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
一日前。
榴香跟随仆妇上街采买,照理说午饭前就能回来,却不见其人影。这不似榴香的作风,稚善立马寻仆妇询问,却被告知今日她们几个结伴出门,榴香并不在其列!
当即,稚善转道京兆府报官。
侍女姓名、体貌特征、失踪时间,稚善将这些一一告知官差,请求他们张贴寻人告示,并派人找寻。
原本是该走这样的流程,可官差却说:“才不见了一两个时辰,我看您很没必要这样着急,兴许您的侍女年纪轻,玩心重,被相扑百戏吸引了去,一时忘了归家的时辰。不若再耐心等上一等。”
其余几个官差跟着附和,都说这样的事情很是常见,反倒把着急上火的稚善衬托得像个无知之辈。
“我竟不知,京兆府是这样办事的。”印象中上京治安极好,官府差役认真负责,哪知当她自己遇到事了,才知并非如此。
稚善恨不得自己能像话本里的仙人,变出千万个分.身,这样就不需要官差帮忙,她自己就能去找榴香!
偏偏舅母也不放在心上,七月十五快要到了,舅母在家忙着张罗中元节祭祀之事,家仆个个肩负琐事,连个家丁都给不出……
厅堂内,三三两两坐着些人,和稚善一样,得到一个座位、一杯清茶,旁的再也没有,任由他们兀自着急。而后来又有二品高官家里的管事前来,衙役们瞬间换上殷勤的笑,将其恭恭敬敬请到东阁,嘘寒问暖。
俗谚说得好,真是宰相家奴七品官!
稚善于是站起来,咬咬牙,对官差说:“我要见京兆尹!”
这时候搬出金金来,不是很妥当,但也实在没法了。稚善道:“我与你们王京兆的千金是密友,同在仲英书院念书,不信的话尽管去查问!”
官差们面面相觑,几息之后,想来是有所权衡,他们终究不敢再有怠慢,一溜烟去请示。
由此,告示文书得以张贴,衙役也纷纷散出去,在西市等人多的地方寻找榴香。
稚善去马行租了马,往榴香常去的几个地方看过,一无所获。她不敢往坏处想,可是现在这样太像无头苍蝇。
于是稚善回去取钱,打算在天黑前去一趟牙行。衙役不一定尽心,牙行拿钱办事,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谁知她刚踏进院子,便听见窸窸窣窣走动的声音。
“榴香?是你吗?”
不一会儿,草丛里冒出一个人,竟是朝盈!
“你怎么才回来,我有话跟你说。”朝盈身上满是草屑,还有几个蚊子包,怕是在这里呆久了。
稚善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在自己家里还躲躲闪闪?
朝盈却拉着稚善进了晴雨阁,放上门栓,直奔内室,“进去说,进去说。”
“今天家里不是在准备祭祀么,大家都聚在一起,却不见母亲身边的李嬷嬷。”朝盈倒豆子般,语速极快地说:“我觉得奇怪,就多留意了一下,谁知道刚吃完饭我就看见李嬷嬷从后门回来,衣袖上有血迹!而且她很谨慎,进门后还探出头看有没有人跟着!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几个家丁,他们身上倒是没有异样……”
朝盈缓了口气,继续说:“然后我跟着李嬷嬷,听她向母亲复命,说……说……”
朝盈见稚善脸色泛白,于是连忙扶着她。
“李嬷嬷,向舅母复命,然后呢?”
“……李嬷嬷说,‘那丫头的事了了,夫人放心,埋得严严实实’!”说起这些,朝盈且还后怕呢,声音都是颤着的。
“我吓得要死,又怕被她们发现,赶紧跑了。哎哎哎,你,你别着急去找母亲,那不就是把我卖了吗!薛稚善!你不许去!”
朝盈死死抱住稚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稚善牢牢按在椅子上,“我还没说完,然后,然后我就想来找你,你的那个侍女不是丢了吗,我想说会不会李嬷嬷解决的正是榴香。路上,我撞见那几个家丁在搬供桌,因为他们几个和其余家丁在一起,有一处特别显眼,他们鞋子上都沾着泥!表姐,你说……会不会李嬷嬷他们把榴香暗害了,又给埋了啊?”
