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裴二杀价
按照慕亭云的吩咐,绿绮和绿漪已经摆上了竹桌竹椅。
今日天气正好,主仆三人围在那数傻子到底能吃几碗汤饼。旁边已经摞了三个空碗。
绿漪和慕亭云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署衙的下人太过分,把个小傻子饿成这样。见到赵归梦回来,姐妹俩连忙起身,挪椅子、倒茶,眼神殷殷:“门使,请坐吧。”
绿漪道:“昨日门使带回来的绿梅好香,我早上都是被香醒的!”昨日,赵门使回来给她们一人带了一枝梅,香气扑鼻,养在瓶中,置于墙角。绿梅幽幽,宛若江南柳。
慕亭云瞪她们一眼,说:“不就是师姐给你们带了花儿。”
他顿了顿,坏心眼儿地说:“听说梅林藏尸案了吧,你们知道那梅花哪来的么?”
两个婢女本来听说梅林藏尸就很害怕,这会儿眼神就定不住了,犹犹豫豫。
赵归梦瞥他一眼,安抚二人:“听他瞎说,那是开在苍云岭雪顶的野梅,少见的绿色。”
正是因为是绿色,合了姐妹二人的名字,看到时才想着折了两枝。
绿绮抿唇笑着:“门使大人,您坐着。我们晨起报了馄饨,煮一碗来您尝尝。”
真是好殷勤,慕亭云真是好酸。
慕亭云就见不得这讨好的样,浑然忘了自己也经常如此。他忍不住吐酸葡萄:“师姐,你什么时候偷跑去雪顶?也不叫我。”然后他又嘟囔:“我发现你对女子都很好,哪怕是个下人,也比对我好。”
这话说得不尽然。他自己也知道,赵归梦对他,那确实不错。
赵归梦看都不看他:“女子本就不易,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救你一命么?”
慕亭云隐约察觉这次师姐不是要调侃他,而是要说真正的原因,不由得竖起耳朵来听。
两人的交情,就是因为赵归梦救了慕亭云一命。那年,这位国公爷不知看了什么话本子,非要去闯荡江湖。要背着家里人,只带了两个婢女。
两个小丫头是家生子,没多大年纪。哪儿知道外面的世界,还以为跟在京师一样,大喝一声“岂敢对国公爷放肆”,就能吓退千军万马。劝了劝,见劝不住,左右为难,也跟着走了。
一个浑身绫罗绸缎的少年带着两个美貌的婢女,出了京师不过半日,就被一伙儿胆大包天的剪径蟊贼盯上了。
不得不说,这双方都挺倒霉的。一边是出城见见世面,又身怀金银的公子哥,一边是进城见见世面,兜里又缺银钱的土匪汉。
后者见到前者,眼睛都直了,腿也挪不动道儿。一狠心,一咬牙,决定干票大的。
慕亭云哪儿有什么真功夫,却自认为雄杰,飞身下马车,只是那镶着宝石的剑都没得及出鞘,就被人飞踹一脚,然后被一脚钉在泥潭里。
两个婢女吓得花容失色,不知如何是好,慌慌忙忙就要下车,想着无论如何要救主子。若不能生还,必要同死。
慕亭云这一下才知道厉害,他倒是隐约知道土匪对美貌女子常做的事,这两个婢女同他一起长大,柔弱胆小,就会帮他穿穿衣服梳梳头,粗活都不常干。他不忍心,心一横眼一闭,大喊:“不用管我,你们快跑,回去找我爹!”
“就是这句话,”赵归梦笑吟吟说:“要不是你让她们逃命,我见你有几分男子气概,断不会多管闲事。”
慕亭云喊着金汤匙出生,在锦绣堆里长大,没有真功夫,却天生了一副好心肠。对下人和善,对个傻子也软和。
慕亭云分不清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只想起当时那道鞭子凌空劈来,宛若神兵天降。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侠?
慕亭云心下砰砰,脑中气血翻涌,宛若三月江边的烟花,一朵一朵全在他胸膛绽放。从此以后,赵归梦去哪,他就去哪。
至今想起来,仍然战栗不止。
“师姐!”他抬起头看着赵归梦,眼睛亮晶晶。
赵归梦最不乐意见他这表情,指着傻子,说:“把他衣服扒了。”
“啊?”慕亭云还没从那阵心悸中回过神来,就听见这样奇怪的命令。迟疑了一瞬,对上赵归梦肯定的眼神,反应过来,对傻子说:“乖,等会再吃,站起来。”
傻子倒很听话,迷迷瞪瞪地站了起来,任由慕亭云把他衣襟翻开,露出大半个肩胛。
那露出的半个背部上血纹纵横交错,可怖非常。
赵归梦抬手触摸,傻子想躲。慕亭云按住他,他就不动了,乖巧得很。
皮肤平整光滑,没有凹凸的手感。那血纹就像皮肤下的脉络由于颜色太深,透过皮肤,显露了出来。
慕亭云也被吓了一跳:“要是找不到解药,裴二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
那样朗如日月入怀、龙章凤姿的一个人,要是变成这样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痴儿,该是何等的残忍?
赵归梦替徐令整好衣袍,一言不发,心中却不甚赞同。她也不记得自己吃过绒芒花,不也没变成傻子么?良医就一定对么,他对西戎之毒也不了解,都是看着前朝的医书。
“我们是不是该带着他去找良医?”慕亭云道。
赵归梦顿了顿,道:“我们去见裴珩。”
良医已经动身去寻绒芒花了,留了个叫唐越的大徒弟守家看院。裴珩还在上一次的院里等他们。
慕亭云褪去了徐令的短衫,完完全全露出他的后背。
那血纹让年轻的唐越大夫面上一下子苍白了:“与医书记载一致。”
慕亭云这时才注意到徐令身子瘦瘦小小,肚皮却鼓鼓囊囊,显然是吃得太多了。他们几个竟然忘了,这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哪怕饿了几天,也吃不下那么多东西。
显然是吃饱了也不知道停,在那硬塞。慕亭云心中颇不是滋味,拍了一下他的头,低声说:“傻子。”
傻子嘿嘿一笑:“二表哥。”
年轻大夫更绝望了,他简直不敢想了,连忙去翻医书。他就不相信这个毒除了绒芒花,就没有别的药能解。
慕亭云看他几乎快要哭出来,悄悄地去看裴珩的神色。
裴珩单手握着书卷,面色如常。他想起父亲曾说裴珩澄之不清,扰之不浊。他一直以为裴珩的不惊不扰都是装的,现下倒是有另一层感悟。
裴珩不是装的。他只是不在乎,一个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的人,自然不惊不扰。
“我们来的路上,”赵归梦大喇喇地在院里走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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