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审案
到了正午,头顶日光洒下一片暖意,风吹在身上也没那么冷了。
晏宁几人走到县衙外时,那儿已挤满了人。
他们艰难地走进去,终于看清了堂中景象。
县官是个中年男人,不胖不瘦,官服穿得一丝不苟,在他头顶有一块匾额——公正严明。
实在可笑。
日日顶着这几个字升堂断案,不知造就了多少冤案,仿佛在嘲讽他一般,令那张脸看起来都有点道貌岸然。
‘啪’——
惊堂木一拍,他厉声喊道:“带人犯!”
片刻后,两个衙役拖着一个女子走来,光是瞧着背影便能看出她受了刑。
本是受害者,却被当作犯人般对待。
女子身量不高,囚服将她的身形掩盖住,在拖拽时,随风飘荡,宽大的衣服下,是纤细瘦弱的身躯。
她甫一出现,外头围观的百姓都炸开了锅。
“你们居然动刑了?!”
“说好了今日审理,居然对她动刑!要打不该打平阳王吗?”
“对受害人动刑是何道理?!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吵嚷声接连不绝,大有一副止不住的架势,县官连拍几下惊堂木,叫道:“肃静!肃静!”
可百姓的情绪难以抑制,更有甚者在往里推搡,衙役横着棍堵在门口,被暴起的百姓抓了把脸,赫然几个指痕印在脸上,他心头火起,举着棍子就想打过去,被一只手拦住了。
哪个不怕死的竟敢拦他!
他一抽手,竟半点动弹不得,面上愕然,打眼看去。
是个年轻人。
还是个俊俏的年轻人。
他握着棍子前段,面上仍带着隐隐笑意,温和的如一方清泉,好似没有任何攻击性。
可他的力气很大,竟能牢牢抓着木棍,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抽不回来。
但他只是个普通人。
衙役眉眼一横,斥道:“好大的胆子,竟敢阻饶官差办案!”
年轻人弯了弯唇,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语气亦是平和的,“县官正在办案,我等不过多说了两句,你就要动手,这是何道理?”话里藏着的冷意渐渐冒出来,“县衙断案,断的是百姓事,平的是世人冤,你却仗势欺人,这又是何道理?”
衙役被他一通教训,面上无光,咬牙道:“你个……”贱民二字还未出口,手上一松,竟是对方松开了手,他力道始终未收,猝不及防下,他因惯性整个人倒退几步向后栽倒。
一旁几个衙役连忙赶过去将他扶起,张口就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敢殴打官差!”
年轻人拍拍手,像是弹掉什么脏东西,乐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殴打官差了?棍子是他的,他要跟我抢,我自然得还给他。”
“你!”
晏宁侧首看了谢鹤明一眼,难得露出诧异神色。
他如今倒是有了几分从前的作风。
不过以前他都是暗着坏,如今嘛,是明着坏。
周围百姓都因他这个举动拍手叫好,把几个衙役气得直发抖。
“吵什么!”
县官将惊堂木拍得‘啪啪’作响,蹙眉呵斥:“再有扰乱公堂者,一律杖责二十。”
晏宁收回视线,望向堂中女子,她弯着腰,跪在地上,双足赤着,踝上拖着脚镣,从始至终都未曾说过一句话,安静的像个木偶。
“夏荞,本官问你,你要如实作答。”县官见外头声音渐渐小了,这才作罢,低头看向夏荞,义正言辞道:“那日在济善堂厢房里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许有半点隐瞒。”
公堂之上,一片寂静。
县官蹙眉,盯着不言不语的女子,又要抬手拍案,坐在他右手边的男人探出脑袋低声道:“大人,她是个傻子,怕是听不懂您说的话。”
晏宁听着这句‘傻子’,眉眼一抬,幽黑的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
堂上县官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看向夏荞,诱哄道:“你告诉本官,那日是你引王爷入你房中的吗?”
地上跪着的女子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慢慢抬头,一双干净澄澈的眸子望向县官,神情却是茫然的,视线落在他头顶的‘公正严明’四字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复又低下头。
如外界所传,她就像是个智力低下的孩童,不懂得喊冤,也听不懂对方话里的恶意,只能一如既往地沉默着。
适才县官那句话并不大声,却也有站在前头的百姓听到,其中自然包括晏宁几人。
他们仿佛瞬间被火点燃,气愤、怒火充斥着胸腔,有几个指着县官大骂:“狗官!问的什么话!你还有良心吗?你收了多少好处?把这屎盆子往一个姑娘身上套!”
“官官相护!果然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说得好听是开堂审理,那天杀的王爷到现在也没露面,他有权有势,干什么还要祸害良家女子……!!”
说到最后,声音竟已是哽咽了。
百姓们情绪激动,显然被县官的无耻给惊到了。
一片骂声中,县官站起身,冷冷盯着一群百姓,讥诮道:“说到底,此案不过是尔等的一面之词,几个长舌妇多说两句便是王爷的错了?若无更多证人,便要治你们一个陷害皇室的罪名!”
四周陡然静下来。
晏宁神色微变。
若按县官所言,是有人买通了一群妇人,意在将此事闹大,令县衙不得不重新开堂审理。
从头到尾除了楼素羽一人,便只有夏荞出面,二人关系好不是秘密,如今楼素羽失踪,仅凭夏荞一人,的确不足以定罪。
他所提到的那些证人……
更不可能了。
晏宁眸中掠过冷意。
此事于女子而言本就名声受损,若她们再出堂作证,无论是否赢得这场官司,她们的余生也会在世人恶意的揣摩与异样的眼光中度过。
错的不是她们,却要陷入无休止的风波流言中。
换作任何一人,都不愿现身。
而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便是看准了这一点。
女子反抗的力量太渺小,假以时日她们会忘却,可忘却不代表过去。
伤痕永远都在。
与她所料不差,方才那些叫嚣的声音小了下去,有些人连脊背都弯了几分,那一张张声称讨伐正义的面孔变得模糊起来。
他们低下头,有的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
晏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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