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周二仓今晚也没回,他在隔壁陪原耕耘。
原耕耘不需要他陪,但是他坚持,原耕耘只好给他搭了一张床板让他睡。
周二仓:“……”
瞅原耕耘那小气劲儿,他都洗过澡了。
这可不是原耕耘小气,这是他一小住大的床,可以说,除了他和向园,就没谁在这张床上睡过,连他爹和他娘都没。
他明天就要把向园娶回来,更不可能让任何人沾这床一下。
不沾就不沾,反正床板铺得也软和,周二仓想起和媳妇儿商量好的事儿,面上不由带了几分尴尬。
这要怎么开口呢?
直接说“九郎,你懂不懂怎么洞房”,好像有点瞧不起人。
说“九郎,我跟你说点事儿”,好像又过于严肃了。
早知道让媳妇儿跟向娘子讲好了,这种事,女人之间总比男人之间好说一些。
他愁眉苦脸的,原耕耘发现了,问:“你想说什么?”
周二仓一骨碌翻身坐起,“咳,九郎,那个你会吧?”
他挤眉弄眼的,原耕耘一下子就明白他问的什么,神色纠结起来。
我看着就那样傻?
他不语,周二仓怀疑他不会,一拍脑袋,“早知道应该去买个嫁妆画或压箱底儿的。”
这话脱口而出,周二仓自己都觉得不大对……嫁妆画和压箱底儿,也不是原耕耘该准备的东西啊。
他要是准备了,那他是娶的还是嫁的?
可是向娘子那边也应该没人懂这个,梅家那表哥自己都光棍一个,肯定想不起来,想起来也不好置办。
难不成自己这好兄弟明晚真要干瞪眼等到天明?
周二仓觉得不行。
洞房花烛夜,就没男人不期待的。洞房花烛夜没有表现好,就没男人不遗憾的,万一表现差劲儿,以后对着媳妇儿都气弱,挺不起腰杆。
他不舍得他好兄弟的人生留下这个缺憾,“我明儿个早点起,帮你迎了亲我就往城里跑一趟,保准晚上前把东西给你送过来,不耽误你洞房花烛。”
就当是他给兄弟添份子了。
原耕耘:“……”
他也坐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另一边墙的周二仓,“难道没有那东西,你就不会?”
这种事难道不是看见那个人,脑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吗?
还非得对着画,照猫画虎地做?
周二仓急了,“……喂!你啥意思!我当然会,我啥都不看我就会!男人不会那还叫男人吗?不会可比不行都丢人!”
原耕耘第一次听这样的论断,不知道是他的一面之词,还是全天下男人都这么想。
他也不在意,反正对着向园,他既会又行,还很会很行。
聊这一会儿,受伤害的只有周二仓自己,他气闷地睡着。
原耕耘平躺着,没有丝毫睡意,他睁开眼睛,望着窗外明亮皎洁的月光。
明天值得期待,但也让他烦恼,如果他那样对她,她会不会害怕得哭着逃跑?
可她的眼泪亦能让他兴奋,他如果控制不住自己,或许就会伤了她。
不然,循序渐进?
.
向园同样睡不着。
已经三天没见到耕耘哥哥了,不知道他好不好。
两人就要结为夫妻了,她明明挺高兴的,心里也愿意,可为什么到这时候,还是会有点害怕呢?
如果爹娘在,爹娘会跟她说什么呢?
如果外婆在,外婆会跟她说什么呢?
不过他们肯定都很满意耕耘哥哥,所以她没必要害怕的。
向园缓缓心神,悄悄跟爹娘外婆说了一会儿话,终于在月亮升到房顶时,沉沉睡去。
吵醒向园的,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隔壁放的,还有?咚咚锵锵的锣鼓声——隔壁请的喜乐班子。
离得太近,花轿不能走回头路。
原耕耘提前修了向家西边和原家东边的两条小路。向园上了花轿,要从西边那条路走,围着绿蒲村转一圈,再从原家东边的那条路回来,刚好绕满一个圆。
原耕耘不骑马也不骑骡,他跟在轿旁。
一起跟着的还有头顶红布扎花的大黑、二黄和三白,不过它们的花比原耕耘的红团花小很多。
原本属于韩进的位置被他们占领。
韩进:“……”
他就该听梅表弟的,在家等着,等花轿到原家了再过去,让表妹夫出来迎他。
跟在轿子另一侧的梅丛殊看着,倒没说什么。
韩进只好慢两步,等轿子后头的骡车跟过来,上前找老婆说话。
吕青:“你咋过来这边了?”
婆婆是全福人都跟在轿子旁边呢。
韩进想想自己是不该过来,他摸摸脑袋,憨笑道:“没事儿,娘得了几块喜糖和点心,给阿闰和阿冉吃。”
今天阿闰负责给向园带妆奁钥匙,阿冉负责持镜护轿,这会儿一个紧紧攥着钥匙,一个乖乖捧着镜子。
韩进给俩孩子一人塞了两颗糖,怕他们腾不开手,直接塞到两人嘴里,剩下几个,直接带帕子悄悄塞给吕青。
吕青脸唰地红了,分糖给杨可真吃,也没挡住她的打趣。
绿蒲村地方不小,但花轿不走犄角旮旯的地方,顺着村路绕一圈,也只需要半个时辰工夫,这还是原耕耘特地交代过轿夫,不求快,只求稳,轿夫们走得慢的结果。
原耕耘数着脚步,步数差不多时,他们也到了原家门口。
此时才酉时三刻,距离吉时还有一刻钟工夫。
媒婆不慌了,大舅母也不急了,路上轿子慢,她们真怕误了吉时。这种事,宁可早一时半刻,也不能晚刹那须臾。
轿子终于停了,向园呼出一口气,仔细想大表舅母交代过的流程。
她脑子晕乎乎的,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不管了。反正流程再多,也不用她掺和什么,她只要乖乖坐好,等着媒婆搀她下轿即可。
外头一片喧嚷之声,间杂笑闹的声音,向园感觉盖头轻轻拂动了下,她猜测是轿帘掀开带起来的风。
果然,有人探进轿来搀扶她。
向园顺势起身,她怕碰到头,不敢站直,弯腰迈着小碎步下轿。
不敢一下迈出去是怕踩到裙摆,这喜服这样好看,她要爱惜着穿。
外面一片哗然,向园心里发紧,努力分辨这些声音都从哪个方向传来,下一秒,就被拦腰抱起。
“唔~”发出的气音被她及时扼回,耳边传来轻笑,带着新郎官特有的意气风发,“是我,不会让你沾地的,别怕。”
向园微微摇头,想起盖着盖头,可能耕耘哥哥看不清楚,便侧倾着完全靠进他怀里,小小声道:“不怕。”
说是不怕,手还是立时就挂在他脖子上。
一会儿要跨炭盆和竹筛呢,这样稳当一点。
比方才更为热烈的喝彩声响起,锣鼓唢呐伴着鞭炮声响直冲云霄,向园什么也听不见,两只手臂搂得更紧,严丝合缝贴着原耕耘的脖颈。
原耕耘抱着她,稳稳迈过炭盆和贴了红纸的竹筛,到中堂站定时,媒婆笑着喊:“正好正好,吉时正好!”
他慢慢把向园放下,扶她站稳,两人在媒婆的指导下,完成三拜。
这是在原家,对外说的还是原父和向父定下的婚事,所以中堂之上只有樊云英一人。
她又是笑又是落泪,不好让人看见,让媒婆赶紧搀着人进屋歇息。
这次向园就不慌,她能看见脚下的路,知道该怎么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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