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叫什么?
江辞转身,手伸出,使那诡异跳到他的怀中。单手将那诡异抱住,终是开口,以目光望过那叫他握在手中的九节杖,道:
“这一剑,叫苍生。”
天下苍生的苍生。
伴随了他话音落下的,是古老苍茫,似乎是足以将一切摧毁和撼动的气息扑面而来。
是虚空里,神武天皇的身形摇摇欲坠。有无数只手,无数不同的面孔,从他脚下的地面中生出,要把他从天上拉下。
是冥冥之中,有谁在高声吟唱,只道是: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是来自江辞原本世界里的古老谶言,只是对这文明失落时空里的人类而言,是如此陌生。
然而伴随了那声音响彻、回荡在这天地的,是有相应的画面随之生出。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怎样的画面,又是怎样的故事?
生民受难,有天灾,更有人祸的天地间。一手黄符,一手持九节杖的道人,或者说江辞所知道的张角,在无数人的目光里走过。
他从一个乡村走向另一个乡村,一个疫区走向另一个疫区。他的身后,有人活了下来,有更多的人在死去。
他的心仿佛是在一点点变硬。他的面色间,布满了风霜。只是他那双眼,却又似乎愈发的冷静且沉凝,充满了睿智的光芒。
他看到了许多许多,他经历了许多许多。他的思维与想法,同样是在改变。
最初,他以为他救得了病。他以为只要他治好了病,便救了人,便不辜负他的所学。
紧接着,他发现他治不了病,更救不了命。
他那浅薄的医术,他获得药材、食物,相较于数量庞大的病人,相较于无数在苦难里煎熬的生民而言,便如同是杯水车薪。根本便做不了什么,改变不了什么。
他给人带来的,不过是一点点心理上的安慰,是......
能够活下去,坚持下去的一点希望。
他想,他不过是一个骗子,一个神棍。可就是这样的骗子,这样的神棍,被百姓们奉为大贤良师,奉为信仰和救赎。
他本担不起那样大的担子。
可是在他再一次的走进贵人们的府邸。在他目之所见,是足以叫祖孙三代生活十年的珍珠被随意缀在侍女的鞋面。
在他耳之所闻,是贵人们随意一场宴席,扔掉的肉便能堆满一个屋子,倒掉的酒水能够填满一个池塘。
他忽然便想到他一路走来,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倒在疫区,倒在路边,倒在逃荒之路上的生民。
他想到了为一块较之以石头更硬的粗粮,互相争抢的血缘兄弟。更想到了分明已经瘦到皮包骨,却在用血液喂养怀中孩童的妇人。
“酒啊,以前年景好的时候,老头子我喝过一点,就一点点。那滋味,真叫人难忘啊。粮食当然是要收着!粮食有多宝贵你不知道吗?又怎么能拿来酿酒呢?”
“肉是......肉是什么味道的呢?哦我想起来了,就和麦芽糖一样,是甜的,甜丝丝。”
“麦芽糖,麦芽糖是......”
他忽然便想做些什么,改变些什么。
可是又当怎样做,怎样改变呢?
他问过贤士,问过大儒,问过贵人。然而他们给出的答案,却不是他想要。
所以他们说了什么呢?
他们说,只要他们扫清朝堂里奸佞,将所有的职位,都换上品德高尚的贤人,一切便是会好起来的。
他们告诉他,只要再等等,再等等。等到朝堂里的大人物们忙完了诛杀奸佞这些重大的事情,便是会让民众们安居乐业。
他们不无苦恼的表示,百姓们只需要想到吃饱喝饱,填饱肚子这样的事情便够了。可是大人物们要考虑的就多了。
国计民生,又有哪一样,是不需要他们过问和操持的呢?
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发出的,却不过是一声叹息。
他终是在大人物们看似温和的目光之下,艰难点头,带了那叫他们从手指缝里施舍出来的药材和粮食,前往疫情和灾害最为深重的地方。可......
十室九空。他看到的,又是怎样的一副副场景和景象啊?
他本以为他的心已经足够坚韧,足够坚毅。不会再轻易的动摇。
可是当他的目光在荒芜的田地间扫过,当他带着食物与药材来到一个又一个的村子,面对的却是无数人早便已经死去的真相时。
“你说那个村子啊?人都没了,都死了。”
“怎么死的?病死,饿死。动得了的,能逃荒的都去逃荒了,逃不了的,可不只有等死?”
“又是大旱,又是蝗灾。本来就没有收成。赋税又在增加,说是什么要打仗,要修园子,要......哎呀,大人物的事,我们又哪里知道那么多呢?”
“我们只知道啊,赋税一层又一层,官爷们来了一波又一波。家里的铜板、粮食都被搜刮干净,然后便是田地,房子......死了好,死了好啊。”
...... ......
彼时的他并不知晓,他所看到、听到的一切,落在史书里,不过是区区几个字眼。是演义里,一段占据篇幅不多的背景。
他的胸中升起愤懑,他的目光开始在文字、在道经里探寻。他终是在脑海里,在久远的记忆中,翻找出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语。
那是来自四百年前的黔首,发出的呐喊: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无意于成为王侯将相,成为那些大人物中的一员。可他想,那些如同草芥一般卑贱的百姓们,是不应该如此死去的。
如此悲惨且没有声息的死去。
他开口,以手中九节杖指向天空,问自己、同样是问身边人道:
“你们看到了什么?”
“什么?”
高高在上,笼盖四野的苍穹?不可揣度的天意?大汉四百载岁月里,近乎被神话了的天命?还是洛阳城里,不曾将目光瞥向无数普通生民的帝王将相?
不,都不是。
他说,“苍天,已死。”
斩白蛇起义,从沛县走出的高祖皇帝死去了。
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的高后、文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12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