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时间真可怕啊。
也就两年,何子谦就变成了跟他那些亲戚,一样恶心的东西。
有股冷意,在方笑贻的血管里流蹿,可他大脑里又像沸腾着滚烫的岩浆。
如果杀人不犯法,他真想!!!
不过,这也就是意淫罢了。这些年,他意淫过很多次。
方笑贻用力闭上眼睛,心想:人骨头软,真是可怜。但好在他可怜的时间够久,已经厌恶了顾影自怜。
他松了松虽然没有握紧,但其实也已经僵硬的手指,尽力缓慢地吸了口气,再睁开眼睛,里头就只剩冷硬,不再动荡了。
然后他转过身,没有波澜地对何子谦说:“你跟我来。”
边煦盯到他没影了,才正过头,左右大拇指一划拉遥控手柄,让ebot在桌上重新动作起来。
可他没看手柄,也没看它,它就移动得鬼鬼祟祟的,奥特曼一样的蓝尖眼睛对面,是它那个心不在焉的买家。
钱串子刚刚,真生气了。
但他生气的时候……边煦脑中凭空冒出一句:居然跟自己有点像。
那个极致压抑,又无能狂怒的眼神,边煦再熟悉不过了。
他摇柄上的手指如飞,操控着ebot那两Q短的机械小臂,搭住它没脖子的脖子,然后猛地往后一仰。
好像被什么掐住了一样。
边煦同情地把它一瞥,心想:所以,钱串子的家,也不幸福吗?什么姐姐侄儿的,他爸妈呢?
*
中午寝室会锁门,所以只能往上爬。
方笑贻面如寒霜地爬了3层半,才看见顶楼的门开着,有一块菱形的阳光照进来。他从那里上了天台,等何子谦也上来以后,伸手又把门带上了。
“说吧,你想说什么?”他盯着何子谦,语气已经恢复正常了,“现在说到够。”
中午的阳光那样强烈,可他眼球漆黑,透着一种仿佛连光的不反的冰冷。
何子谦心里一阵瑟缩,他真恨自己这张嘴,怎么会如此言不由衷!
但说都说了,他只好一咬后槽牙,鼓起直视的勇气:“笑贻对不起,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其实只是想提醒你。”
方笑贻心里冷冷一哂:威胁就威胁,什么狗屁提醒?
但嘴上,他却说:“行啊,你现在提醒,就说我姐姐,和我侄儿的安全。来,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样关心呢?”
接着,他想了想,竟是一副征询的语气:“我需要跪下来求你吗?”
他阴阳怪气的,何子谦也心烦意乱,但他不敢再发冲动了,只好把手一竖,妥协道:“别,你什么都不用做,我说!你听我说,好吗?”
方笑贻下巴凛然一挑,示意他说。
何子谦觑着他的脸色,脑中先把话捋到精简,才说:“我舅、不,是吴建麟,前几天查出来得了无精症,我来上学之前,听见我……我亲戚在劝他,叫他把孩子接回来,留个后。”
说到最后,他自知理亏,声音渐低,眼神也闪烁开去。
倒是方笑贻事不关己似的,竟露出了一种,拆到了套娃般的趣味表情。
早先孩子还是个胚胎,他们说,它不知道是谁的种,必须打掉。
现在烂人勾子烂了,“野种”就又是能个“后”了。
真贪啊,方笑贻大开眼界地想道:人怎么可以这么贪?什么好处都想占尽。
这消息应该算炸裂的了。
可方笑贻没有被炸的样子,他甚至还在那里笑。
这反应超出了何子谦的逻辑链,以至于他看方笑贻的眼神也变得异常起来,他说:“你、在笑什么?是不相信我吗?”
方笑贻看他一眼,又笑了一声:“没有,我信,你们家是这个风格的,很难模仿。”
何子谦假装没看见那种讥诮,费解道:“那你在笑什么?你不怕吗?”
“怕?”方笑贻嘲弄地一笑,语气骤然尖刻,“这个还能比我姐姐,被你舅舅羞辱到当街裸奔更可怕吗?!”
仿佛被一拳打中胸口,何子谦呼吸一滞,语带哀求道:“笑贻别说了。”
方笑贻就要说,他不碰到这些人则已,碰到了就会特别偏激,像ptsd。
他说:“怎么?我们亲身经历的这些,你那双幸福的耳朵,连听一下都听不了吗?”
何子谦沉默两秒。
是,他不敢听,这些事会是警铃一样提醒他,方笑贻恨他们,他也…心疼这个人。
但他也不敢说,只能软弱地转开话题:“反正,你有个心理准备,小心一点吧。”
方笑贻当然会准备,他的潜意识已经启动了十八级警戒,但表面上,他还是得充充样子。学习要趁早,报复也是。
他垂眼狂想一瞬,再抬起来时,又说:“没事,你就叫他来抢吧。”
何子谦目光一震,又很纳闷。
方笑贻等了下,见他没意见,便又说:“你们家想抢孩子,我拦不住,但我侄儿要是离开了我家……”
方笑贻平静,但把他盯死道:“我要是剁不掉吴建麟的手,我就回去烧了你们家老宅,还有什么祖坟,我也是挖得动的。”
何子谦一阵心惊肉跳,哪个学生动不动砍人放火啊?
但他已经分不清了,方笑贻这是装的,还是来真的,一时竟也无话可说。
方笑贻便又问他:“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他变了太多、社会了太多,何子谦原本试图靠近,谁知道结果变成这样,他不知道怎么跟方笑贻打交道了,只好心灰意冷地摇了下头:“没了。”
“那就这样吧。”方笑贻说完,转身就走,期间又觉得该趁热打铁,警告他离远点。
但刚一动,他又想起刚刚这个消息,实话实话,是有用的。于是他又没转,拉开门下去了。
*
回到寝室,边煦还在那里,玩他那个儿童玩具。
但是方笑贻没空注意他们,因为他进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桌子最右边上的那个纸袋。
它跟何子谦昨晚提来的那个差不多大,上面印了点花花草草,里头他一瞟,也是一块蛋糕。
紫色的,一个小方,上面铺着满满的蓝莓,还淋了酱,挺诱人。
可方笑贻一看见它,那阵在顶楼没生的气,登时就在这里爆发了。于是他提起这袋子,就摔进了桌子旁边的垃圾桶。
啪——
“喂。”
边煦伸出尔康手的时候,他的蛋糕,已经到桌子底下去了。
然而那始作俑者扭过头来,嘴脸居然比他还难看。
边煦:“……”
到底是谁扔了谁的蛋糕啊?简直倒反天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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