”
青山府主哈哈大笑,举起酒杯,跟自己师弟相碰,两人都一饮而尽之后,这才说道:“不过老头子还是棋差一着,要是一开始就防着咱们,或者早早下手,咱们两人,这会儿也只能在黄泉路上作伴了。”
薛怀远笑道:“老头子本就是昏聩之人。”
青山府主感慨道:“站在老头子的角度,的确应该早早除了咱们,哪怕咱们是他的弟子,不杀咱们,宗门也不得安宁。”
“所以,师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薛怀远微笑道:“正是如此,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青山府主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薛怀远,眼神玩味。
片刻之后,薛怀远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酒杯,忽然有些感伤,“我本来以为,我跟师兄既然并肩,那也该一辈子无所猜忌吧?怎么就因为我快要踏入**境,师兄便不容我了呢?”
青
山府主放下酒杯,叹气道:“正因为跟师弟曾经并肩过,才清楚师弟是什么样的人,师弟你的天赋比我更好,又比师兄我年轻太多,我也在担心,有一天压不住师弟,到时候师弟会怎么办呢?”
“师兄有这担心,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啊。”薛怀远叹了口气,脸色变得有些潮红。
“想来师弟你也猜出来了,酒里正是当初师弟骗着师父喝下的那化骨丹,此物极为珍贵,当初耗费咱们两人身家,才购得这么一颗,半颗给了师父,剩下这半颗,就给师弟吧。也算是有始有终,等到了下面,师弟记得帮师兄给师父说句对不起。”
青山府主刚准备站起身,但浑身忽然一软,竟然无法发力。
他骤然抬头看向面前的薛怀远,脸色难看,眼眸里一片骇然。
薛怀远此刻的脸色已经复归正常,看着眼前的师兄,感慨道:“师兄一直在防着我,我又怎么会不防着师兄呢?”
“化骨丹的确太珍贵了,我这些年所藏,加起来,也就只换了半颗,加上一份解药啊。”
青山府主怒道:“薛怀远,你安敢如此?!”
“师兄你要杀我的时候,显得那么云淡风轻,怎么我要动手的时候,师兄你就这么怒不可遏?你这样子,真是让我觉得又可笑又可怜啊。”
薛怀远揉揉脸颊,笑道:“师兄可以放心去了,青山府也好,还是师兄的夫人也好,我都会好好照顾的,对了,百姓里不一直都有个说法吗,叫什么来着,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这话,倒是很有意思呢。”
薛怀远站起身,来到青山府主面前,一把捏住他的脖子,眯起眼,“师兄要是不甘心,就在梦里多来看我,不过记住了,我以后,都睡在师兄夫人的闺床上。”
青山府主睁大眼睛,满脸不甘,但却也无可奈何,不多时,嘴角便溢出一抹鲜血,气绝身亡。
可惜这么一个**境的修士,竟然会死得如此……荒唐。
收回手,薛怀远微微眯眼,看向远处,笑道:“这才是一览众山小啊。”
就在此刻,楼下忽然响起些脚步声,薛怀远皱了皱眉,站在楼梯口,低头看去,有青山府弟子满脸慌张,站在楼梯上,“府主,掌律,有个年轻修士杀上山来了!我们挡不住了,这会儿怕是要杀到大殿那边了。”
薛怀远微微蹙眉,“哪家修士?”
那弟子苦笑摇头,“不曾明说,甚至都没有自报山门啊,是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上山之后只是**,一掌便拍死一个,就连几位
客卿都没挡住太久,便被他打杀了。”
薛怀远眯了眯眼,“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那弟子领命而去,薛怀远只是扭过头,看了一眼已经是一具尸体的青山府主,心里有些烦躁。
……
……
青山府那座祖师大殿,其实说是祖师大殿,里面如今供奉的,其实不过就只有初代青山府主一人。
当年师兄弟两人发动内乱杀了青山府主,但对外为了安抚人心,自然而然也还是要将其牌位供奉,不过若是那位青山府主在天有灵,知晓自己这两弟子这般假惺惺,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过此刻的祖师大殿前,仅存的数十人青山府修士,此刻正严阵以待,看着那两个……具体来说,应该是那个身穿暗红长袍的年轻人,如临大敌。
两人,自然是领着孙亭上山的周迟,至于孙月鹭,此刻正在山下等待,免得在山上看到这血腥场面,只怕此后每天都得做噩梦。
孙亭在周迟身后,看到恩公之前那般轻描淡写地**上山,整个人都有些忍不住颤抖,倒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他虽然算是官宦人家,书香门第,但实际上,这些年在山中待久了,打猎太多,渐渐也有些向往那些真正的山上神仙。
“道友,不管有什么恩仇,说出来,总能磋商解决,就这么**,难道真要不死不休吗?!”
大殿前,一位青山府的客卿颤巍巍开口,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的胆子早就被吓破了,要不是知道这会儿就算是跑八成也没这个可能,他早就跑了,反正万万是不可能在这里继续跟眼前这个年轻人对峙的。
周迟漠然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一路上山,他倒不是真正的只是**,而是在那些修士住所都走过一遭的,结果看到了什么?