“不过这些都是我猜的,我也没听全。”
稚善脑袋嗡嗡的,自从知道榴香失踪,她想过千种万种可能,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和舅母有关。
榴香平时就在晴雨阁,要么跟着她,要么就是出门采买,来回顶多一个时辰,旁都地方不怎么去。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舅母?
“会不会搞错了……?”稚善盯向朝盈,很想从朝盈处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七岁至今,稚善一直知道舅母不是很喜欢她,她也能够理解,舅母恰好没了一个孩子,却还要分心照顾她,不喜欢她也是情有可原的。这些年来,阮家也不曾短了稚善的吃喝,还送她去书院读书,每季的衣裳冰炭也和姐姐妹妹是一样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稚善,舅母本心并不坏。
可现在却……杀人埋尸?这真的和舅母有关?
朝盈道:“反正这事我只告诉你了,连我姨娘都没说,你别说出去啊。”
稚善点着头,心下已经从震惊中缓过来,理智也渐渐归位,“你回去吧,不要声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朝盈,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另外我求你一件事,若榴香回来了,请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你要做什么?”
朝盈眉头皱成一团,以前只觉得这位表姐软弱可欺,但品茶宴之后她发觉,表姐身上是有一腔孤勇的。
“轰隆——”
夏日的雷阵雨说来就来,黄昏的最后一丝光亮也被乌云代替,外面噼里啪啦砸起雨点子。
稚善将这些日子攒的金银聚拢到一起,一路疾行,找到朝盈所说的其中一个家丁。这人瘦得跟人干似的,全靠滑头留在阮家,因此极好辨认。
“下雨了,我院子里的花盆要搬进屋,你能不能帮我?”说着,稚善悄悄塞了几颗碎银给他。
赵洪一愣,心道这敢情好,他还唯恐被人瞧见抢了活计,悄么声儿地跟在稚善身后。
路上见人少,赵洪开始吹嘘:“表姑娘,您找我就对喽,我呀,最是热心肠,甭说几个花盆了,这院子里若有什么需要归置、休整的,表姑娘都可以找我。”
稚善敷衍了几句,眼看着就要到晴雨阁了,她耐下心,故意放慢脚步,让赵洪和她并肩走着。
突然,稚善把伞往空中一扔,一手按着赵洪后脖颈,一手拉住赵洪的胳膊,直接往他背后折。
赵洪毫无防备,刚要喊话,腿弯被狠踹一脚,扑通跪倒在地。
“表、表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稚善的心狂跳,这是她小时候学的招式,从未真正实行过,今日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赵洪没防备,而她又急火攻心,下手重了些,这才得以一招制敌。
雨水打湿了稚善的头发,她逐渐冷静下来,说:“今天你们随李嬷嬷做什么了?去了哪里?”
“这……”赵洪眼中闪烁。
稚善用力一推,赵洪折在身后的手顿时剧痛无比,稚善紧接着说:“你老实告诉我,我给你赏钱。”
“表姑娘,这不是赏钱不赏钱的事,李嬷嬷是夫人跟前得力的老人,我……”
稚善冷哼:“我听懂了,我说话不管用,你怕夫人、怕李嬷嬷,但不怕我。”
说着,手起刀落,用来削果皮的短刀死死插进赵洪的肩胛处!
“嗷啊啊!”
“快说!李嬷嬷带你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稚善的手不自觉发抖,可正是这发抖更加让赵洪害怕。
万一表姑娘手抖,扎进他心口,小命不就交代了?
“哎,我说我说!”赵洪龇牙咧嘴,“今早李嬷嬷说死了一个侍女,叫我们抬到乱葬岗埋了,就是城西那个乱葬岗。”
“侍女是不是榴香?”
“我不知道啊,表姑娘,我真不知道,我被叫去的时候就看见一个麻袋,里面软软的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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