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爱上你了
他们并肩坐在长椅上。
冉思沐胳膊架起,一手草莓串一手棉花糖,生怕弄脏了纯白礼服。
乐手弹奏钢琴,曲调悠扬婉转。
她咬下棉花糖的猫耳朵,“挺好听,就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调子变得好快。”
裴书南看她一眼,又望回那架钢琴,淡淡道:“这首曲子的灵感源于诗人彼特拉克一段苦恋无果的爱情,你觉得奇怪的地方,其实是作曲家表达痛苦情感的技巧。”
“噢,这样啊。”
“琶音绵延,就像翻涌的思念,高音迭起,反复吟诵的是他的告白。”
冉思沐轻轻转着手上的棉花糖,随口问:“苦恋……无果?”
裴书南默然许久,接过她手上那串有些融化的巧克力草莓,递上纸巾,他望着缺了一只耳朵的猫猫头,悠悠答道:“因为他爱上的,是位已婚的少女,夫家是显赫的贵族,他得不到,也没可能得到,所以,是一段无望的暗恋。”
冉思沐突然怔住。
她没有回头,仍转着棉花糖,手指轻轻戳着,“他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少女?”
“一见钟情吧,她率真可爱,善良温暖,很难不让人喜欢。”
“既然她已经嫁人,既然没有结果,他为什么还要坚持?”
裴书南舔去滴落手背的巧克力,“可能……喜欢已经成了习惯吧。”
“但爱是本能,不是习惯,不是坚持就有用的。”
“……”
“如果我是那位少女,我只希望他能别再执着,早日放下,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闻言,书南转过脸,望向那个正低头看棉花糖的女人。
没有哪个瞬间比现在更让他恨自己的聪明。
他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却什么都没再说,裴书南眨眨眼睛,藏起遗憾,岔开了话题。
“那部微电影要播了。”
冉思沐也调整好情绪,“是吗?什么时候?”
“情人节那天。”
“哇,那我一定捧场!”
书南笑着点头,盯着草莓串发呆。
冉思沐静静地听曲,小口嘬着猫猫头,无意间抬眼望向花园入口,然后猛地起身。
裴岘禹斜靠在入口处的酒廊边,透明玻璃杯中盛满深色酒液。
他身前站着个年轻女人,打扮精致贵气,二人在交谈,说笑碰杯,看样子很聊得来。
书南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她是季老总的独生女,也是这座庄园未来的主人,季予淮。”
冉思沐紧紧盯着,“你哥和她有交情?”
实话讲,他也拿不准,只模棱两可地回道:“照常理来说,应该没有,但是……”
书南的话还没说完,酒廊前的人结伴离去,冉思沐望着他们的背影,三两口就把棉花糖全塞进了嘴里。
“草莓串留给你了,我过去看看怎么个事儿。”
裴书南没有拦她,坐在原处,目光追随着那抹白色身影。
渐渐地,她消失在人群中。
他垂头咬下一颗草莓,却品不出半分甜味。
*
冉思沐在偌大的主楼里跟丢了。
直到宴会散场,她都没再见过裴岘禹,甚至姜钰和庄星培也都不见了踪影。
离开私宴厅前有侍从挨个发放伴手礼,冉思沐收好东西和江屿扬一同离开,如来时那样,裹紧披肩,扶着他的手臂缓缓下楼。
司机打开车门,冉思沐就站在门边,从小包里掏出手机看,没有信息。
她又望了眼百米外的客房别墅,小路上,留宿的宾客正朝那边走去。
文华姐表情喜滋滋的,大约合作的事十拿九稳了,“思沐快上车呀,送你回家!”
江屿扬看了眼站在车旁发呆的人,了然微笑,好心地给她递了台阶:“是不是有东西忘拿了?”
冉思沐默了几秒,忙不迭点头,“啊对,在、在客房那边,可能是刚刚参观时落下的……”
文华姐接话:“那你快去取,或者我找管家送来?”