有不少衣衫褴褛的少女,甚至还在他闯入某个修士住所的时候,那个修士和三四个女子正在床上较劲。
当然,那些女子脸上几乎都没有什么享受的神色。
之后他甚至在一处断崖之下,看到了堆积起来的尸骸,累累白骨,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不过这会儿周迟不说话,其实是在等人,他已经感知到,不远处的那座高楼那边,有人正往这边赶过来。
果然,片刻之后,一道身影来到众多青山府修士之前,修士们纷纷行礼。
“见过掌律。”
薛怀远挥了挥手,示意如今局势,不必讲究这么多礼数。
等看清楚眼前的两人之后,薛怀远这才拱手,“这位道
友,何故闯我青山府?有什么事情,能不能坐下好好聊,非要这般生死相见吗?”
周迟挑眉,“你就是掌律?那府主呢,叫出来。”
薛怀远听着这话,微微蹙眉,但还是笑道:“府主师兄此刻有要事在身,不便出面,道友有何述求,其实都可以告知薛某,薛某如今可以全权代表府主师兄。”
周迟微微一笑,之前上山的时候,其实他就注意到那边远处高楼上有两道气息,其中一道**,一道天门,天门气息,便是眼前的这位掌律,而那道**气息,自然就是那位青山府主了。但之后那道**气息骤然消散,脱离了他的感知,周迟便觉得有些事情发生。
不过他倒是不相信,那位以旁门左道踏足**境的青山府主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如今听着薛怀远这番话,周迟大概能够猜得明白了。
只怕那位青山府主,死在了这位掌律手上,上山之前,他便听说过这座青山府曾有过一场内乱,初代府主和他最心爱的小弟子身死,如今来看,似乎有一场内乱在今日发生,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我杀了你们这么多人,掌律还能跟我好好讲讲道理?”
周迟眯了眯眼,倒是不急着再**,虽然是**境,但之前自己调动剑气冲击窍穴,身上到底还是有些伤势的。
这上山一路走来,出手不少,这会儿也能调息一番。
薛怀远说道:“道友理应不是滥杀之人,一路上山**,应该自有理由,我们青山府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道友提出来,我们自当赔罪。”
他这番话说出来,身后的那些修士脸上竟然没有半点异样神色,一来是因为这半甲子以来,山上的修士早就换了一拨,那些原本跟随初代府主的修士见山上渐渐乌烟瘴气,要么不满被新任府主清洗,要么就心灰意冷离开这座变味的青山府,之后才上山的修士,自然也就跟他们是蛇鼠一窝,二来便是因为眼前的周迟**实在是太过简单了,谁都不愿意再去试试自己是不是能扛得住对方的一巴掌。
“我在山下,碰到一个喜欢穿彩衣的家伙,不知道是男是女,不过这家伙说要杀我,我便随手杀了他,听说他是你们青山府的修士,正好上山来看看。”
周迟说着话,一旁的孙亭赶紧将自己提着的那颗用布包着的人头丢了出来,人头滚落出来,正好是那个彩衣男人。
薛怀远脸色难看,这个彩衣男人的确是青山府修士,而且境界还不低,虽说有些不男不女,但在青山府,还是很受器重的。
看
着这颗人头,薛怀远神情复杂,很想矢口否认,但眼前的年轻人明显有十足把握,便只好说道:“这的确是我青山府门人,不过此人早在去年,便被我逐下山去了,惹恼了道友,自知必死,只怕也是想要拖我青山府下水,毕竟他一直对我青山府怀恨在心!”
话是这么说,但薛怀远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既然杀到了这里,那就肯定不是他一两句话能够劝退的,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给一个借口,该付出的代价,自然还是要付出的。
“不过既然他曾在我青山府修行,那我青山府也不能完全不管……”
说到这里,薛怀远看着眼前的周迟,意思已经很明确,只要你认可这个说法,后面的事情,顺水推舟,我们自然不会不认。
可岂料眼前的年轻人却好似根本听不出他言语里的意思,只是问道:“你觉得我信不信?”
这话说出来,别说是他,就是在场的其余人,都神色尴尬,这是摆明了要不死不休?
“我总觉得你们想得太多,也太傻,我就算杀完了你们,山上的东西,不也任由我取?”
周迟笑了笑,“为什么要放过你们,让你们给我一点东西就把我打发了呢?”
听着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原来打定主意上山是要做那山下绿林好汉常干的黑吃黑?
薛怀远皱起眉头,“道友,俗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青山府和白鹿国其余宗门都有交好,就连紫衣宗,也有往来,道友没必要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让自己身陷险境吧?”
“巧了不是,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些身外之物。”
周迟看着这些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这趟离开东洲,好像话多了不少,身在异乡,所以暴露了真性情?
薛怀远眼见周迟油盐不进,脸色也难看起来,沉声问道:“道友真要不死不休?”
周迟笑着开口,“你再多说,我就把你杀了青山府主的事情,都给他们好好说说?”
薛怀远闻言大惊,这件事他才做完,而且确认没有外人看见,怎么眼前的这个年轻修士知晓?
或许眼前的年轻人说的是当年的那桩旧事?
但不管如何,他也不能再让周迟开口说下去。
“既然道友要这般,那就只好如此了!”
他一挥手,示意众人出手,众修士虽然对什么掌律杀青山府主的事情云里雾里,但也不想深究,可这会儿掌律说要让他们出手,去面对眼前那个年轻人,他们可真没有这个胆量。
“一群蠢货,他摆明要**,你们要是不一起出手,难道等着他一个个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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