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辰时中,杨可真来了。
她和周二仓、周满仓一起的,周二仓、周满仓去了隔壁,她直接就到这边来。
向家人少,她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桥那边的村路上,不少人都在看热闹。
昨天原家几个又是租车,又是请人地来回折腾,傍晚回来还拉了那么多挂红的东西,就有不少人好奇。
好奇就问,相熟的直接问原耕耘、樊云英,生疏的就问周家兄弟和杨可真。
订婚是高兴的事,没什么不好说的,谁来问他们都喜气洋洋的,说原九跟向大夫家的小娘子定亲了,今天原耕耘上门提亲下聘,欢迎他们过来凑热闹。
至于什么时候说定的婚事,当然早些年就说好的,这几年耽搁了,如今孩子们长大,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正好给他们张罗。
村人纷纷道喜。
也有几家傻眼的,黄家就是其中一家。
黄穗宁站在墙内,喃喃自语:“怎么会?”
黄父一脸恼怒,黄穗安无措,黄母着急宽慰女儿,“穗宁,三宝儿,不值当伤心啊,这都怨你哥,回头娘给你找更好的。”
黄家大嫂苗秋枳轻笑一声,端着食盆儿喂猪去了。
黄母横眼睛,“老大,大平,瞧瞧你媳妇儿,这是给谁脸子看呢,我们三宝儿不好,她就能好了?竟有这样狠毒的嫂子,不盼着小姑子好,在这儿幸灾乐祸的!”
黄穗平走出屋来,横眉冷目,声音却淡淡的,“回屋去,别在这儿碍娘的眼!”
苗秋枳丢下盆子,回屋躺着去了。
黄穗平拾起她掀翻的盆儿,把散出来的猪食儿搓进去,端着去喂猪。
黄母一口气憋到心口处,上不来也下不去,黄穗安扶她坐下,“穗宁,给娘拍拍背。”
黄穗宁没反应,黄穗安又叫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站到黄母身后,手顺着她的背轻轻往下捋,“二哥,我不惦记,我总能寻着更好的。可园姑姑多好,我还想着她能给我当嫂子呢。”
黄穗安恨不得捂住她的嘴,“你瞎说什么?没听人说,那是从小定下的婚事,那向娘子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两家还差着辈分呢。”
见妹妹垂下头,他又有些不忍,“我早该想到的,九郎不是热心的人,他肯做主请人过去帮忙,那一定把向娘子当自己人了。这事儿,是二哥想岔了,二哥昨个儿不该带你去,你也别再提,娘会给你寻摸更好的婚事。”
黄母缓过气来,“哼”了一声道:“总算你二哥说句人话,我们三宝儿这样俊俏,这样乖巧,就该寻个好人家享福。那原九原先看他还行,如今看,也不过傻子一个,真嫁了他,还要你忙里忙外地跟着操持,不得安闲。闺女啊,咱不惦记他,咱找个比他好千百倍的。”
黄穗宁垂下眼眸,“嗯,娘,我知道的。”
所以,家家都有过去蒲家塘看热闹的人,唯独黄家篱笆门紧闭,没一个人出门。
黄穗安几次踏出屋门,都被东间的黄母发现,她隔着一道窗子,厉声问:“老二,你干什么去?”
黄穗安掂掂脚,正要转身,身后传来黄穗平的声音:“娘,不是老二,是我!我喊老二打猪草。”
“你们去打什么猪草?你媳妇儿死了还是瘫了,猪草都打不得?”黄母恨生生的,光听音,就能听出咬牙切齿来。
“她身子不舒坦,起不来床,晌午你跟穗宁做饭吧。”黄穗平冷下心肠,又扬声朝西边屋子喊,“老二,别躺了,起来跟我打猪草去!”
黄穗安:“……哎,来了。”
兄弟俩往门口走,身后传来黄母的谩骂,“我真是娶了个好儿媳,还要等着婆婆和小姑子伺候,她怎么不死在她们苗家呢!什么懒种憨货,还指望婆婆姑子伺候她!我做饭!我做饭她就饿着吧,你俩也别回来吃了,你们都刚强,有本事,就别吃老娘的饭……”
黄穗安脚步顿了顿,黄穗平不为所动,拽着他袖子出了门。
“老二,原九今天订亲你都不去,你以后还怎么跟着他打猎?”黄穗平搭着弟弟的肩膀,“你不小了,马上老四也长大成人,你猜娘先给你说媳妇儿还是先给老四说?”
