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山河玉骨美人目3
“那又如何?我知晓我是短命鬼,我只是想让她醒来,并非是要求一个好结果!”
少年看向简无遗手中的剑,继续冷声道:“简无遗,把你的剑收起来,我知你风云派眼里容不得妖怪,但只要她在我这一日,我必然不会让你伤害她!”
闻言,简无遗的目光也落在了剑身上,他缄口不言,离开了房屋。
他离去后,胥远期在屋中等待了片刻,确定了他不会突然再来后,他轻声走出了门。
他见了执笔人,许是血衣灭门的缘故,这些执笔人夜间虽不会巡逻,但他们会确保至少有两人是醒着的。
胥远期便从醒着的人要了些绷带与促进伤口愈合的药。
他在路上都已经想好该如何解释编造一番,可几个执笔人未多问一句,直接将东西给了他。
他也趁机说出以后执笔人不必进他的屋子为他点蜡生火,银子也不用放在桌上,他每夜主动去领即可。
听了这话,执笔人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
他又找来一个盆,从暖水壶里倒了热水。
一切都差不多了,胥远期找到了许裳裳,将买的芙蓉酥送了过去。
他不好意思道:“许裳裳,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许裳裳听罢,带着些诧异地点了点头,最后随他走进了屋子。
胥远期则守在屋外,他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奈何坐不安稳,又起身来来回回地在院中踱步走。
他有些焦躁地看向院中几棵枯树,枯树未开花,胥远期也不知这是什么树。
过了一会儿,许裳裳走了出来,她道:“我给她换了身衣服,伤口也包扎好了。”
“万分感谢!”
许裳裳深吸一口气,道:“胥远期,她很漂亮。”
胥远期微愣,他不知为何许裳裳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许裳裳抿了一下嘴,继续说道:“但漂亮也许意味着危险。”
不等胥远期回答,少女朝他笑了一下,而后转身离去。
少年在院子站立片刻,也回到了屋中。
他将染了血的毛巾洗干净,将血水也倒了出去,而后,他便趴在床边看着昏睡的女子,少年的眼清亮含情,如水波暗涌,荡漾在火光之下。
病恹恹的美,让人沉迷又心疼。
胥远期像乖巧的小狗一般,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冲动,仅仅是为了这张脸吗?
简无遗今夜说的话,他确实有些介怀。
“不会有好结果的?”
胥远期轻嗤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又不是要求一个好结果。”
可说完这话,他嘴唇微抿,很没有底气。
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边,双手抱在胸前打算就这样睡觉,可身体辗转了片刻,隐隐觉得背后作痛,浑身越来越不得劲。
没办法,他脱去上衣,露出了坚实又不夸张的肌肉,他艰难地扭头看去,瞬间一股无奈涌上心头。
在棺材铺被简无遗打的那个地方已经青紫一片。
他边穿衣服边吐槽着:“简无遗,这打的比妖怪还重!”
他摇头:“算了,今夜也打了他一掌,扯平了。”
他重新坐下,本想坦然睡觉,可脑中充斥着大量的疑问。
“血衣灭门……灭门之妖也属于危妖吗?”
“归墟哀响究竟是什么?”
“易世安……四年前死去的,这哀响好像也是几年前传来的,难道与易世安有关吗?”
下山的第一个夜晚,实在难以入睡。
他站起身,又走到书柜前,看见了最新的一本,翻开一看,记载的是今夜的白骨妖,这执笔人的速度倒真是快。
他拿出几本故人记与万妖录,坐在书桌前来回翻看。
天快亮的时候,少年才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昏睡了一天两夜,云落终于醒来了。
房间里萦绕着温和的暖意,与躺在棺材中的感觉决然不同。
她的眼皮跳动了一下,星眸一睁,露出一汪秋水,云落坐起身,用手撑着天阳穴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衣服与被子。
“这是哪?归墟司。”
她挑眼看向门的方向,胥远期趴在门旁边的桌子上睡了过去,她只能看见少年的背影。
她心中略显诧异:“是那除妖师将我带来的?”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伤口,感受到了绷带的存在,她轻摇头:“竟还为我包扎了一下,真是多此一举。”
“不过……”云落眼前一闪而过利刃穿透她身体的画面,她沉思着,“两个都出现了,仇伧又想做什么?”
