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故意
温禾发觉,大魔头其实是个特别好攻略的对象。
不知是借了宋默那位白月光的光,还是她那日炽热的情话当真有效果。宋默渐渐将她的事当成了他的事,每日像位勤劳的田螺姑娘,衣食住行一概承包。
他挽起半袖替她洗衣,小臂线条紧实漂亮,皮肤白皙,许是碰了清凉的山泉水,指节微微泛红。腰间束带勒出窄瘦的腰线,俯身时衣襟微微敞开,隐约可见轮廓清晰的锁骨。
温禾光是看着,心里就欢喜。
人夫,可太人夫了。
只是……
少年怀抱的木盆里堆杂着不少清洗后的衣物。在一堆深浅不一但朴素的衣物里,她的那件粉色小衣亵裤格外鲜艳突兀。
温禾耳尖一烫,一个箭步冲上前,手忙脚乱地去抢那件小衣,几欲羞愤欲死,撇过头喃喃:“这个我自己来就行……”
宋默却稳稳攥着另一端:“无事。”
温禾羞臊得声音都变了调,手上却不敢用力,生怕扯坏了,央求道:“宋默!”
宋默脸不红心不跳,抬眼望来,眼底一片澄澈,沉静如水:“你我成亲了,不必事事都分得这般清楚。”
温禾攥着那件小衣,见宋默如此坦然反倒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低声道:“总归是不大好……”
“何处不妥?”
少年不再与其争论,转而从木盆里取出清洗好的外衫,上头还有皂角的清香。他把衣物一件一件耐心抖开,晾晒在竹竿上,水珠滴落在青石上,晕开深色的水痕。
只剩下最后一件。
温禾一直没回答,她说不出哪里不好,但就是觉得不好。
只杵在原地,像一只熟透的大虾,支支吾吾的。
宋默朝她摊开手,掌心还沾着未干的水珠:“有我在,这些事你不必动手。”
见她仍不动弹,少年轻叹一声,指尖擦过她的手腕,取走了那件小衣。声音依旧清冷,但不似初见时那般疏离冷淡,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温柔。
“元宝。”
微风拂过,浆洗后的衣物在竹竿上轻轻摇曳,雪色外衫被风掀起,若有若无地在二人之间飘荡,像隔着一层朦胧的纱。
宋默把最后一件小衣仔细挂好。
“我们之间,是我得幸。你本就该配这世上最好的,是我对不住你。”
他叫她元宝。
他说,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
温禾心头一颤,抬眸。
少年站在晨光里,眸色清亮,山间流水潺潺,突然一瞬间都涌进那双多情眼里。
继而,她笑了。
少女眉眼弯弯,堪比四月春光明媚大好。她突然踮起脚尖,一把揽住宋默的肩,少年顺从地俯下身来,任由少女揉捏自己的脸颊。
“胡说八道什么呢。”温禾故意板起脸,指尖轻轻戳着那张清隽脱俗的脸,“罚你今晚多吃两碗饭,不吃完就给我睡地上,听到没有?”
宋默抓住那只顽皮的手,主动贴上去,笑意隐隐。
“好。”
*
时间如流水般滑过,一晃眼便到了覃元宝生辰的前夕。
月前,覃争义就拍着胸脯向温禾保证,这次生辰定要办的风风光光。底下的人也都把这桩事放在心上,早在宴席前三日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张罗起来了。
院子里张灯结彩,灯笼高挂,处处透着喜庆,据说还重金购置了十几盆名贵花草充场面。
覃争义满脸红光地搂着温禾的胳膊,得意洋洋地邀功:“爹说什么来着,这次生辰必须大办,咱们这规格,对标的就是那些个官家小姐。你瞧瞧这牡丹,爹可是把棺材本都掏出来了……”
他越说越起劲,脸上的皱纹都展开了,像个讨赏的孩子。
温禾心里又感动又好笑,正想说些什么,忽闻院门外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嗓音。
“哎哟喂,这排场可真是了不得。”
只见何大娘扭着腰肢踱进院来,经过两个小厮搬着一盆玉楼子,还刻意驻足,捻着一朵花仔细嗅闻。
“大哥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对我这外甥女可真好啊。”
这话听着尖酸,话里带刺。温禾对这位姨母一直没什么好感,也知晓此人生性如此,权当没听见。
覃争义却沉下脸来,睨了这位姨妹一眼。
“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不对她好对谁好?”
