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见君心(二)
何敢留下那句话意味深长,只怕木头听了那话也不会毫无所觉。师玄邵立刻紧张盯着叶绫君的反应,叶绫君睫羽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她忽然道:“这案子接下来怎么查,都要看从封若清身上能挖出多少线索,但看封若清那样子,恐怕没那么快问出关键。我们今日不如就此散了,明日再去京兆府衙问问审讯结果。”
师玄邵怔然看着冷静聊案子的叶绫君,心中十分不冷静。虽然破案要紧,但是听完刚才那些话,她就只想到这些?
叶绫君正欲离去,转身时忽而手腕一热。
师玄邵拉住叶绫君,迟疑道:“你就没什么别的想说的?”
叶绫君望向急于求一个答案的师玄邵,唇角轻弯,“师将军,你想听我说什么?你我的归处,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如何同路?”
师玄邵蹙眉,一句“师将军”,瞬间将二人的距离拉远。这话看似是在说他们回家不同路,可分明又意有所指。师玄邵心绪复杂,他设想过无数叶绫君的反应,自然也包括拒绝,但叶绫君这番话却令他不解。
师玄邵急于看明白叶绫君的心思,说出的话半个弯也顾不得拐,“你明白我的心意,对吗?为何要说我们不能同路?”
饶是叶绫君见识过无数人心,面对这样直白的话语也不由默了默。她给足彼此互留体面的余地,但师玄邵就这么将一颗心直接捧在阳光下,不担心被烈日灼痛,也不忧虑雨水侵袭。
叶绫君无法敷衍他或再拐弯抹角,她轻叹一声,先抛出最浅显的理由,“师玄邵,我成过两次婚。”
师玄邵神情一松,“就为这个?我知道,你说过,我不在乎。我只知道你眼下并未成婚。”
“除此之外你还知道我什么?你我相识的时日尚短,我的过去和来历你一无所知。”
师玄邵眸光沉沉看着她,“叶瑞安不是你的亲弟弟,你却待他如血亲,文会这案子你明知其中凶险,依然义无反顾查明真相。在临安追击夜鹫杀手时,你明知前方凶险,危及性命,也执意与我一同赶往别院。叶绫君,我虽不知你的过去来历,但我知道你有情有义。”
“你知道我与瑞安并非姐弟?”叶绫君诧异看向他,稍一想便已了然,“是王奕?也只有他知道瑞安的过去。”
“是,我知道你来历成谜,或许连叶绫君这个名字也不是真的。”师玄邵顿了顿,眸中裹上暖意,握着叶绫君手腕的手不由紧了紧,他声音低沉道,“但我心悦的是我认识的你,我眼前这个你,无关于你的过去或出身。”
“你……”
师玄邵的呼吸近在咫尺,她腕上的温度过分灼热,叶绫君习惯了孤身行于风雪中,险些要惑于这份温暖。
叶绫君一瞬晃神后,垂眸轻轻挣脱腕上那只温热的手,“师玄邵,你有大好前程,也有许多选择,我并非你的良配。我迟早要离开京城,而你是国之栋梁,注定扎根长安,你我确实不同路。”
即便这拒绝可以预见,师玄邵仍觉得心口微痛,“长安有何不好?你要离开长安的理由,与你时时遮掩容貌有关,对吗?你若不想说你是谁,我可以不问,但你若有难处,无论何事我都愿意帮你。”
叶绫君唇动了动,终是没回答他。
师玄邵声音低哑,“我有时候觉得你像一盏游离在万家灯火之外的孤灯。你走在自己的路上,不回头也不与人抱团取暖,更不肯停下看看身旁。即便是你视若家人的叶瑞安,恐怕也不知你的心事。”
师玄邵素来意气风发,说出这番话时却像淋透了雨一般狼狈,叶绫君心中有些不忍,语气不自觉柔和了些,“你眼下正在兴头上,自然难放下。但一时的喜欢难以长久,你回去再冷静想想。”
叶绫君转身离去,师玄邵回味着她的话,低声不知说给谁听:“你怎知是‘一时的喜欢’?分明是从未如此喜欢。”
叶绫君一路神思微乱,回到怀英巷的小院时已近黄昏。这院子逼仄,叶瑞安不在本就冷清,叶绫君今日推开院门时,只觉得这狭小一方天地比平日更为幽寂。
“孤灯……”叶绫君出神望着窗外晚霞,回想起师玄邵的比喻不由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叶绫君回家这一路走了许久,喉咙干咳,好在桌上有一壶出门前烧开的水。她拿起水杯,些许冷液滑入喉间。
叶绫君鼻翼微动,忽而眸光一凛,这水味道不对!
