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情书
早晨，宁漪醒来时，习惯性摸手机。赖至廷在半个小时前发来一条消息。简短的两个字。
[早安。]
发送时间显示六点半。宁漪揉眼睛，回复：[起这么早？]
赖至廷：[没睡。]
什么工作要做这么晚。宁漪问：[能补觉吗？]
赖至廷：[没事。]
略过了这个话题，赖至廷：[在哪里吃早饭？]
宁漪：[院里食堂。]
今天宁漪莫名醒得早，也已经变得清醒。再睡一个回笼觉，估计也多半睡不着了。索性起床洗漱，收拾上班。
***
上午有一场项目推进会。在东楼一层会议室，回字形结构的会场布置，正面背景有一个LED投影大屏。
按照座位安排，宁漪坐在左侧中间偏左的位置，身前摆了笔记本和一叠纸质资料。
徐柏林主持会议，按流程推荐内容，一切顺利。
宁漪的手机随意放在笔记本旁，调至的是振动状态。本来专注于会议内容的。宁漪在笔记本上实时修改，键盘敲击的细微声响。
手机振动。“赖至”两个字过于显眼。
[给你寄澳门的明信片好不好？]
宁漪把手机拿到身前，放到桌下。低头回复：[好。]
会场上，徐柏林语调松弛，“这个项目主要负责人是我们的总工程师，宁漪。相关细节她是最有发言权的。我也不多废话，让她来给大家讲解。”
手机里，赖至廷连着发来两张照片。遇上会场里信号不稳定，图片应该是传输过来了，但没能打开，一直是灰黑的状态。
按照往常的经历，给宁漪寄明信片的，是梁嘉。梁嘉的习惯，是发两张明信片的照片，问宁漪喜欢哪张。所以这一次，宁漪以为赖至廷也是同样的操作。
于是宁漪发送：[都要。]
赖至廷：[好，都给你。]
把手机调整为静音。宁漪以前从没发现，手机振动原来也会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平复情绪，宁漪把笔记本上的画面投屏，把自己投入到工作状态中。
屏幕的蓝白光亮柔和，映照在宁漪脸颊。
直至会议结束。
之前赖至廷发来的两张照片，早已经完全显示出来了——结果出乎意料。
不是两张明信片，而是两面墙的明信片。
各色各样的款式，应有尽有。
有些难以置信。宁漪盯着看了好些时候，看到自己给出的那句回复。
[全都要。]
两面墙，全都要，这是要把整家店买下来吧。
宁漪急忙给赖至廷打电话。等待间隙，耳边传来有条不紊的声音，“嘟——嘟——”越是有条不紊就越是叫人心慌。
终于接通。
“我要不了那么多明信片。”宁漪开门见山，“我只要两张就够了。”
“已经买了。”赖至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不多的。没事，只要你喜欢。”
停歇在竹林枝头的蓝色鸟，忽然蹿入天空中，惊到了宁漪身边平静的空气。
***
中午在食堂吃饭，因为今天的菜品过于丰盛了些，宁漪掏出手机，对着餐盘拍下一张照片，点击分享。
分享给谁？
拇指悬在屏幕上方。随后宁漪选择取消分享，并删除了照片。
对面座位上，徐柏林啃一只卤鸭翅，“宁宁交男朋友了？”
宁漪微怔，抬头，“没。怎么这么问？”
“交男朋友的女生，吃饭前都要拍一张照片传给对象，好像是什么固定仪式。”徐柏林咬的是鸭翅最入味的地方。
揣摩着徐柏林的话，宁漪猜测，“莫非……你女儿谈恋爱了？”
“嗐——看样子估计快了。”说起这事徐柏林就来气，“怎么管得住，偏偏又正是关键时候。”
吃一口杂粮煎饼，徐柏林问宁漪，“你说怎么办？”
宁漪吃的是干锅排骨里的藕片，“影响学习了吗？”
仔细回忆了一下，徐柏林摇头，“暂时没有。”
“总之学习是最重要的。”宁漪吃的藕片清脆，硬度正好。
徐柏林咀嚼着煎饼，打量宁漪，“这样，哪天我把她带来，你跟她聊聊。”
说到这方面，宁漪倒是有经验。当初邹艺萱同样是关键时候，同样想去追隔壁班体育委员，被宁漪硬生生压了下来。
宁漪答应徐柏林，“没问题。”
徐柏林提醒，“把那个赖至廷也叫上。”
“嗯？”
徐柏林咋舌，“帅哥的话她会听。”
根据徐柏林的观察，对于他女儿而言，有时候帅哥说话，比班主任还管用。
“要是我也帅的话……”徐柏林叹息。
宁漪这次换吃牙签牛肉，她喜欢这个味道，“董事……院长，其实你的外形也很不错，没有秃头没有发福长得高相貌端正，可以打败百分之九十的大叔。”
徐柏林将信将疑，“你不会在拍马屁吧？”
“我像是会拍马屁的人吗？”宁漪笑，“说的都是实话。”
倒也是。宁漪的性格，能够开口说话都算不错的了，更别提拍马屁。这样想着，徐柏林的心情变得明媚起来。
***
吃过饭不久，宁漪刚走出食堂，赖至廷的消息发送过来。
[吃饭了吗？]
宁漪：[刚吃过。]
赖至廷：[吃的什么？]
刚才拍了照片的，但是给删掉了。宁漪从相册回收站里翻找，找到那张午餐照，选择恢复，发送给赖至廷。
回收站真是个好东西。
宁漪：[吃的这个。今天的菜挺好。]
赖至廷：[徐柏林又有好事？]
被这句话逗笑了。宁漪回复：[他也刚知道今天吃这么好。]
想来赖至廷和徐柏林这两个人还怪有意思，默契地都向宁漪提起了对方。
赖至廷圈出了图片右上角的一个位置：[你又吃草？]
其实是蔬菜沙拉，苦菊、紫甘蓝、芝麻菜、玉米粒、黄瓜，搭配的都是宁漪喜欢的菜，夹得就多了些。她不喜欢生菜和冰草，如果是这两样就会少夹一些。
宁漪配合：[今天的草比昨天好吃。]
赖至廷：[回来请你吃肉。]
宁漪：[还有四天]……立即删掉文字。
没事倒数计时干什么，莫名其妙的。掂量后，宁漪只回复了一个字：[嗯。]
***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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