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绞灵架
大殿跪的两百来只山精都是怜州渡从深山老林一口气掳来的,个个都能修炼成人形,漂亮得体,说话声音也动听,有这些“人”充实百禽山,深夜的宫殿就不会透着上次钟青阳离开时的孤寂。
准备抓山精前,怜州渡认真思考过这件事,很怕被钟青阳斥责图害生灵,他对当年钟青阳的一句“朽木不可雕”有阴影,挑到中意的山精时先问一句对方:“你是善是恶?”
恶的就统统带回山调教,至于善的嘛,适当的挑几个,拉低“恶”的平均水平。
山精们抓耳挠腮听不明白,又迫于他骇人的气势,汗流浃背地反问:“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道德方面怜州渡跟他们一样半吊子,想了片刻给个标准答案:“下山时百姓认为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聪明点的山精能立马揣摩出怜州渡心思,抢着回答:“我是好的,上回,还有百姓给我送一篮子鸡蛋,因为我把他家掉河里的孩子救了。”
蠢笨些的把怜州渡归为自己同类,学凡人对妖邪的统一评价,自豪地拍胸脯:“坏的,我是坏的,我从村里抢回个新娘,他们追着我打,都打了十来年了。”
怜州渡很有耐心地听完约四百来个故事,最终挑出两百漂亮山精,一股脑挂在蛟龙身上。
又干苦力活的蛟龙腹语抱怨:“当我是晾衣绳?就这些小小山精,要不是你的面子他们八辈子也靠不了大爷的身。”
蛟龙脖颈位置是留给钟青阳的,只在一百多年前二人正式决裂时挂过一次,什么时候抽空再把他蹂躏一顿挂脖颈上。
在跪成一片也哭成一片的山精里,站出一个身材魁梧长相英俊的男子,朗声感激道:“宫主,我叫李灿,昨日我站在崖边寻短见,是宫主及时出手阻止,今日的我突然不想死了,现在非常感激宫主救命之恩,往后宫主有需要我的时候,李灿一定为你赴汤蹈火。”
怜州渡看了眼皮肤微黑的李灿,此人不是黑兔子精就是鹿精,因道侣离他而去就站在高崖边迎风流泪,欲跳下去一了百了,是怜州渡唯一一个没问他是好人还是坏人的山精,顺手拽过来丢在龙脊上。
“今后你就给我烧洗澡水。”怜州渡想了片刻,又提一个要求,“再采集花瓣上的露珠给我煮茗,每日一杯。”
李灿是个修炼百年的小山精,这辈子也没走过几个山头,没有仇家,没有宿敌,见过最厉害的角色就是进山除妖的和尚,见识少,还脆弱,昨日乍见腾云而过的蛟龙,霎时被其巨大漂亮的身形震撼,目不暇接地从龙首看至龙尾,忽发现龙背上还气定神闲坐着一位神仙。
他又被神仙漂亮的容颜和鸿衣羽裳所迷,自惭形秽,痴痴地盯着那一龙一神和挂在龙尾的一排同类,淌下羡慕的泪珠。
被神仙丢上龙尾那一刻,李灿立誓,以此人为标杆,日后定会好好修炼,像他一样强,一样严肃,一样……漂亮,也将心甘情愿为他出生入死。
豪迈的愿望居然就换来一个烧洗澡水的差事,那行,“洗澡水我也给宫主烧得暖暖的。”
李灿这一站起了不小作用,哭得梨花带雨的山精们才知道自己不是半躺在大宝座上的人的食物,飞快擦掉眼泪,争相报上名姓和擅长的事。
怜州渡被吵得头疼,咳嗽一声,扫过一张张俊脸,沉声问:“谁会种花种树?”
怯怯地又站出两人,“我们是花精,应该能为宫主种出一片花园。”
“梨树会种?”
“额,会,会,宫主还喜欢什么花儿草儿?”