水杯碎在地上,叶绫君凝神细听,小院的屋顶、外墙都有人靠近,至少有五人。小院背后临着一条河,河水直通长安城外。这些人来意不善,若是想杀人灭口,得手后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顺河而逃。
当初选这院子是为了如有万一方便脱身,没想到却先为他人作了嫁衣。
叶绫君暗忖,不知这些人究竟是何来历?难道是在长安不慎露了行迹?又或是因为魏斌的案子?
叶绫君暗恼自己一时大意,方才那杯水虽未饮太多,但还是有少许入喉。叶绫君试图运功散毒,却发现手脚隐约有些无力,看来水中下的是软筋散。不幸中的万幸,这些人似乎没想灭她的口,否则方才入喉的便是穿肠毒药。
叶绫君握紧云渊扇,强支着身形坐在桌边。
屋外天色渐暗,几道黑影翻过院墙,轻巧落地,如鬼魅般悄然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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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霄军都指挥使陈牧老将军府中,十数张圆桌在庭中排开,武将们围着佳肴美酒,庆贺陈牧老将军戎马半生,终于卸下一军统领的重任,从此安养天年。
武将们三五个凑在一起,推杯换盏之声不绝。
师玄邵心不在焉,一人独坐在桌边,显得格格不入。偶有人来搭话他便随意应酬两句,旁人见他不愿多言,寒暄两句便走开了。
一只宽大的手带着力道拍上师玄邵后背,他虚握着的酒杯一抖,半杯酒都洒在了桌上。
师玄邵没好气地回头去看,正对上赵钦源虎头虎脑的爽朗笑容,他瞬间没了脾气,“师兄,说了多少次,从背后拍人前能不能先出个声?”
身形高大威猛的中年武将抱起双臂,狐疑地上下打量精神不振的师玄邵,“你怎么萎靡得像我娘腌了半个月的咸菜似的?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像个太岁,这是遇上什么事了?”
师玄邵想起赵钦源这个直肠子,半句情话不会说,却娶了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夫人,孩子都五岁了。再对比他今日被叶绫君拒绝时的惨烈,师玄邵只觉得世道不公,长叹一声,“说了你也不懂,你傻人有傻福,什么也不用愁。”
“嘿?你这臭小子!”若放在平时,赵钦源定要将师玄邵拖到院子里打一场,但看他这愁肠百结的样子,赵钦源心中大度道一声算了,不跟这兔崽子计较。
赵钦源在师玄邵身旁坐下,用肩膀撞了撞他,“你明日可就是都指挥使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如何服人?指挥使有何烦恼,说出来末将帮你参详参详。”
师玄邵觑他一眼,有些犹豫,要不……死马当活马医?
“我有一位朋友。”
赵钦源听着这句开场,强憋着笑,心道这小子真拿他师兄当傻子,这种蹩脚话也指望有人信。
师玄邵狐疑看着肩膀微微耸动的赵钦源,赵钦源没拆他的台,掐着大腿忍着笑,“你接着说,你那位朋友怎么了?”
“他和喜欢的姑娘表明心迹,人家拒绝了他,但是拒绝的理由他难以接受。那姑娘说与他不是同路人,还说他只是一时在兴头上,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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