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轻绕指尖红线（4）
“她恢复记忆之后，一切都会变的，现在的温情不过是你骗来的。”岳尽欢警告他。
他知道，可是每一次见到李照月，心中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涌起不该有的情绪，催生不该有的妄想。
他的愧疚，渐渐变成了别的东西。
她送他发带，帮他扎头发，拉着他看花灯，毫无防备地对着他笑。
她就像夜空中高悬的明月，恰好照亮了昏暗的林间。而他贪婪地汲取着她散发的光芒，企图将她牢牢锁在身边。
跟着记忆一同复苏的，还有深深的孤独。
他已经不记得等了她多久，在百年的孤独等待中，那些木讷，沉默统统被麻木抹杀。他几乎快疯了，可接近她只能变得温和。
“你还是想走吗？”耳边传来许行嘶哑的声音，李照月的意识被强制拉出，睁开眼便发现自己眼睛上的发带被拿了下来，许行正把它往头上绑。
阳光有些刺眼，她难受地眯了眯眼睛，身前突然降下一片阴影。是许行站起身来，挡在了大开的窗户前。
他的表情很冷，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乌黑的头发随意地扎起，鹅黄色的发带松松地挂在高马尾上，好像下一刻就会掉下来。衣领也松松垮垮的，似乎是急着赶来的。他这副模样，有些别样的好看，特别是他敞着衣领，还直勾勾地盯着李照月。
她又无法避免地想起了昨天的事情，红着耳朵别开了眼睛。
可这样的动作落在许行眼里，则是忽视。
他轻笑一声，右手划过她的脸颊，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下覆，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芒。他的声音很温和，很动听，却似乎在故意蛊惑李照月。
“打开窗户，是不是想逃走？”
温热的呼吸骤然逼近，许行吻过她的额头，鼻尖，最后停留在她的唇角。
“阿月，”他弯了弯眼睛，眼神缠倦：“告诉我，是不是想逃走？”
李照月回想着自己刚才看见的记忆，悲伤地望着他：“没有。”
“我没有想逃走，许行。”
她的眼圈有些红了，这让许行的动作顿住了。
“哭什么？”他用指腹擦过她的眼角，声音很轻很轻，像降落在云朵上的一片羽毛那么轻。
李照月摇摇头，不说话。
“这几日就乖乖呆在房间里，好吗？”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李照月知道，一旦自己表露出了逃走的意图，许行就会立即脱下这层温和的皮。
李照月轻轻闭上眼：“我……我记起从前的事，我必须找回我剩下的记忆和力量。”
“你这样关着我，也阻止不了什么。那些想找我的人总有一天能找到这里……”
“你既然想起来以前的事，应该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吧？”许行打断了她，淡棕色的眼睛轻轻眯起，近乎痴迷地盯着李照月。
她喉头一哽，不适地移开眼睛，说道：“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
许行很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可说话的语气格外强硬：“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行！”李照月举起自己被绑住的手，晃了晃。那意图再明显不过，但许行跟没看见她手腕上的红线一样，挑了挑眉，笑容淡淡。
见他无动于衷，李照月悲伤地望着他：“许行，你放我走吧。”
“不行。”许行弯弯眼睛，抬起她的下巴，强调道：“不行。”
“我自会帮你做不想做的事。”他说话的时候，眼神变得无比冰冷，看的李照月心脏一跳。她几乎是立即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行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嘱咐她好好休息，便出了房门。
门被轻轻关上，李照月失神地望着前方，苦笑几声。空间微微波动，一抹红色缓缓出现，岳尽欢抱臂站着，俯视着床上的李照月。
“既来之则安之，他既然说了为你报仇，那就如他的愿。”她耸耸肩，无所谓道，“那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李照月平躺在床上，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他为我做的够多了，我的仇必须自己报。”
岳尽欢咿呀一声，怀疑地凑近她，问道：“你是在担心他吗？”
李照月转过头，硬声道：“没有。”
“啊？李照月，你可别告诉我，你喜欢上许行了。”岳尽欢伸出手使劲戳戳她的额头，皮笑肉不笑道。
李照月脑子和心脏都是一团乱麻，浑身上下累得不行，闻言嘟囔了一声没有，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喂，你就这样屈服了？”岳尽欢不满道。
“现在能怎么办？你能把我手上的东西解开吗？”
“不能。”
“那不就得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既来之则安之。”李照月捂着耳朵道。
“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复杂的东西，”她叹了口气，“原来是想直接引出那幕后黑手，把这一切都快速解决的。”
“没想到许行会出来破坏我的计划。”
“那幕后之人又不是傻子，你的计划千疮百孔，我早就说过了。”岳尽欢不屑道。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脑子。”
李照月已经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没管岳尽欢的嘲讽，放纵自己进入了梦乡。
“让开让开，你到底会不会，你把方法告诉我，我来施展风水术。”
“你能学会？你别开玩笑了。”
“我怎么不能学会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你知不知道我在妖界也是有名的高手，许行看见我都得敬我三分。”
“吵死了，王坤，你捏个符咒把他嘴封上吧。”
耳边传来争吵声，有男有女，声线也很熟悉，好像……
李照月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被拉到了命运树的空间，前方不远处，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围在树边叽叽喳喳。
李照月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眯着眼睛一看，大惊失色。
竟然是王坤，贺书予，还有许久不见的……方屿。
他们这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略一思考，悄声朝那边靠近。
方屿抱臂站在一旁，斜眼看着方屿，嘲讽道：“是你自己说这方法能带我们出去，结果好了，不仅出不去这宅院，也出不去这空间了。”
“人族真是愚笨。”
王坤没理他，继续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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