何大娘轻嗤:“那也别忘了共患难的兄弟们啊,大哥?”
“你有事说事,藏着掖着做甚?”
“哟,大哥这可是你要我说的啊,那我就不藏着了。”何大娘夸张地提高音量,捻着帕子掩住嘴,“先前那知县来找大哥你,怎么都不跟咱们这些底下人说道说道,透透风儿?何苦要瞒着我们这些人,嘴上说着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如今倒好,苦我们都吃了,要享福了,你又……”
覃争义脸色骤变,瞬间阴云密布,“住口!”
“咋的还不让人说了?”何大娘被这声厉喝吓得一哆嗦,随即想起什么又硬气起来,“你覃争义就是个见利忘义,想吃独食的朝廷走狗!”
温禾闻言一愣,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覃争义。
后者凶狠地盯着何大娘,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活剐吃了。
“我让你闭嘴。”
覃争义一把扯着何大娘的袖子,不由分说地把她往书房方向拉。
男人怒气冲冲,手上力气不小,拖拽着何大娘踉踉跄跄的,走两步绊两步。到书房门口,猛的把人推进去。
温禾虽对何大娘观感不好,但也不愿她真出什么事。何况从她口里,覃争义似乎与朝廷达成了某种协议。可是之前,覃争义分明是不愿被招安的,怎么会……
多想无益,温禾打算等到何大娘出来,再进去跟覃争义仔细盘问一番。
她不相信,覃争义会是那种自私自利,只顾眼前的小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何大娘从里头出来,阴沉着脸,见着温禾站在廊下,竟还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温禾侧身避开,懒得与其纠缠,待她走远,才转身进了书房,顺手把门也带上。
覃争义正手撑着脑袋,刚毅的脸似乎又苍老了几岁,很是疲惫。
温禾远远叫了一声“爹”。
覃争义抬起头,眼中疲惫之色未消,他轻轻“诶”了一声,招呼女儿坐到自己边上。
温禾轻应,乖觉地坐下。
覃争义伸手从书架暗格里取出一个手掌大小,外观精致文雅的木匣,递到温禾手中。
“打开看看?”
“生辰是明日呀。”温禾嘴上虽说着这话,手上却诚实接过。
掀开匣子的瞬间,温禾看清了里头,是一根金簪。
她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这……”
覃争义一向清贫节俭,多数钱财都散出去了,哪来那么多钱买这根金簪。
“爹没同意招安,这簪子是干净的。”
似乎看出了温禾的疑虑,覃争义解释道:“你娘跟爹成亲之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是她留下的嫁妆,你也到岁数了,爹把它给你。”
“爹,我信您。”温禾捏着那支金簪细瞧,“只是姨母方才那些话……”
覃争义冷笑:“那疯婆子以为我得了上头好处,眼红罢了。”
温禾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把那金簪收回盒子里。此物贵重,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覃争义看着女儿,万分慈爱,“明日申时开宴。爹突然馋那城东陈记的酱肘子,你与默哥儿下山一趟给爹买回来,成不?”
“成。爹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回来。”
闻言,覃争义笑出声,先前的不爽一扫而空。
他看了看温禾身上款式过时的衣服,“顺便……明日去成衣铺买件新的,撑撑场面。你,默哥儿,都买新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鼓鼓的荷包,一股脑全放在温禾手心里,沉甸甸的。
“这些钱,可着花。”
温禾笑盈盈接过,俏皮地眨眨眼:“爹你这是要把家底都掏空了呀?”
覃争义被她逗乐了,“爹的钱不都是你的吗?不给你难道留着死了花?”
这话头听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12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