“就梨树吧,越多越好,种到你们种不动那天为止。”
钟青阳的露华宫就有一株孤零零的老梨树,不知活了几万年,老而枯,枝丫间可怜巴巴开了百来朵受到惊吓似的花。
当年怜州渡从斗部离开前被钟青阳丢在老梨树下睡了一晚,梨花的香气断断续续扰了他很多个夜晚的清梦。
想起树上几朵用脚趾头都能算过来的梨花,怜州渡总忍不住笑,他对钟灵官了解不多,其精致文雅的外表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各方面都十分讲究的人,诸如饮食、穿戴、物品摆放及每日必赏的景色,肯定都严肃板正,不能有分毫将就。
但这老梨树就摆明了他是个随意大方不拘小节的人。
怜州渡终于在钟青阳身上找到一样缺点。
一直存着种片梨林压过钟青阳的想法,耗时弥久,终于实现。梨林在一帮山精手里很快初具规模,已种到第三个山头,浅夏的风一吹,开不尽败不掉的梨花漫天飞舞。
这一百年多年,除了整日拿酒作伴的五雷老鬼,怜州渡连个朋友都没交到,妖怪怕他敬他,神仙要擒他杀他,凡人他又不屑一顾,孤独漫长的百年,唯有三天两头拎刀来闹一回的钟青阳算个伴,他一厢情愿把钟青阳归属为无话不聊的朋友,即便话题始终没离开杀、死、伏罪这些晦气话。
满山的梨林茂密,怜州渡挑了株最粗壮的树躺着,以袖遮脸,透过轻薄的青绫料子望向枝间射下的刺目日光,离上次与钟青阳在大殿外不欢而散差不多有两年,这两年天界没找茬,钟青阳也安静很多。
重复单调的日子怪无聊的,怜州渡非常急切想把梨林的漂亮景致分享给他自封的朋友。
正想着抽空再去天界溜达一圈,突然一阵令人惊惶的鼓声传至百禽山上空,山林静谧,梨花乱颤,清波池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龙吟。
怜州渡迅速从树上跳下,仰头一看,碎光阵竟在他毫无知觉下被人破了。
能破他碎光阵的只有钟青阳,每次破阵必轰隆隆地动山摇,告诉他:我来了。
今日这氛围有点怪怪的,怜州渡来不及重新结阵,迅速朝清波池赶去。
刚走近水池,就见一具四四方方的金笼把蛟龙困于其中。
金笼悬在池面上,光芒刺眼,蛟龙扭曲盘坐在里面,它变化身躯时,金笼也随之缩小变大,始终被困在逼仄的笼子里不能动弹。
清波池水簌簌发颤,淤泥的腥气弥漫四周,怜州渡从没体会此时阴冷的肃杀之气。
最先出现的是钟青阳,两年不见,此人刚才还一身狼狈的在他脑子里磕头求饶,这会就威风凛凛立在半空,瞪着凌然的眼。
“这是你的新花招?”怜州渡指着困住蛟龙的框架质问灵官。
钟青阳不答,漠然俯视着他。
蛟龙痛苦呻吟,气急败坏地朝怜州渡吆喝:“是四道君弄的,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牵连了我。”
“四道君?”
怜州渡脸色微变,如此青空朗日,天界四道君齐集百禽山要闹事不成。
他凝聚法力朝困住蛟龙的金笼挥下一掌,不但没把笼子毁掉,蛟龙还大受内伤,晕倒前恨恨地骂他一句:“你小子,是畜生。”
“你毁不掉的,这是四道君用法力凝成的‘囚龙笼’,专门对付你们龙族。”
“什么‘求龙龙’,多少废话,怎么又突然来抓我了,正奇怪你多日没来在天上瞎研究什么呢?”
“怜州渡,此次不同往日,为免生灵遭殃,还是束手就擒吧。”钟青阳早发现百禽山比往昔热闹不少,上回半夜找他时还只看见零星几个山精,这会山精都已满山跑,山里有了人,也就有了凡尘的烟火气息。
钟青阳看见漫山遍野梨林的一瞬,从心底升起一阵悲悯,对怜州渡的同情,他弄不清此人究竟是什么性情,说他残忍孤高,又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他精心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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