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11章

江明瑶自从上次被当众呵斥了后，消停了好几天，她没敢懈怠，虽然说不用请安，但因为惹了老太太，所以这几天格外勤勉，天不亮就去清晖堂外面候着。

老太太也不是个心硬的，前几次直接派林嬷嬷免了她的请安，但江明瑶坚持要进去侍奉祖母，后来便让她进去了，为了表明自己的孝心，江明瑶亲力亲为，可她一个十几岁身体还虚弱的女子，哪里又会侍奉人，不一会儿就手忙脚乱又是认错又是哭哭啼啼，惹得老太太半点耐心也没有了。

随后就免了所有人的请安，这下可终于清净了，她也不用来装样子了。

今日天气格外好，江明瑶还想着和江慕珏缓和兄妹情谊，毕竟他之前数月在外游学，两人关系远了点也正常。

一大早，她就带着亲手做的糕点去了江慕珏的院子，但只听下人回报说少爷不在，具体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三哥哥这么早能去哪里？大雪封路，皇上连早朝都免了。”

兰芷道：“三少爷会不会去找侯爷了？我听说，最近侯爷可忙了，有时候出去两三日才回来，直接睡在书房呢。”

江明瑶点头，声音闷闷道：“以往三哥哥总能抽出时间去看我，和我待上小半日，小时候，我身体不好，不能和几个堂兄妹玩，三哥哥也总是陪着我。”

兰芷闻言只能宽慰她，“三少爷对姑娘的好，奴婢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三少爷风头正盛，前途无量，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等空闲下来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姑娘了。”

江慕珏如今的确是炙手可热的存在，虽说是候府嫡子可以承袭爵位，但走的却是实打实科考的路线，进士出身封的五品官职。

他为人正直，出身地位显赫，再加上平阳侯府的帮衬，估计过不了多久便能升职，进内阁便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江明瑶这才放下心，这几个兄弟姐妹中，江慕珏最疼的就是她，两人是亲兄妹，至少以前是这样，就算江晚榆这个亲妹妹回来了，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散就散的。

男子忙于朝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仅爹爹是这样，天下男子皆如此，只要母亲还向着她，世子哥哥也钟意她，那江晚榆就绝对不会越过她的身份。

就算三哥哥如今待江晚榆不同，也定然是为了顾全脸面，毕竟江慕珏是出了名的正直无私，对待下人也很是宽容体恤。

这么一想，江明瑶心里就没那么伤感了，只盼着什么时候还能像从前那样，和江慕珏撒撒娇，感情如初。

“姑娘，你看那不是三少爷吗？”兰芷声音有点惊喜，转而变得困惑起来，“他后面跟着的是谁？姑娘，你看，那是五姑娘。”

“什么？”江明瑶捂着帕子快走两步，躲到树后悄悄看着。

兰芷也低声道：“看样子，五姑娘和三少爷好像要出去。”随后看了眼自家姑娘，语气变得稍有不屑，“姑娘，我听别的丫鬟说，五姑娘院子里的竹芯前几日一直在三少爷院子外头鬼鬼祟祟，姑娘，咱们可使不出这种下作手段，五姑娘她是外面长大，没规没矩，不然，三少爷怎么可能去找她。”

这会子因为江明瑶心里烦闷，也没那么多心情计较兰芷说话是不是妥帖，只是脸色苍白地注视着江慕珏，就算以前对她千般万般好，也只是兄长对妹妹的关切与宠爱，有了好东西和吃食就派人送到她的房间，哪怕是她经常撒撒娇，得到的也不过是他一个淡淡的微笑，两人之间永远都有一层不可逾矩的边界，可现如今，他却在江晚榆身边露出那般明媚的笑容，让人仿佛觉得面前的男子不再是那位端正高贵的候府嫡子，而是一个只想逗弄妹妹的顽皮兄长，这怎么能让人不嫉妒。

自从江晚榆回来，不仅祖母对她没有好脸色，如今连三哥哥也对她冷淡了许多，她一下子涌上了无数情绪，在风中咳嗽的更厉害了。

江晚榆只带了月汐一个人，月芙这丫头有点害怕江慕珏，她嘴不严，说话也不经大脑，想了想，还是月汐妥帖，因为好多天的大雪，京城的商贩也没法出来做生意，今天刚放晴就争先恐后全出来了，甚至比平时还要热闹。

前世回到候府后，程淑兰三天两头禁足立规矩，江晚榆很少出门，后来嫁进宁王府，那就更忙了，所以今天倒是很难得，以往在裴家自由自在的日子现如今竟然是奢求，可世家贵族的女儿哪里那么容易获得自由，连自己的婚事都不能做主又谈什么自由。

要是没被认回候府就好了。

“姑娘，三少爷喊你呢。”月汐凑近她轻声提醒。

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江慕珏带她进了一间成衣铺，里面的掌柜见来人气度不凡，一眼就看出了两人身份非比寻常。

“两位客官真是好眼光，京城里就数我们家最受欢迎，现下最流行的布料和款式都是我们师傅的独门手艺，您二位是都要订做吗？”

说罢，掌柜便麻利喊了句，“来人，带客人量尺寸。”

小厮刚跑过来，江慕珏有点不自在道：

“我不用，你就把京城所有最流行的款式给这位姑娘看看。”

“三哥，祖母送来的新衣服我还有很多没穿，做这么多衣服我一个人也穿不过来，太浪费了。”

掌柜这是看出来了，哥哥想送，但妹妹不愿意收，面前这位姑娘生得确实漂亮，身上的衣服虽然看不出有多华贵，但气质卓然，举手投足间便让人赏心悦目。

都是贯会做生意的老人精，到嘴的肥肉还能跑了不成，“这位姑娘，我们铺子不仅有京城最时兴的款式，还有各地的刺绣纺品，恕我冒昧，姑娘您的气质清秀灵润，话音似乎带着几分江南韵味，比起名贵华服，似乎更适合苏绣锦缎，正赶巧儿了，今日咱们铺子刚上来一批苏绣，您有没有兴趣看两眼？”

本来江晚榆是没有兴趣的，她自从回了京城，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候府的规矩来，连穿什么都是安排好的，她也不是不喜欢祖母给她送的衣服，就是总觉得有些太正式，似乎也太华贵，所以平日她都挑了素的来穿，听掌柜这么一说，她倒是有了兴趣。

江慕珏很自觉地坐在一旁等她挑衣服，掌柜赶紧让人添茶水，这才是正经的财神爷。

江晚榆摸着手底下的锦缎问：“月汐，你看这些是不是和我们裴府以前的很像？”

月汐这才上前仔细端详，认真道：“确实是像，但是绣样和针法都很普通，比不上老爷夫人送您的。”

江晚榆点头，月汐说的是实话，裴家是江南首富，送过来的衣服那都是一等一的绣娘耗费数月才能制成一件成衣，可想而知，送到成衣铺的绣样自然要粗糙很多，不过她也不挑，毕竟不是在江南。

几番下来，江晚榆挑了几件，又扭头问身旁的月汐，“你也挑几样，我看你和月芙的衣服都旧了，有的还不合身。”

不合身是真的，她和月芙跟着江晚榆千里迢迢过来，候夫人只宠爱四姑娘，侯爷又忙于政务，老太太身体也不好，不然怎么能疏忽到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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