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寄浮生
寄浮生。
四海八荒有名的赌坊。金碧辉煌,觥筹交错,空气中混着浓烈的酒和味。泽久长溪嫌弃地捏住了鼻子,她可不是来玩乐的,只加快了脚步,一边说着借过,一边在人群中勉强穿梭,目光不停扫视四周,寻觅这记忆中的那道身影。
寻觅了半响也无果,她气急败坏地拉住了面前经过的小厮:“帮我找个人。”
小厮正忙着端茶倒水呢,哪里有空理会这一毛钱也不消费的丫头片子,像扇蚊子似的把人扇走:“自己找,这地方这么大,我手里还有客人呢。”
泽久长溪急忙把他拽回,掏出一锭银子:“石蓝,她可是你们这的常客。”
小厮愣了一秒,很快露出谄媚的神情:“您说石姐?”
小厮盯着银子两眼放光,拽过擦肩而过的另一个小厮,把手中的活吩咐下去,转过身来,已经换上了笑吟吟的表情:“客官,这边请。”
小厮领着泽久长溪走出吵闹的大堂,朝后边的客房走去:“客官您出手这么阔绰,是石姐的什么人啊?”
泽久长溪瞥了一眼小厮,没有回答。
小厮心领神会,立马道歉,转而通人性地说起了石蓝的情况:“石姐来我们这儿啊,除了酿酒就是喝酒,要说酿酒啊,那可是帮了我们寄浮生大忙,酿出来好几个爆款。要说喝酒嘛,石姐酒量是极好地,就是每次都喝好几坛,非要把自己灌醉了不可,客官,您一会可得帮我劝劝她,喝酒伤身啊。”
“你和她很熟?”看似是在担忧石蓝健康,实际不知道在套什么近乎。泽久长溪打断小厮,冷冰冰的问道。
“咳,”小厮忙摆摆手,找补道,“不熟不熟,就是偶尔在后院撞见,说过几句话,哈哈哈。”
“她平时喝什么酒?”泽久长溪又问道。
“也就只喝罗浮春。”小厮倒答得很快。
泽久长溪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只一路跟着,朝院落深处走去。
小厮将泽久长溪领到一个厢房门口,伸手敲了敲门,好一会无人应答。好在门没有锁上,泽久长溪推门而入。
厢房里倒着一个抱着酒罐,歪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女人,小厮见状,朝泽久长溪抱拳鞠了一躬:“那小的不打扰二位叙旧了,有事随时吩咐小的。”
泽久长溪点点头,努努嘴,小厮心领神会,走时贴心地将门带上,将空间留给两人。
泽久长溪叹了口气,蹲下来尝试着把酒壶拽出来,但是石蓝抱得很紧,尝试无果。泽久长溪只得摇晃他的身子:“石姨,石姨,醒醒,长溪来看您了。”
石蓝睡梦中胡乱挥了挥手,酒壶从她怀中滚落,又没了声响。
“哎,”泽久长溪叹了口气,看来石姨今晚是不会清醒了,只能等到明日再说了。想罢,泽久长溪伸手又尝试着把石蓝拽回床上,这倒是比叫醒石蓝容易许多,她花了些时间将石蓝搬回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再自己找了没风的角落,决定先将就一晚。
一夜很快过去,第一束阳光照进窗户时,泽久长溪先醒了。
回头看看石蓝,还在床上打鼾,无奈地摇摇头,泽久长溪决定先出去叫人准备点粥,用做早饭。
等泽久长溪端着两碗粥回来的时候,石蓝已经坐在床边套靴子了,见她进了屋子,脸上闪过喜色:“哟,大侄女,好久不见了啊。”
泽久长溪将粥放到桌子上:“石姨,来喝点粥吧。”
“多谢多谢。”宿醉了一晚,石蓝的脑子有些疼,她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慢悠悠地坐到桌边,端着粥喝了起来。
两人无声地吃了一会,泽久长溪率先问道:“石姨这些年在寄浮生这附近做些什么?”
