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同归 · 叁
珠玉做了个夸张鞠躬的姿势,谦虚道:“一般,一般。”
姜玠已经把擀面杖举起来了:“一起吃点?”
烟女摇头,白色头发晃得似水一样起了波澜,还是拿看不见神色和瞳孔的纯白眼珠瞧着珠玉。
珠玉被盯得发毛,挠了挠头,问姜玠道:“你家里有没有香炉之类的?”
姜玠沾满面粉的手指指向赵诚住的那间对面。赵诚他爹的那张黑白遗像前,摆着一个造型算不上考究的香台,有线香正静静燃着。
烟女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然后猛地转过来,不可置信对珠玉道:“你就让我住这个?”
“辛苦,”珠玉背包里原先装着烟女最喜用的那只鸾鸟衔环铜炉,谁能想被天辰一把扔了个干净,她尴尬地嘿嘿一笑,“先凑活一下嘛,等回了家,我给你试下新琢磨的香方。”
烟女盘算了一下,并不算亏,才不情愿地飘了过去,化烟钻进了香灰里。
风辛金眼睛瞪得像铜铃,转着圈问:“真的没好心人给我解释一下吗?”
厨房的水烧开了,沸着滚起热气,姜玠斜了他一眼,端着水饺,闪身进了厨房。
他又将求知若渴的目光投向了珠玉,后者不疾不徐地开了罐冰好的可乐,开了尊口:“想知道什么,问吧。”
风辛金激动得一个原地起跳,几乎是跪到了珠玉面前,还好她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不然就先把年给拜了。
他的目光从那间屋子飘回来,赵诚每晚雷一样的呼噜打个不停,倒是不担心吵醒他,但生怕吵起来了那个白瓷一样的女鬼,他便压着声音,还是想从离得最近的问起:“刚才那是什么啊?”
“我的伴生鬼,烟女,”珠玉喝了口带气儿的,舒坦极了,便把鞋子一蹬,整个人团在了沙发上,“你知道相天师的,每个人都会有一只自己的鬼。不用怕,她进了香炉就是睡着的,我不唤她,她就醒不来。”
“奥……鬼啊。你要怎么唤?”
珠玉想了一会道:“你看过那个吧,女主吹灭蜡烛,就能把男主召出来那个剧?就和那差不多,只要是我弄出来的烟,想让她出来的时候,她就能自烟里化形。”
风辛金虽然已经能坦然接受房间里刚才飘过去了个去睡觉的鬼的事实,但还是听得后脖颈凉飕飕的,见珠玉了然地招手,忙不迭也凑上去,在沙发上挤成一团。
他想了一会又问:“你们相天师,每人都有这种鬼吗?”
“当时把你捆到酒店里的那个,也算相天师,他不是用泥俑整你了吗?”
风辛金“啊”了一声,恍然大悟:“他啊,就是你哥……”
珠玉打断道:“停,他可和我没关系,别扯到一起。”
“好好好,不说了,”风辛金忙摆手,是啊,那个人显然就是个疯子,怎么能是珠玉的亲哥呢,于是又想起来问,“那他为什么要费心找你啊?还有他当时非要说,我身上有你的香气,跟着味道找到的人,还问我脖子上的这道口子怎么来的呢。”
“他说的味道,就是烟女的气息,每只鬼都有自己的味道。我用她救过你,你那皮子底下自然就沾上了。”
“救过我?什么时候?”
珠玉哧哧笑起来:“你还记得说做过的被捉到水里的噩梦吗?骗你的,不是你精神紊乱哈,那天晚上确实给了你两个耳光。”
她的辫子甩到了肩侧,酷似那晚在水下依稀瞥到的那种怪异的蝎状尾,风辛金终于恍然大悟,指着她道:“就是你!我当时就是被那个假的‘老马’给拽水里了!你给我扇醒让我跑的!”
虽然她没有说详细到细枝末节,风辛金还是懂了,那种鬼东西原本要对他下手,是珠玉用烟女中间截了胡。
珠玉笑得出了眼泪,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是啊,你瞧见她刚才蜕的‘皮’了吧,那是姜玠的手笔,能隔住那种香气,好从那个狗东西眼皮底下偷东西。”
风辛金也知道了她嘴里的“狗东西”就是那个西装眼镜男,也猜到了显然这趟是和他起了冲突,只是不解道:“你俩到底有什么仇啊,你的手也是他弄得吗?还有,你当初不是也治过姜玠吗,他的身上为什么没有味道?”
他的疑问实在太多,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好在珠玉耐心足够,一条条解答:“血海深仇;是他,不过放心,我也没让他好过。话又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在姜玠身上用过烟女?”
当时风辛金,不是远在大门之外吗?
那时他在摆摊,于是顺手摆了卦,再结合刚才印证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猜也猜得出那时发生了什么。
珠玉意料之外地惊喜:“进步这么大啊。”
至于姜玠,为什么他的身上没有香气?
她回头看了眼拿着勺子在锅里搅动的姜玠的背影,有些神秘地凑过来道:“我当时也疑惑,后来,就慢慢想明白了。你听说过,棺生子的传闻吗?”
她的语气刻意渲染出了阴森的氛围来,风辛金被她这么一说,心底阵阵咯噔,忙摆手:“你别吓我。”
但同时也生了怀疑的意思,要说姜玠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好像也能解释得通,反正他也不是赵诚亲生的,再说,正常人真能那样痛下杀手啊?
他便要趁着这大好的机会告状:“珠玉,你不知道,这个人当时在秦岭的地底下,那叫一个大开杀戒啊。”
珠玉微笑:“我知道啊,杀得好。”
风辛金又是一愣。
姜玠用托盘端着几碗热气腾腾的水饺过来,又去倒了碟子醋,放到珠玉面前,看着他俩问道:“聊什么呢?”
风辛金正要打圆场说“没什么”,珠玉已经贴脸开大了:“在聊你是个什么东西。”
风辛金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他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视着,警惕地确保这俩不能再像那个晚上一样掐起来。
姜玠却笑了,他分着筷子,慢条斯理道:“有结论了吗?说来我也听听。”
珠玉把碗捧在手里,咬了一口饺子,果然现包的就是比那人买回来的好吃多了,于是整个人都懒洋洋地缩在沙发里:“我讲个故事吧。”
——明末清初,约莫1640年的时候。那时战乱纷纷,正闹得人心惶惶。
杭州犄角旮旯的一处破败的客栈,有日住进来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消瘦干枯,依然能看出长得清秀。
那男子舍不得吃喝一样,店里明明提供餐食,要价不高,也从没见他点过什么。他要了处最便宜安静的客房,每日里带着写得满满当当的破烂纸册子,也不知在记些什么。
大家平日里做粗活的,聚起来喝酒吃饭时总会聊到些有的没的。那店家小口啜着酒时,就听得有一桌说到那个娶了好多小老婆的大户人家,似乎家里进了贼,但报官时丢了什么又讲不出。
店家听得起劲时,就见那男子怀里揣着个什么从外面进来,面色灰扑扑的,管他要陶罐。
店家好奇,就见他将怀里那东西露了出来,原是一节枝条,花开得满满的,甚是喜人。他便随手翻了个用不着的、破了口子的陶罐递过去。
男子千恩万谢,宝贝一样抱着那东西上楼去了。
当晚就听得那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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