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失去 一

“……就是这样。”艾斯拉低垂着脑袋，像是犯了错的学生，她把自己和罗丝的事情细细地讲完，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小维开口，无论她对自己说什么自己都可以接受……吧。

虽然模拟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但真的当着维拉的面把以前的事情说出来还是感觉不同。

艾斯拉的右手抓着自己的左手食指，下意识地捏着指节，手上的擦伤还没有好，结痂的手有止不住的瘙痒。她良久没有听到维拉的回应，有些犹豫，正打算抬起头看一眼面前的小维，就听见小维的声音响起。

“其实……我遇到过一次。”小维纠结了一会儿，缓缓地开口道：“那个罗丝……”

她见到过一次，但是一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和艾斯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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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大学的小猫小狗不会躲人，多数时候都慵懒，但当学校里发生大事的时候他们往往更加敏锐。

小动物们不会看气氛，更不会去读他人的情绪，齐刷刷地躲进了学生们找不到的地方。

艾斯拉那时候还是会来看受伤的小猫，小猫也像是习惯了人类的供奉，断了半截的尾巴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最后一次医生确定它没什么问题之后艾斯拉果断送了一套绝育套餐给小猫。

小猫恶狠狠地咬了她一口以示愤怒，带着伊丽莎白环到处撞人，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却又嫌弃医院里的处方猫粮，关在小格子里怒气冲冲。

那会儿维拉和艾斯拉只算得上是熟悉，陪她一起带着小猫绝育也只是意外。

猫咪是属于她们两个的独特话题和秘密。

异色的瞳孔却有着健康的身体，白色的小猫样子很漂亮。

彼时维拉总是担心那只小白猫被欺负，但见艾斯拉喂养它的时候也没有别的猫来捣乱以后就不再那么担心，她和艾斯拉还不熟悉，不知道该不该问艾斯拉知不知道据说白猫在猫咪中地位不高。

多数时候她们沉默，偶尔会说一些不那么深入的话题，就像是熟悉的同学，没有什么特别的。

维拉能看到艾斯拉眼里的歉意——她觉得自己给维拉添麻烦了。

但她其实觉得很开心。

母亲的工作就像是钢丝上舞蹈，父亲则没出息地打着最省力的工，有一天没一天地拿着周薪，她不能过太舒适的生活，因为母亲大多数的积蓄都用来以防万一……

也不是真的没有钱，她只是不太想动那些钱。

那时她的家庭、她的感情、她生命中能够算得上是美好的东西全部都是一团糟……好在有艾斯拉和小猫。

她享受这样平淡又奇怪的日常。

然而哥谭的日常总是短暂的。

那天她们两个带着出院的小猫回学校，艾斯拉的手里提着一袋挺沉的猫粮，维拉则抱着装小猫的笼子。

只是进学校，从没有想过进学校的大门也会遇到意外。

污泥自卸车在现实里看起来大的惊人，蓝色的车头歪歪扭扭地碾进学校，走在草坪一侧的她们下一秒就要被那辆车子撞到。

艾斯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拦腰抱着维拉跃到了安全的位置。

维拉在那个片刻是失神的，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回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从害怕得浑身僵硬到松了口气浑身发软只有刹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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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艾斯拉一怔。

她是知道泥头车闯进学校的事的，只是不知道自己也差点被殃及了。那天明明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不觉得罗丝出现过……

难道不是每一次罗丝出现她都会察觉到的吗？

没来得及细想，面前的维拉点了点头，她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她不是你，她看着我的样子有些防备，笼子里的小猫朝着她哈气……”

维拉顿了顿：“我那时以为是小猫受了惊吓，可和你说话的时候你好像也很奇怪……我喊你的名字，你只当没有听见，小猫在你走远了以后就不哈气了，我才觉得怪。”

“但这里毕竟是哥谭，谁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维拉平静地看着艾斯拉的眼睛，“你没必要觉得抱歉，我们是朋友，没有必要对对方说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她听上去很冷静，没有生气或是不满。

艾斯拉张了张嘴巴，最后沉默了下来。

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开心还是难过。小维说的对，但是……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觉得有一点难过。

空气像是凝结了一样，维拉有些不自在，当艾斯拉开始和她叙述自己的时候提姆提着一只崭新的垃圾袋去了卧室，门半阖上，他不打算完全退出她们的空间，但也并不让自己过度参与。

她轻咳了一声，打破了宁静：“……我是说，即使你有不想说的、只属于自己的秘密，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艾斯拉缓缓地、欣喜地开始睁圆眼睛：“你是说……”

维拉明白了，她伸手去摸艾斯拉的脑袋，她打断艾斯拉道：“我是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啊，她从前也没有认真交过朋友。

艾斯拉眨了眨眼睛，憋住了自己感动的泪水，猛地吸了吸鼻子：“你下班了？”故作调侃：“不会是因为太担心我翘班了吧？”

她的眼睛明明含着泪水，说出口的话却狡黠：“为了庆祝我成功回归，今晚想吃披萨——”

披萨披萨的，有点别的追求行不行。

小维瞪了她一眼，她胡乱地捏了捏艾斯拉的脸颊。

艾斯拉被迫承受了维拉的“爱抚”，摸着自己的腮帮子：“加西亚……”她顿了顿，欢快的气氛陡然消失，“加西亚警探抓到……那个人了吗？”

她皱着眉，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一双棕绿色的眼睛盯着面前的维拉。艾斯拉听见脚步声渐近，她不太避讳提姆在场，毕竟这都是她的朋友：“提姆？”

还是看着维拉，但喊了一声提姆。

面前的小维抿着唇。

维拉侧过脸去看走向艾斯拉的提姆，他提着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垃圾袋，步子看上去却稳健，对上她的目光他没什么反应，看上去仿佛没有读懂维拉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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