片刻后,她微叹一口气,眼前浮现一个孩子的脸。
“时遂和珏含也不知现在如何了,得赶快回去。”
她皱着眉头起了身。
走到门前时,她扫了一眼睡着的胥远期,暗道:“这新来的除妖师倒真是不长心,连妖都敢往这里带。”
云落摇了摇头,伸手拉开了木门,胥远期耳畔敏锐地察觉到细微的动静,他一抬头,看见了脚步即将迈过门槛的云落。
少年没想到一醒来就看到这一幕,他连忙起身喊道:“姑娘!”
听到这声音,云落的脚步一顿,她错愕地转过身,胥远期那张脸映入她的眼眸。
清风徐来,摇曳美人衣,她的泪如清露,没有任何预兆,空然坠下。
见状,胥远期忙说:“姑娘你别害怕,我虽是除妖师,但我绝不会伤害你,你的伤还未好,不用那么着急走。”
可云落却后退了一步,身形一颤,靠在了门上。
“为什么是你?”
她的眉间颤抖,说的话冷若冰霜。
胥远期没听明白,云落那双眼里有悲伤,有哀怨,还有淬了多年的恨。
胥远期有些手足无措:“我……我是胥远期。”
美人苍白素净的脸上,眼角被泪水染红。
她的眼凄凄惨惨,声音艰涩无比:“为什么是你!”
胥远期不太懂这话的意思,他想,难道这姑娘是指他除妖师的身份?
他仓促解释道:“我……我是除妖师,我知道姑娘可能会感到意外……但我……”
云落垂下头,她伸出一只手,颤抖地摇了几下,像是向什么投降了似的。
“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你说话……”
她整个人好像失去了力气,重心全部依靠在门上,慢慢顺着门扇坐在了地上。
她低着头,捂着伤口的位置,泪水像是自嘲一般涌出。
胥远期不知她为何突然这般难过,少年向前一步,欲伸手扶她。
云落抬起头,眼眶满是怨恨的泪,她道:“别碰我!”
胥远期能理解她一个妖可能会惧怕除妖师,于是他解释道:“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可云落好像很反感这些话,她盯着少年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别,碰,我!”
她的语气比刚刚还要重。
眼前人情绪有些激动,胥远期能明显看出她因为伤口撕裂而受疼。
想起妖对疼痛的感知能力是人的百倍以上,胥远期就愈发担忧。
“好,我不碰你,但你现在受着伤,随意离开会遇见危险的。”
云落捂着伤口,眉间流露些许痛苦的神色,她虚弱地看了一眼胥远期,依旧狠声道:“要你管……”
胥远期低着头,他瞥见少女捂着伤口的手指之间已渗出了血。
他焦虑道:“可是你……”
“别管我!”
云落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哽咽,猩红的眼睛只看他一眼又连忙垂了下去。
胥远期怔在原地,骨骼清晰的手背上因为内心情绪翻涌而泛起了青筋,他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管云落对他的厌恶,径直走向了她,并缓缓弯下了腰。
云落抬头,泛红的眼睛满是倔强之色。
胥远期对上她的目光,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下一秒,他不由分说地将云落从地上抱起,臂弯牢牢将她守在怀中,他大步迈向床边,然后才轻轻松了手,放开了云落。
云落方才些许错愕,以至于都没有挣扎,此刻她坐在床上,看着少年又转过身去,翻箱倒柜地不知在找什么东西,背影看上去着急忙慌的。
她冷静片刻,用手背擦去了眼泪。
胥远期找到了没用完的绷带与药,他抬眼一瞥,风将门撞得吱呀作响,撞得云落的单薄身形孤零如絮,撞得胥远期的心愈发不安。
他大步迈过去,将门小心地关了起来,一转身,云落垂着眼,突然问道:“胥远期,你认识我吗?”
少年深吸一口气,无措地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管我?”
他还未开口说话,云落继续道:“像你这样的人,是不是只要在路旁看到一只受伤的妖怪,都会大发慈悲地施以援手,展示你的怜悯。”
“我……我不是,我对你不是怜悯。”
“那是什么?”
胥远期想说心疼,但以一个除妖师的身份对一个刚认识的妖说这种话,实在太过唐突,半点也不可信。
他无话可说,只能笨拙地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
云落直接偏过头去:“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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