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一零八上 谗母子暗讽玉生嫌
宝玉心里只顾着嫌弃贾环,可其实被他自己喜新厌旧、弃之不顾的东西又有多少,他却不想着那些了。
宝玉虽是不情愿,可这会子被弟弟直问到面上来,却又不好明拒了的。
宝玉想了想,便托词那东西许久不曾动过了,不知道袭人收在哪里,等回去问着她、再找来罢。
宝玉如此说,是想先打发过这一遭儿,叫贾环别只顾在这里夹缠。等家去了,自然也不必找,直消等上几日,以贾环的脾性儿,多半就忘了,乐得大家清净。
贾环却不知道他哥哥是这样的想法,且也不大识趣,闻言以为有门,便高兴地道:“那便劳烦哥哥替我想着了。”想了一想,自觉应当再说一两句话以显得自己有礼数,不是白要人家东西的,便补了一句自以为十分俏皮的话——
“哥哥若说问嫂子,那必然是马上就能有的。哥哥那屋里少说也有千百件儿东西,都叫嫂子管着,竟是一丝儿也不错,嫂子果然是个最能干的。”
他以为这话定然是能讨好宝玉的,谁知宝玉只是淡淡的,又叫他不要往外胡说。
他更没想到父亲其实并未出去,只是在外头廊上站着,他这话隐约竟也叫他听了去。
此时听见父亲问他,贾环后背不禁冒出冷汗来,又哪里答得出,半晌才道:“我说的是……是大嫂子。”
贾政冷笑道:“若是说珠儿媳妇,大可不必那样鬼鬼祟祟起来,又是那样笑。我劝你从实说了,这一遭儿就免了你的打。”
贾环见这样容易就被父亲识破,一时发窘,只顾在心里想话推脱。
贾政看他吞吞吐吐只是含混嗫嚅着,又生起气来,喝道:“孽障,哪里学的这样蝎蝎蜇蜇的毛病,长辈问你话时,你该怎样答?你倒也能学别人、装模做样地去上学,你上的是什么学?一点规矩也没有,先生就是这样教给你的么!”
赵姨娘看贾政生气,忙柔柔地站起来,挪到贾政身边劝道:“老爷别气坏了身子,慢慢地问他也罢了。”一面又给贾环使眼色。
贾环与赵姨娘眼神一对,心里已有了主意,仍是低下头去,嘴上却利索起来,只道:“是宝哥不叫我说。”
宝玉?贾政眉头一皱,沉声道:“什么是‘不叫你说’?哼,怪道你们读书不成器,原来下了学不去温书写字,把心思都放在弄这些阴私之事上头去了。君子处世,有何不可同人明言?快些说来!”
赵姨娘心念一转,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贾环,跟着便软语劝慰贾政道:“环儿不懂事,老爷只管罚他、教他知道便了,凭骂、凭打都使得,只是老爷千万不要生气,您要是气坏了身子,可让我们娘儿几个怎么办呢……唉,这个环儿呀,一向里除了老爷您,就是最听他哥哥的,若真是二爷曾嘱咐了不让他说,他自然是不敢的。”
赵姨娘说完,顿了一顿,细看贾政的反应,看他似乎并不像之前一样生气,便故意向贾环道:“傻孩子,你想那二爷虽是你的哥哥,可难道还能大过你的父亲去?如今你父亲叫你说,还不赶快说出来呢,再给你父亲认个错儿,这事儿便过去了。”
别看这娘儿俩方才还像一对斗鸡似的针锋相对,这当儿祸害起外人来却有十足的默契。
贾环偷眼看着赵姨娘,一腔坏水在心中晃了晃,计策已通,只是还得添把火,便忽然向贾政跪下道:“父亲不要生气,儿子全听父亲的,便是哥哥后面怨我,我也少不得要说了。”
贾政侧过头来看着赵姨娘,见她正全情注视着贾环,一双眼睛欲说还休,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她如今怀着身子,想来也很是辛苦,瞧那面上几乎不施脂粉,倒像是强打精神一般,实在惹人心疼。
赵姨娘看着儿子,偶尔怯怯地又瞧一眼老爷,银牙咬着下唇,一副想要替孩子求情、却又不肯忤逆老爷的样子。
贾政将她的神色动作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感慨。
如此一个体贴顺服的爱妾,如今又身怀六甲,如何能叫她受此煎熬!
贾政心内一软,便沉声向贾环道:“起来说罢!”
贾环起身来,仍是将头埋得低低的,道:“前儿我说的‘嫂子’,说的是哥哥屋里的丫头‘袭人’。那丫头同宝哥……同宝哥……嗳,反正我们都只叫她嫂子便了。”
贾政听了,将手在炕桌上一拍,怒道:“什么‘嫂子’!父母媒妁皆无消息,哪里又跑出来个‘嫂子’了,这是什么话,再不许叫我听见!”
被他这样一喝,贾环吓得瑟缩了一下,但心里却是无比畅快——
他十分明白,父亲心里的这根炮仗已经点好,且等着那引信儿慢慢地烧去罢,后面他也不必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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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这边是贾赦居长,但他为人荒疏,好玩乐、爱女色,虽是按序袭了爵,却也并不理事,荣府这边早年间便由贾母做主,将家事一概权由次子贾政代为主理,就这样越过了长兄去。
这贾政的性子与他兄长截然不同,他幼年虽也是贪玩淘气之辈,却本□□读书,及长大后,收了从前的脾气,更是方正耿直、一味爱书,他虽是标准的封建家长模板,却并不是经世致用这一途的人,依贾政自己心里的想法,人生若能每日闲坐观云、捧卷听琴,那才不枉活了一世。
他心里是这样的想法,面上却仍旧要替家族兴衰操劳,自己的理想实现不了,便深深地藏埋心底。
正因他内心深处有这样的愿望,所以当时贾母给妹妹贾敏做主定了林家的亲事时,贾政是头一个赞同的。
这位妹婿面目清俊、一表人才,难得又饱读诗书、谈吐风雅、见解不俗,年纪轻轻便是能在殿前答对的探花郎,实在是妹妹的良配。
只可惜林家的根基在南边,且他又领了南边的差使,婚后便要携家小往南边赴任,若是妹婿能留任京中,彼此交游,那也是一件幸事。
而贾赦则又是另一种态度了。
他虽然为人荒疏,对幼妹的疼爱却丝毫不亚于母亲和弟弟。
依贾赦的想法,妹妹若是能嫁一个实力雄厚、人丁兴旺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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