什么东西,但凡进了这个门,就是三宝儿和金宝儿的,别人摸都不能摸一下。
弟弟带回来的猎物如此、包子如此、竹鼠亦是如此。两只竹鼠炖四碗汤,只有爹娘和三宝四宝的份,他们一人得一碗清汤寡水的笋子,就是天大的恩赏了。哪怕他们别做得这样难看,把竹笋炖汤里给他们尝个味儿呢?
这就是他们满心孝敬的爹娘。
黄穗平卸下弟弟的背篓,推他往蒲家塘去,“快去吧,二仓、满仓他们一早就过去了,爹娘指望不上,我跟你嫂子也帮不上你,你自己争气吧,攒着钱,娶个媳妇儿,也替你大嫂分担分担。”
黄穗安默然点头,“哥,我知道了。”
他到的时候,谷敬和樊云英正兴高采烈地给大家分欢喜团。
欢喜团就是麦芽糖块,不大,也就跟花生粒差不多,他们昨个儿买了两大包,一包让杨可真捎去向园那边,一包留着待客。
乡下也没别的好东西,干枣、柿饼、花生、瓜子都算寻常,自家种的,晒晒,好不好吃都是个意思,闲磕起来,说起话也热闹。
能拿欢喜团待客,那就算大方了,大家甜甜嘴,跟着说几句喜庆话。
黄穗安来得不早,他跟原耕耘走得近,跟着打猎,不是没人眼红的。
大山里,没人带着,寸步难行,原耕耘自己蹚出来的路,他们一说,就愿意带他们,好些人后知后觉,再想凑上去的时候,人都够了。
原耕耘不想带太多人。山里危险,有人结伴很好,但是人太多也不是好事。
他应下周家兄弟,大家都以为是周家兄弟跟他交好,其实不是,他找伴儿,肯定要找有本事的,再不济,要有胆量不莽撞。
周二仓憨直,周满仓纯澈,黄穗安沉稳,这是他们表现出来的脾性,但真遇到猎物,他们一个比一个有冲劲,又知进退,有些东西不是他们能招惹的,他们就不贪心,逃跑也能跟得上队。
这些大家都不知道,好些人说酸话,“二安,掉茅坑里了?你再晚一会儿,都能赶上吃晌午饭了。”
原耕耘替他解围,“就算我让你喊我叔叔,你也不用吓成这样啊!还是昨天淘井累着了,能行不,我还指望你给我挑担子呢。”
聘礼的担子需要有人抬,有人挑。
“行!怎么不行!放心,稳当着呢!”黄穗安拍着胸脯道。
向园这里也有客人,没有原家院子里人多,但很多受过向家恩惠又念旧情的都会过来看看。
多是阿婆和婶子带着年轻媳妇儿或闺女,大家心里都有数,知道她家只她一个小娘子,男子都不往这边来,过来的几个,都是老人家,胡子都花白了。
梅丛殊招呼他们吃糖喝茶,向园和杨可真在灶上蒸山药。
山药好蒸,蒸个一两刻钟就熟了,她们端出来请老人家吃。这不是办喜事儿要吃的东西,没这规矩,可他们心里都软和,觉得向家丫头心思细,又体贴。
老人家牙口不好,糖是难得的好物,他们吃了甜嘴,却损牙,嘴里半天都过不去味儿,初时尝的甜后来就成了腻味,但又不能多喝茶,喝多了走觉。
这山药就很好,对身体好,绵软好克化,也对他们的口味。
叙过旧,吃过山药,时辰就差不多了,原耕耘他们一会儿就要过来,杨可真同向园一起去楼上待着。
外面发生了什么向园都不知道,她跟杨可真在屋里聊闲话。
她虽待客周到,人却认不全,杨可真一一跟她讲。
“胡子最长那个是陆家太叔公,他是咱们村辈分最长的一个。”
向园回忆着,陆太叔公跟她太爷爷是光屁股玩到大的伙伴,两人要好的很,幼时很多年都在一个锅里吃饭,一床铺盖睡觉,今天你上我家吃,明天我上你家住。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12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