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贺礼
“表兄成亲,您作为姑姑送贺礼,还不是刀刃么?”孟溪舟道,她自然知晓如今家业消乏,日子比不得从前阔绰,但也没到米缸见底的窘迫地步,定然是母亲心里还在记恨舅母不让她进家门的事情。
她扭头瞧见孟流光与甘妈妈进屋,便道:“雪团儿,甘妈妈,来看看这匹彩锻如何,能否作为贺表兄成亲的礼物?”
看着母亲和姐姐各执彩锻一端,大有互不相让的味道,孟流光狐疑地用手托住彩锻,本以为俩人会松手,没想到一拉,纹丝不动。
“你们干什么?”她瞪大眼睛,看看姐姐,再看看母亲。
末了,俩人自然都还是松了手。
拿在手里细看,是一匹上好的橘红色四季花卉纹蜀锦,她道:“花样真是好看,等表嫂子进了门,裁两件春装,是极好的。”
甘妈妈上前摸了一把,赞道:“是极相宜的。”
“我本打算给她姊妹俩裁衣服的,小舟,雪团若是喜欢,便去街上重新选一匹给你们表兄送去就是。”李素说着,又要上手去夺彩锻。
孟溪舟横在她们中间,道:“我不喜艳丽的颜色。娘,随州绢放哪了?”
孟流光也摇头,“娘,我的衣服尽够了。姐姐,那匹绢是我收起来的,就在旁边的柜子里。”
李素被气了个倒仰。
从京西路上买的东西都被翻腾出来了,一匹适宜裁剪春夏衣衫的随州绢,几包因明目疗效甚好偶被征做贡品的随州覆盆子,还有襄阳产的整套葵口造型黑漆茶器。
李素只管喘气,不管做声。
“太太怎耍起小孩子心性了?”甘妈妈笑着,往李素身边过去,给她轻轻敲背,“咱们的麦酒入瓮多日,上午老赵说发酵得很好,几匹布料而已,等赚大钱,太太想要什么元娘不给添置?”
“无论舅母态度如何,表兄成亲,该有的礼节不能省。至于别的……”
瞅一眼覆盆子和茶具,孟溪舟拉起母亲的手,摇晃着撒娇,嘴上宽解道:“若娘心里不舒坦,这些啊,就当是给谢表兄的礼便是。”
孟溪舟记忆中,在她幼年时,舅舅曾去过汴京一次,跟他们一家相聚,舅舅待她极好,送了她许多金稞子玩儿。
李素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指着孟溪舟乐道:
“打量你娘那般小气呢,毕竟还有你表兄在,我不跟你舅舅、舅母一般见识。
“翠珠,将那彩锻和随州包起来,另用红纸封五两银子来,告诉那小厮,是姑奶奶贺郎君新婚的礼。另外的覆盆子和茶器,一并交给郎君,随他处置去。”
翠珠是甘妈妈的闺名,她应声找来一块细布,将彩锻和随州绢包起来,抱在怀里。孟溪舟找来秋至,让他抱起覆盆子和茶器,三人一起往倒座房那边过去。
那两名小厮见人抱着一堆好东西来,知道是给自家老爷、太太、郎君的礼物,起身行了一礼后,赶忙接住了。
“这两匹锻子和红封是我娘贺你们郎君大喜的一点心意,另外有随州产的上等覆盆子和襄阳产的茶器一套。回去跟你们郎君说,我娘身体不适,便不登门了,等表兄大婚那日,定然到府恭贺。”
申时,天上飘起雪霰,冷得人直发抖,便都在东厢明间里,围着火炉取暖。
李家非但无事,喜事也是真的,李素眉间的皱纹都淡了些。
难得清闲,老赵与孟溪舟在一旁对一路上花销的账,倒是一向乖巧不离母亲左右的孟流光不在。
看完账目,孟溪舟拿着账本到书房规置起来,看到妹妹正在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
“雪团,在写什么?”
放下笔,孟流光吹几下纸笺,递给姐姐,然后呵气暖冻得通红的小手,道:“娘睡卧不宁,路上买的凝神补气的药丸没了,想着写两份药膳的方子,给娘调理调理。”
接过纸张来看,只见上头写着两个药膳方子,分别是茯苓粥和宁志膏,孟溪舟便跟妹妹头对着头,叽叽咕咕讨论起哪个方子更好。
茯苓粥简单,只用白茯苓和粳米便可熬煮出来,适合日日服用。
宁志膏却比较复杂,足足有十二味药材之多。妹妹还小,没有过行医经验,孟溪舟不放心,万一弄错一味药可就大大不妙了。
刚好秋至来给孟流光送医书,孟流光接过来翻开几页,瞅了几眼,小脸顿时严肃下来:“秋至哥,此书何处买来的?”
“在镇上一家最大的书肆,名叫泼墨阁的,据说是一位举人老爷开办的。怎么,可有不妥?”秋至忙问,以为买错了书,他识字不多,书是按照掌柜的推荐所买。
把书合上,扔到一边,孟流光混不在意地撇了撇嘴,道:“多谢秋至哥,只是编撰此书的人甚是误人,方子错漏百出。”然后就要同姐姐一起商议药方。
孟溪舟见妹妹随意瞅一眼医书,便能看出不少错漏之处,且是一副从容自信的模样,很有早慧顽童的意味。她捂嘴笑道:“我想,两个方子都成。”
孟流光不知姐姐怎的又不跟她便别方子了,心里还不乐,平时根本没人跟她一起讨论艺术的,都道女子行医天方夜谭,顶天做个稳婆就不错了。
把药方递给秋至,她安排道:“白茯苓是普通药材,药铺常备。至于那宁志膏,药铺里或有制好的丸剂,但我怕他们偷工减料,你便照方子抓来就行。哦,记着再买个砂锅,用砂锅煮出来的粥味道更好,熬药也更能发挥药效。”
秋至接过药方就要出门,孟溪舟忙喊:“回来。”
“元娘有要捎带的东西吗?”秋至返回,问道。
孟溪舟指了指门外,道:“下着雪呢,多冷啊!明日雪停了再去,除了抓药,记得买条鱼、三斤豆腐,再买半斤肥肉膘回来,我瞧赵叔有些馋豆腐锅贴。我是不太记得汴京城里豆腐锅贴的味道了,但是以前娘教过我如何做,明日你买来,我试着做。”
“好嘞,我们又有口福了。”秋至笑着答应。
到傍晚的时候,雪霰转成了鹅毛大雪,扬扬洒洒,等用过饭,庭院里已积了厚厚一层雪,孟溪舟叫上妹妹和秋至,三人合力堆了个圆滚滚的雪人。
雪下到半夜才停,到第二日午间,昏昏沉沉的日头,又躲进了云层里。
这样的天气,吃刚出锅的锅贴,喝热气腾腾的汤,是很美好的。
鱼刮去鳞片、取出内脏,清洗干净,拿刀片出鱼肉来,混以葱、姜、盐剁馅。
馅要剁得极细腻,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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