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黑气侵蚀
沈聆坠落的瞬间，空气撕裂的尖啸声灌入耳膜。
她本能地闭上眼，却在失重感袭来时被一股蛮力扯住，肩膀几乎要从关节处脱臼，剧痛让她猛地睁眼，只见吴妄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
他整个人斜挂在窗外，一只手抓着坠楼的沈聆，另一只手抓着窗框，登山靴在墙面上徒劳地蹬踏，每一次摩擦都在水泥墙上留下长长的刮痕。
风吹过两人的身体，卷着沈聆的体温，吹过吴妄的衣角，他抓着沈聆的手，眼眸中带着“绝对不会松手的”执着，让沈聆有些恍惚了。
他的到来，就像是一块小石头，砸在了平静的湖面上，激起了层层涟漪，让她觉得这一切似乎有些不真实。
“抓紧！”吴妄的嘶吼混着呼啸的风声，他脖颈暴起的血管在月光下如同盘错的枯藤。
二十三层下的街道化作模糊的光斑，救护车的鸣笛声尖锐得像是要刺穿她的脑髓，与脑袋中群聊里“你会成为最耀眼的流星”的蛊惑交织成致命的杂音。
“松手吧……”沈聆突然轻笑出声，泪水混着夜风糊住眼睛，她想起冰箱里过期的牛奶，想起房东催租的短信，想起群主发来的那张星河图，“下面就是银河，我终于能……”
“闭嘴！”吴妄的怒吼震得她耳膜生疼，沈聆愣了一下。
这男人低头看着她的时候，沈聆看见他脖颈有道新鲜的抓痕，血珠正顺着脊椎滑进衣领。
——他不痛吗？
沈聆恍惚了一下，有些分神。
“你以为这是解脱？沈聆，这不是你的人生！！这是看到的是那个死掉的女孩生前的经历，你在招魂的时候被夺舍了，你的灵魂被囚禁在了这里，他们想在这个幻境里杀死你，让你成为行尸走肉！”
——行尸走肉？
话音未落，一阵阴风吹过，沈聆突然感觉拽着自己的手变得冰冷刺骨。
她发现，吴妄的手腕不知何时缠上了漆黑的藤蔓，那些带着倒刺的植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攀爬，每刺入皮肤一分，吴妄的脸色就苍白一分。不止如此，这藤蔓也朝着沈聆的方向蔓延，在往上攀爬的时候，也往下蔓延，刺入了沈聆的手臂！
“好痛……”
她感觉到藤蔓的尖刺刺破了自己的皮肤，并且一口一口地吸着她手臂上的血。
在吸收了两人的血液之后，这藤蔓开始变成了暗红色，如同有生命一般，往两人身体疯长！
“撑住！”吴妄咬牙祭出桃木剑，他身后蓦然悬空浮现出了一把桃木剑，剑身上的八卦图亮起血光。
这桃木剑的光有些刺眼，在这光芒下，那攀爬上两人手臂的藤蔓也被一一粉碎。
在他挥剑斩断藤蔓的瞬间，沈聆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转头便看见成群的黑影从虚空中浮现，他们的轮廓与群聊里那些倾诉绝望的网友重合，每个人都挂着诡异的微笑，伸出青紫的手臂想要将她拉入深渊。
“和我们作伴吧！”
“你对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留恋呢？”
“来吧，和我们一起长眠，一起长眠在永远安宁的黑暗之中。”
“这里很安静，很适合永久的长眠，来吧，和我们永远在一起，你不会孤单的……”
……
黑影如同煞气一般，自下而上，将两人逐渐包裹，听着那些鬼魅的话语，嗅着那逐渐将自己包裹的腐烂的味道，沈聆终于崩溃了，求生的意识在这一刻被激发了出来。
“救我……”
她的指甲嵌入了吴妄的皮肤之中随着她的用力，吴妄的手背渐渐渗出血迹，而这些鲜血在接触到那包裹着两人的黑影时，却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瞬间将黑影灼烧起来。
“不……不要！！”
“这是什么——”
“好烫——”
那黑影似乎对这纯阳之血有着极大的恐惧，被灼烧的地方发出“滋滋”的声响，同时还冒出一股黑烟，这股黑烟弥漫开来，周围的鬼魅们也像是受到了惊吓，纷纷向后退缩。
吴妄的身体里蕴含着纯阳真气，他的血液自然也是纯阳之血，这种纯阳之血对于这些极阴寒的鬼魅来说，简直就是天敌，它们无法承受纯阳之血的灼烧，只能在痛苦中挣扎。
“上来！”吴妄一咬牙，左手攀着窗台，右手慢慢将沈聆一点一点拉向了窗口。
生与死的距离，此刻，就是一扇窗户。
窗外，是死亡。
窗内，是生存。
沈聆的双脚悬空着，气旋吹过她的头发，吹开了她的刘海，她被拉着靠近了窗户，在接近窗台的时候，她本能地伸出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窗框。
“我要……我要活下去！！”
沈聆咬牙，用力抓着窗户，将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送上了窗口。
吴妄也帮着她，扶着她的身体，托举着她的手臂，让她有了一点力气能爬上窗户。
“可恶！！”
“不许逃走！！”
“你是我们的同伴！！”
“你要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身后，这些恶灵叫嚣着，一拥而上，试图将沈聆挽留在这个可怕的梦境之中。
沈聆猛地转过头，只见身后恶灵像一阵黑色的旋风一般，迅速地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团巨大的黑气。
这团黑气仿佛拥有生命一般，不断地翻滚、扭曲着，其中还隐约可见无数张狰狞可怖的骷髅脸！
这些骷髅脸发出阵阵嘶吼，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这团黑气的束缚，向沈聆扑来。
“别回头！”
吴妄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沈聆感觉到他推了推自己，转过头，便对上了吴妄那双镇定的眼眸。
“道长……”
“来！”
吴妄的左手攀着窗台、右手撑着沈聆的胳膊，用力一推，沈聆被推上了窗台，她就势将右腿跨上了窗台，整个人也稳住了重心，爬了回去。
“道长，手给我！”
沈聆回头想要将吴妄也一起拉上来，却看见那团黑气朝着道长涌来，恶灵叫嚣着，从黑气中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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