“呃,不用麻烦了,刚巧我有个朋友,就是姓姜的那位女士,她——”
不等她说完,小江便把冉思沐留在车上的东西递了出去,并干脆利落地吩咐司机关门上车。
临行前,江屿扬降下车窗同她道别:“冉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夜深露重,快回房吧,祝你和朋友玩儿得开心,再见。”
车缓缓开走,冉思沐挥手目送,冰冷冷的夜风吹来,她慢慢转身。
走了两步,高跟鞋很不方便,她干脆脱了收进袋子里,顺便掏出棉服裹上,抓起裙摆,赤脚跑向客房别墅。
三楼共有三间房,东户在楼梯右手边。
冉思沐手扶栏杆左右望望,宽敞奢华的走廊亮着灯,空荡荡的,她做贼似的悄悄溜到房前。
错着条缝,裴岘禹给她留了门。
套房是暖调设计,米白棕黄的色系,典雅简洁,客厅铺着浅灰麂皮地毯,两组折角沙发摆在中央,他并不在。
室内水晶顶灯未开,四周的氛围灯带勉强照亮酒柜旁的过道,尽头处的罗曼式拱窗三面进光,月色撩人。
冉思沐好奇地走近,卧室漆黑,双人大床上依旧不见他的身影,她转头看向另一侧的玻璃门,里面传来哗哗水声。
放下手里的袋子,赤脚上前,她慢慢推开门。
卫生间很大,简单几根罗马柱分出三个区域,声音来自中间的嵌入式浴缸,里面正在缓缓注水。
角落里,裴岘禹倚在长长的洗手池边,手撑台沿,不发一语,直勾勾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她。
他脱了外套,摘了领结,和她一样赤着脚。
衬衫长裤通体的黑,唯一的光点就是他左手的钻戒,加上他喜怒难辨的表情,莫名让人觉得神秘又危险。
透过裴岘禹身后的镜子,冉思沐也照见了自己的狼狈,跑了一路,发丝松散,口红也全被她吃进了肚里,羽绒服略显臃肿,不复晚宴上的夺目动人。
裴岘禹沉默着将她从头看到脚,纯白礼服沾了灰尘,她手提裙摆,那双脚丫无所遁藏。
他垂眼看向身侧,拉开储物柜取出双浅色棉拖,热水浸湿毛巾拧干,慢步走向冉思沐蹲在她身前。
仔细擦拭她脚上的灰尘沙砾,捧着焐热些才替她穿上鞋。
冉思沐扶着门框,脚心暖暖的,她看着缓缓起身又走回洗手池边的男人,出声打破安静,“神神秘秘的,搞的好像偷情。”
他擦干手转身,还是和刚才一样的姿态,抱起胳膊,终于开口:“在旁人看来,我们不就是在偷情?”
她无话反驳。
两个各自戴着婚戒的“老同学”背地里共处一室酒后激情,确实不怎么正经。
但如果是在之前,甚至不用很久远,就两小时前,裴岘禹还在主动邀她留宿,“偷情”剧本只会让他更加兴奋乐在其中。
可现在,他看起来却好像很是介意。
冉思沐眨眨眼回望,观察半晌,有些不解,“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裴岘禹看着她不说话,浴缸水注了一多半。
室内热气氤氲,冉思沐裹着棉服出了一身的汗,燥意让她渐渐没了耐心。
“你要是不想说,那就泡个澡,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见她毫不留恋地转身,裴岘禹慌了,急声回答将人留下,“我跟你说过,离裴书南远点。”
冉思沐停住脚,回头突然笑了,“就为这个?”
他又不吭气儿了,咬咬牙转脸看向浴缸。
“和江屿扬一起你都能接受,为什么偏偏对书南这么介意?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和他又何尝不是?我只当他是弟弟,书南也是懂分寸的人,我们没有半点越界的行为,你何必气成这样?”
裴岘禹想起后花园里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谈心的模样,妒火中烧,低声轻问:“那你们晚上都聊了什么?”
她顿时哽住。
书南的话里意有所指,冉思沐自然听得懂,她张张嘴想随口搪塞过去,裴岘禹却抢先替她说:“彼特拉克的暗恋?爱情无果的遗憾?还是喜欢上有夫之妇的苦涩?”
差点忘了,他也曾是个通晓艺术的行家。
只是他不分青红皂白连声质问的语气实在让人火大,冉思沐直接反将一军。
“那你呢?你又和那位季家千金聊了什么?诗词歌赋?人生哲学?把妹都不避人了?”
裴岘禹看着她熟悉的战斗姿态——头一扬,梗着脖子叉着腰,只是她还没火力全开,他就败下阵来。
男人心里憋屈,无声叹气,认命地解释:“我和她聊什么?当然是聊我的婚戒多独特,聊我的妻子多完美,聊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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