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别无解归墟月落2
几人在说话，胥远期插不进嘴。
事情安排妥后，云落几人与穆九尘前往月沉阁而去。
胥远期驻足片刻，看执笔人转身离去，忙追上前去，叫住了走在最后的一个年纪较大的执笔人。
少年问道：“关于归墟哀响，诸位在此应该很久了，可曾有些眉目？”
此话一出，本向前走的一群除妖师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他们的眼睛宛若苍鹰一般，倒把胥远期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眼前老人掠过他的脸，沧桑的声音沉稳响起：“不要好奇。”
“呃？”
胥远期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一群看着他的执笔人同时开口道：“这不是你们现在该好奇的事情。”
说罢，众人一起转身离去，走向柏舟堂。
胥远期愣在原地，他的目光看向执笔人的背影，他明白，这群人定是知晓什么，但他们在共同隐藏着这个秘密。
不该好奇的事，往往最值得好奇。
胥远期找不到什么好法子，只能将此事先搁置，也赶往了月沉阁。
月沉阁内六间屋子，北方位三间，胥远期与简无遗占两间，空了一间。西方位两间，云落与时遂一间，珏含一间，东方位一间，穆九尘搬了进去。
天色欲晚，虽未完全黑下来，但月亮已当空挂起。
珏含去的时候，看简无遗的屋子亮着灯，便站在窗边往里多看了一眼，窗户紧闭，看不出个所以然，看穆九尘走近，少女问道：“谁住在这里呀？”
穆九尘回答道：“应该是简无遗。”
少女鼓囊道：“……竟然是易世安之前住的这间。”
闻言，穆九尘问：“你知道易世安？”
珏含心不在焉地摇摇头，她又问：“旁边住着的是胥远期？”
“是。”
“他人怎么样呀？”
“我与他不甚熟悉，但据说他性格很好，待人友善。”
珏含皱了一下眉头，问：“他是个花心的人吗？”
穆九尘迟疑了片刻，道：“应该不是。”
珏含不再多问。
此刻的简无遗正坐在对着窗户的书桌前研读《万妖录》，未曾想珏含说的话被他全然听到。
他放下了书，身形僵硬，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良久，他站起身来，双手握紧剑柄，眼睛麻木地扫了一眼四周，少年哑声道：“你也来过这里吗？”
等胥远期回到院子时，众人都已回屋。
他站在院中，目光柔和地看向云落所在的房屋撒出来的烛光。
简无遗说的对，他可真是能闹的。
闹来闹去，算是把云落暂且留下了。
以后该如何相处，说实话，胥远期心里也没底。
他说不清他想要什么。
他在屋中思考了好一会儿，不确定自己如今此举，究竟是不是强求。
天色已暗，到了该吃晚餐的时候，胥远期在屋中踌躇片刻，还是敲响了云落的房门，敲了半会也不见屋中人应答。
穆九尘从对面走了出来，道：“胥远期，她们已经走了。”
“走？不是说不走吗？”
“我说的不是那个走，刚刚许裳裳她们跑过来喊了她们一起去吃饭，你没听到吗？”
“哦……”胥远期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
等胥远期到偏殿之时，席间较为热闹。
时遂在几个女弟子的腿上来回被抱来抱去。
大家用一种娃娃音与他说着话，还会喂他吃饭，这个时候，时遂心里其实在偷偷想：其实四岁也不小了……
他求助的目光看向小姨和阿娘。
可珏含正与穆九尘说说笑笑，云落身旁的人也正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
开始大家本都不敢说话，但奈何实在有太多疑问，与几只妖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感觉太奇妙了。
胥远期落座在与云落较远的斜对面，旁边就是简无遗，他刚坐下，简无遗就拿起剑起身离去。
也得亏胥远期不拘小节，不然他恐怕会以为简无遗讨厌自己了。
少年的目光不知不觉间投向了云落。
云落左右分别坐着的是纪白汐与顾清冉，纪白汐依旧害羞得不行：“云落姐姐，妖族中是好妖多一些，还是坏妖多一些？”
胥远期嘴角勾了一下：云落姐姐？我都未曾这样叫过……
云落问：“何谓好，何谓坏？”
“好就是不会随意杀戮的妖，坏就是会杀人的妖。”