“我就……”石蓝看起来不太想聊这个,“就打打算盘,酿酿酒,再尝尝自己的手艺,随遇而安吧哈哈哈哈哈。”
“石姨以前……”可不是个酗酒的人。
还没等泽久长溪说完,石蓝似乎是早感应到了,开口岔开话题:“你们呢?最近怎么样?乌蛇腿治好了没?”
泽久长溪惋惜地摇摇头:“找很多人看过了,很难……石姨,大家都很不好,日子越来越难了……”
“呃呵呵呵……”石蓝略有些尴尬地拿起酒杯,但里面有没酒,只得又放下,“那你们……那个啥,到上钟的点了,我该去打算盘了,大侄女,你要不等我有空,我请你吃饭!”说完,石蓝摸起桌上那个老算盘,拔腿就往外走。
“石姨,大批天兵天将入了北境,将离山团团围住了。您不想知道因为什么吗?”泽久长溪拔高音量,石蓝止住了脚步。
她默默了一会,又挤出一个笑容:“哎哟,这么大事啊,哎哟,这么大事啊,那大伙该开个会,聚下来好好研讨一番了。”
说完,迈着步子,又要离开。
泽久长溪又接着喊道:“轩帝让乌蛇大人去帝都面谈供奉事宜,石姨,你怎么看?。”
石蓝顿住脚步。
泽久长溪见缝插针道:“石姨,我和乌蛇都觉得此事很像鸿门宴,我们需要做最坏的打算,乌蛇走了,离山不能无人镇守。石姨,求求你跟我回去吧,乌蛇说了,世道已经乱起来了,我们需要帮你回来,我们像从前一样互相扶持,守好我们的离山,好吗?”
石蓝叹了口气,折返回来坐下,缓缓开口道:“长溪,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石姨漂泊半生,如今只想有个稳定的日子……”
“可是你这是稳定的日子吗?”泽久长溪指着凌乱的屋子说道,“石姨,你回去不用做什么,你喜欢喝酒,就继续喝酒,你喜欢打算盘,就继续打算盘,怎样都好,我们就希望您能陪在我们身边。”
“哈哈哈哈,那怎么行。”石蓝笑了笑,“天下乱了,是该有人挺身而出,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征途,我一个老太婆,如今只想将我这后半生,寄浮生……”
说完,石蓝拍了拍泽久长溪的手,扬长而去,泽久长溪慌乱间伸手欲抓住她的衣襟,可石蓝健步如飞,泽久长溪连衣角也未够上,她便消失在了茫茫云海。
离山。
石蓝还是没能请回来,泽久长溪垂头丧气地回到离山。天兵天将将离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明明这些人是分配的护送之职,如今却登堂入室,不由分说地夺走了本该离山所有的守卫主权,在这盘查过路人员,这是什么意思?搞得好像离山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人一样,装模作样地摆什么清高架子呢?
不过心中不快归不快,泽久长溪还是低眉顺眼地接受过天兵的盘查,老老实实入城,谁叫这神族天生就有灵力呢?妖族只是没有灵力的血肉之躯,只能在神族的屋檐下,看神族的脸色过活……这天道真是太不公平了!
怒气冲冲地回到傍着离山而建的梅园,乌蛇正坐在案旁尽心处理族中事物,泽久长溪还未开口,乌蛇早已从她的满面愁容明白了结果,于是吩咐人给她倒上水,又唤到身边坐下:“好了,没事,你石姨出走了那么久,岂是你三言两语能劝回来的?”
“可是你不是要去见见百转堂的堂主吗?石姨不回来帮你守着离山,我们也不可能请得来那堂主大人,这可怎么办啊?”
“真是。”乌蛇笑了起来。
泽久长溪不明就里,心想莫不是最近压力大,乌蛇疯了?
“瞧你说的,倒像是我们族中无人了,你石姨不回来,那就你替我看着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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