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假意真情。

“哎呦，我的爷诶！”

刘妈妈捧着脸，回过头来看向黄公子，纵使疼得嘴角抽搐，却也还是要笑着问一句：

“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那黄公子是迎春楼的常客，每个月少说也是在这花了百两银子的，刘妈妈可舍不得这个钱袋子。

强忍着不去在乎脸上的火辣辣的疼，见那黄公子不说话，只是一味的散发自己的怒火，刘妈妈更慌张了：

“这，可是哪位姑娘得罪了爷？又或者是哪个不长眼的碍着您的事了？”

还没等她求出个所以然来，厅前便又来了一位贵客：

“陈员外，您怎么也来的这么早？”

刘妈妈在这行混迹多年，心眼子跟蚂蚁窝似的，即刻就察觉出事情不对劲了，但面上的笑还是挂得住的：

“您瞧瞧，这真是巧了不是。”

她回头扫了一眼黄公子，张罗着陈员外进去坐下，结果陈员外站到了黄公子身边，同样的冷哼一声：

“刘妈妈，咱们也算是旧相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来了新货啊？”

迎春楼有个规矩，便是每位新来的姑娘，都要挑个好日子拎着篮子出来晃一圈，一众恩客瞧过去，篮子里的花满了，这人才能有选择接什么样客人的机会。

刘妈妈一愣，连忙恭维上一句：

“哪能啊爷，您这是听了外面哪个胡乱邹话，要是来了新人，怎么可能不拿出来亮相嘛。”

面上说着，刘妈妈心里奇了怪了，要说新人，也只有今儿上午逮的那个，可那也没在她迎春楼待多久啊？

“哟，你可就别蒙我了，这外边都传遍了，说迎春楼今儿来了一位真宝贝，相貌身段那都是一等一的，那叫一个得劲！”

说着，陈员外就露出了那猥琐的笑容，一旁的黄公子也一拍手道：

“就是，我昨儿还问你，可你却是半个字都没说，怎么，我黄四花的钱不够多？”

那黄公子家里排行老四，所以人人都称一声黄四公子。

刘妈妈左右为难，若是真有这么个人也好办，可偏偏没有，这叫她跟谁说理去？

迎春楼外，宗政盈珠等一众人躲在马车里，靠掀起帘子的小角看着这场闹剧。

“哎，别挤我，看不见了！”纪兰猗把燕明非推开，然后凑到宗政盈珠身边，单独睁着一只眼，想要看的更清楚。

宗政盈珠干脆把地方给她让出来，而后看了一眼稳稳坐着的簌雪：

“这下，看那老鸨如何应对。”

簌雪轻笑：

“也不枉我在迎春楼待了一段日子，知晓的事情，倒还有些用武之地。”

燕明非被纪兰猗挤的不行，干脆也把位置让出来，然后扭头去跟宗政盈珠她们聊天：

“这还只是开胃菜，话是传出去了，可没有人，好戏还在后头呢。”

徐世元见只剩下他跟纪兰猗这小丫头在窗前，赶忙抽身，回了簌雪身边，听了燕明非的话，却也不忘了打趣他：

“你倒是把热闹看足了，可我们还没忙活完呢。”

宗政盈珠看了一眼天色，在心里可惜了一句，今日云起楼这曲子，怕是听不上了。

燕明非对上徐世元的视线，两人转身就下了马车。

簌雪等了一会，而后也下去了。

宗政盈珠倒是没动弹，却把事情办好了。

外面，迎春楼门前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几个散客，也跟着上前去凑热闹，非说今儿迎春楼晚上有好表演，而这刘妈妈却舍不得给他们看。

“我说老鸨，你这开门做生意的，平日里按花银子多少分个三六九等也就罢了，可这新人按老规矩，可是要出来表演见客的，你不能坏了这规矩啊！”

人群里起哄的不少，刘妈妈慌的鼻尖上都是汗，这边安抚完了安抚那边，还得回头去寻么着上哪给他们找这么个新人来。

说了没有，他们不信，再这样折腾下去，她这生意怕是没得做了？

“妈妈，人我给您找着了！”

上午绑了纪兰猗的那个刘斌，从后院窜了出来，眼里全是对邀功的渴望。

他上午可办砸一回事情了，刘妈妈有些不相信的低头：

“哪儿来的人？”

刘斌咧着大牙笑了，说自己从后门出去，结果就这么赶巧，在那后门的乞丐堆里捡了个衣裳破烂的丫头。

刘妈妈心里有些担心，这像是送上门来的，也太巧了。

可刘斌却没长这个心眼子，一口黄牙笑得开怀，出言好生劝着刘妈妈：

“妈妈，这就是老天爷眷顾咱，给您送银子来的呀，管那丫头什么来路呢，进了咱迎春楼就是迎春楼的人，她也没地儿说理去。”

刘妈妈一合计，道一声也罢，吩咐刘斌，把这丫头收拾好了，制服了，今儿晚上登台献艺。

刘斌闻言嘶了一声，刘妈妈拧着眉头问他：

“又怎么了？”

刘斌顾虑道：

“这，妈妈，她要是不会怎么办啊？”

刘妈妈嗐了一声，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呢，她退后两步，撇了一眼迎春楼大堂里表演的台子，毫不在意的道：

“只要她有张脸蛋，有个好身子，在这，能卖出去就行。”

刘斌文言跟着呵呵笑，退下去了。

也在这时，燕明非拉着徐世元就上前头来了，二人抬头环视了一圈，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相视一笑。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燕明非捞了个花瓶就砸，徐世元紧随其后，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大厅里糟践的稀碎。

“燕小侯爷！徐公子？”

刘妈妈认出两人，拿着帕子含糊的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赶忙追过去拦这两个人。

“您二位这又是做什么呀！”

簌雪她可已经完完整整的给还回去了，也没再得罪过这两位爷呀。

燕明非又捞了一个花瓶，单手扛在肩上，扭过头来，看着刘妈妈。

他这一眼显然来者不善，看的刘妈妈心中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眼睛一眯燕明非就开口诘问她：

“你知道你们今儿早上绑的是什么人吗？”

刘妈妈心下一凉，能与燕家小侯爷相识的人，怕不也是哪家的小姐吧？

她赶忙道歉，卑躬屈膝的就差跪下来叩拜了。

燕明非没搭理她，而是又去问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你们可知，这迎春楼今儿早上绑了谁？”

众人议论纷纷，暗道这迎春楼，莫不是得罪了贵人，纷纷后退像是避瘟神一样，离得远远的。

就连黄公子和陈员外，都默默的退到了人群之中。

刘妈妈额头上的汗密密麻麻的滚成汗珠砸在地上，就跟她那心一样碎。

刘妈妈自己招了，殊不知燕明非根本就没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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