云落轻笑道：“大概和人类差不多吧。”
顾清冉问道：“云落姐姐，你见过危妖吗？”
云落迟疑片刻：“……见过。”
谈到这个话题，席间除妖师都竖起耳朵，听得仔细。
少女又问：“他们是不是超级厉害？”
不等云落回答，珏含便抬头回答道：“当然厉害喽。”
闻言，有人感慨：“那易世安岂不是相当厉害了。”
有人自勉：“我们没法像易世安一样杀三只危妖，但一只也许是有可能的。”
说着说着，一个风云派弟子看着乖乖吃饭的时遂，突然小声说了一句：“话说，这孩子倒有些像易世安。”
这句话恰好被胥远期听到。
他的表情一滞：不会吧……
易世安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还死在了风头最盛的时候，如孩子父亲真是易世安，如果云落的内心曾被像易世安那样的人填满过，胥远期认为自己是不会占任何优势的。
想到此，他脑中好像有一道强光闪过，他顿时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
他想要云落，从最初的执着带她回来，到如今的让她留下，都是因为他早在第一眼就动心了。
“不会吧……”
见色起意？一见钟情？
上一次他还只当自己阴暗，这一次深刻觉得自己龌龊。
他小心翼翼地端详着云落的表情，云落听到易世安的名字后表情没有太大波澜。
比起她，珏含的情绪起伏都要更大一些。
众人又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危妖有多少个呀？我看书上都没有记载。”
“安分的妖一般不都是在无解之西待着吗？你们为什么会来长安？”
“妖皇是什么样的呀？是不是很恐怖呀？”
“云落姐姐，时遂的父亲真的是人吗？”
“……”
问题逐渐变得没那么有边界感起来。
大家问的快，好像忽略了云落是妖的身份，但句句又在指妖的身份，云落只听着，没有回答。
胥远期看着大家情绪越来越高昂，他不想让云落为难，便打起了圆场：“诶，大家赶快吃饭吧，夜晚还得巡逻呢。”
闻此言，众人唉声叹气片刻，不再多问，低着头忙着吃饭。
这饭吃的胥远期心事重重，当他黯然神伤之时，云落悄然看向了他，那眼神似是不解，又似是不舍，复杂至极，难以剖解。
时遂吃饱后便拉着云落和珏含的手一起回去了。
胥远期他们则又开始了重复的巡逻。
时遂睡着后，珏含和云落坐在院中石桌旁聊天。
院中两座石灯笼亮着火光，珏含变出了几根狐狸毛扔了进去，这火光便变得愈发灿烂起来。
珏含脸上带着些婴儿肥，眼睛永远是亮晶晶的，一眼看去，十分天真活波，而她的真实性子也当真与她的长相十分匹配。
她蹦蹦跳跳地坐在了云落对面，看了看这院中布景一眼，道：“姐姐，我从来没想过我还能再来一次这里。”
云落浅笑后问道：“穆九尘是怎么回事？”
珏含脸上荡漾起少女的羞涩，她说：“我好像有点心动了。”
看云落有话想说，珏含忙道：“我一定不会走上那条路。”
听罢，云落眼中闪过忧虑，但也没再多说。
珏含又问：“姐姐，你与那个叫胥远期的之前便认识吗。”
云落有些意外：“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之前认识？”
“因为姐姐对他有些不同。”
“我都未与他多说话，你怎能看出不同。”
“正是没有说话才不同呀，就像是在刻意地回避。”
云落眨眼的频率多了一些，欲言又止。
珏含突然道：“姐姐，你爱他但你也恨他。”
云落眼神凝滞了一秒，随后笑着捏了捏珏含的脸，温柔道：“你是从哪学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嘻嘻，我瞎猜的，姐姐，你讨厌他吗？”
云落淡然道：“嗯。”
珏含不解：“那为什么还要住在这个院子里。”
云落斟酌后说道：“毕竟，他算是可以信任的人，住在这里，可以少生些事端。”
见珏含不语，她又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突然决定留下来了？”
“姐姐是有事情要做吧，你总是有着不属于你身份的心软。”
珏含抿了一下唇，继续说道：“姐姐，你受伤的事与他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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