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惊闻
叫醒乌轻轻之后,两人商量一番,还是决定继续前进。
一来村子里的动静不像是有兵士或流寇作乱,更像是有人住了进去,二来燕谨也有把握能带着乌轻轻全身而退。
两人一马朝着湾水村行进,燕谨眼中的警惕之意不减,始终有一只手握着弓,乌轻轻也眉头紧皱,看得十分仔细。
但渐渐连饭菜香味也闻到了。
“……看起来不像是有坏人。”乌轻轻语气复杂。
更像是湾水村中的人因战乱而流落他乡之后又重回了故地。
甚至瞧着日子还比以前好些……以前这个时间,大部分人家里都是舍不得点灯的。
燕谨抿唇不语,并未放松半分,用眼睛在湾水村的四周探查。
乌轻轻见燕谨踌躇不前,低声问她:“小谨,咱们不直接进去吗?”
“瞧着十分蹊跷,以前村中可有这么多人家舍得点灯?”
身后的人神色一黯,“我有些不记得了。”
燕谨指尖微动,半晌,还是继续行进。
“没事,进去看看便知。”
秋风萧瑟,打在燕谨身上,半点影响不到坐在身后的人。
快到村口之时,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把镰刀。
光线昏暗,看不清是谁。那人见他们俩也是一惊,迅速将镰刀紧握在胸前,声音凛冽地发问:“你们是谁?”
燕谨也将手中的弓握紧,蓄势待发,口中却平静回道:“原先住在村子里的人。”
那男人听见这话,握着镰刀的手松了松,但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下马来,原先住在村里的人我都认识。”
两人十分顺从地翻身下马,实则都做好了准备。
燕谨牵着马往前走了两步,好叫双方可以看清对方的面庞。
“……叶谨?!”男人大惊失色地看着燕谨,又扭头去看落后她一步的另一人,更是吃惊,“乌轻轻??你们俩居然还活着??”
燕谨认出来这个男人是谁了——刘全。
在湾水村遇祸的前一天,她将人打了一顿。
乌轻轻盯着这个男人看了好几息才勉强认出来,是害他第一次挨燕谨打的人。
原本想像在山中与燕谨说话时那样,毫无顾忌地怼回去这句话,但开口之前,乌轻轻控制不住地想:这样说可以吗?刘全与他并不相熟,这么说会不会不太好?说什么才比较自然?这话合适吗?
错过那个时机之后,再想说点什么便不太自然,他垂下眼睛,依然站在燕谨身后不言不语。
燕谨察觉到了他的别扭,反手将弓挎在身后,牵着他往前走。
她眉眼平静地路过刘全,对刚刚那句话不以为意。
刘全嘴角一抽,怎么过去这么多年,叶谨还是这副瞧不起人的样子。他看这两个人灰头土脸的,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打满补丁,不知心中脑补了些什么,赶忙把人迎进去。
“老村长一直想着你们俩,活着也不早点回来,何必在外边吃苦。”
燕谨这才分给他一个眼神,“回来便不用吃苦了吗?”
刘全没有发现她眼底的探究,很是自来熟地去拿乌轻轻手上的包袱,虽被拒绝也没在意,顺口回道:“自然不用,在外边是无根浮萍,官府可是根据户籍文书分粮食粮种的。”
说完,他又斜着眼睛看了两人一会儿,补充一句:“我看你们俩也不像是在外边混得很好的,怎么拖到现在才回来?”
“有些事耽误了。”
燕谨不欲多说,刘全与他们以前就没有什么情分,用不着将这些年的事情向他解释一遍。
刘全看出燕谨的冷淡,本想跟乌轻轻搭话,但乌轻轻一直低着头走在燕谨身侧,不看他也不出声,他头一转,索性闭嘴。
进村之后,才发现与去年回来时相比确实截然不同。
原本荒凉老旧的村落变得生动起来,杂草枯树不见,门墙上的暗渍具被清理,家家户户院门敞着,从里头露出烟火气来,攘攘熙熙的声响灌进燕谨耳中。
不少人看见他们俩,当有人来问时,刘全都会热情地在一旁解释,不多久,便围了一圈人上来。
“霜雪家的?!我天,怎得才回来!”
“可怜孩子,饿不饿?上婶婶家吃一口……”
“小谨和轻轻都长这么大了,险些没认出来……”
他们看着两人只背着两个不大的包袱,带着一匹马,身上穿着的衣服鹑衣百结,人也高挑细瘦,一个个都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将人往自己家中拉扯。
乌轻轻有些无所适从地被人群簇拥,这是近六年时间以来,他第一次面对如此景象。
燕谨视线扫过,虽然有些变化,但还认得出来这些都是原来湾水村的人。
她将乌轻轻拉到身旁,手臂有力地在人群中分出一条路来:“感谢各位乡邻的好意,只是我与轻轻久历风尘,还是先回家中收拾梳洗一下再去拜见。”
说罢不等人反应,她动作极快地拉着乌轻轻、牵着马往家的方向走。
留下惊讶且热心的人群还站在原地议论这件事。
到家之后,所见的景象也与之前大不相同。
原本破旧歪斜的木门不知被谁修好了,门上还挂着一个锁,院墙也整洁干净,看起来不像是主人已经离去了快六年之久。
乌轻轻走到院门旁,伸手抚摸上面的印迹,眼眶有些酸涩。
娘、姐姐、轻轻的家。
当初刻字的时候,他与姐姐都没长成。现在看,字迹只到他的胸口。
燕谨看了他一会儿,又抬头去看院墙。
直接翻进去还是将锁撬了更好?
这锁不知是谁上的,她没有钥匙。
犹豫间,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燕谨以为还是看热闹的村民,没有理会,直到听见人声。
“……小谨,轻轻,我的孩儿,你们总算回来了……”
一个苍哑的男声颤颤巍巍地在身后响起,由远及近。
燕谨与乌轻轻同时回头看过去。
随即怔住。
乌宝金瞧着已经很老很老了。他佝偻着背,行走间不太稳当,一个手拄着拐杖,另外还有个年轻后生搀着他。
他布满沟壑斑点的脸上挂着两行热泪,浑浊的眼球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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