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关心
记忆如走马观花,少年漆黑的瞳孔溶于黑夜,如一汪混沌的深潭窥探不见底,许是扰人心烦的情绪作祟,搭在方向盘的手背暴起淡青色的青筋。
过分庄肃氛围下,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在扰乱心绪。
一时过于无言……
浓稠夜里,微风轻轻游走。坐在驾驶位上的年轻男士,表情分外阴郁,锋利下颌线绷紧成一条利落弧线,声线低沉而宛转,“学校论坛那事儿,我打从一开始就没觉得你拖累过我。帮你纯粹是我自愿的。作为知情人的我,我做不到视若无睹。所以,你千万别因为怕连累我而有所顾虑,是我铁了心要帮你,哪怕会让自己受伤,我也甘愿。”
他语气分外地执着,即使知晓想要给对方的好意,其不会接受,甚至会给造成困扰,误认为是一种过界行为。
可他凭心而论,只想告诉她:“我只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倍受煎熬。”
所以,我不能眼睁睁当起心知肚明的旁观者,眼睁睁看着你备受屈辱。
或许你并不知道,当你越过人群走向我,用赢弱的身躯挡住我的那一刻,我就从未想过后退。
低低沉沉的话音刚落,曲婉盈木讷昂起头,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却恍然听懂了。
逼仄空间内,谭泽羽并没有怪她的口是非心,而是耐心温柔地告诉她,谢谢你,愿意保护我。
紊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乱撞,曲婉盈的情绪受他牵连。
他指的是那天在男生宿舍楼下,她蓦然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报复性踹了秦子鹏一脚,老老实实的把他挡在身后,不容忍任何危险因素靠近他。
后来曲婉盈曾想过,如果她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处分,她会后悔吗?答案是不会,她自认甘愿,为自己的鲁莽认罪。
直到现在曲婉盈很清楚的确定一件事,至始至终与她同站在一条线上的另一端的人,是谭泽羽。
只有他。
街道外熙熙攘攘,车流如车水马龙般来去匆匆,留下白蒙蒙污染空气的尾气,挥之不散盘绕在空中。
曲婉盈沉淀着自己的心情,在自己跟自己较劲。
彼此间的呼吸起伏皆能清楚的听到,曲婉盈踟躇不前,因为心中的顾虑重重,她不忍心拉谭泽羽一起下水。
哪怕他俩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合约关系,人与人之间,利用人心的事情最可恶。
曲婉盈迫切地用恶语相言击退他,可不成谭泽羽从未选择抛弃她。
纠缠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丝线牢牢捆住,左扯右扯,可她仍旧没有办法狠下心来,权衡利弊。
曲婉盈清楚自己对谭泽羽的感情本就不清白。所以除了公司纷争,她的个人私事,她不希望他受到牵连。
可是这终究只是她的想法……
谭泽羽侧过脸,眉眼舒展,语气亲切亲和少了以往的傲气凌人,有种耐人寻味的迷惑感。
不容置疑道:“别害怕,跟我在一起不会让你吃亏的。”
不知为何,他这一句简单安慰,如蜻蜓点水一般触碰到曲婉盈泪腺,眼眶里氤氲水汽泛起涟漪。
曲婉盈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外人面前哭过了,在外国即使备受煎熬的时候,她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眼泪是脆弱的象征,可她决不甘示弱。
或许是深秋晚夜过于悲凉沉寂,也或许是眼前男人呈现出的表象过于柔情,不知是不是有迷惑性的成分?
她无力抵抗,容忍自己放下刻板的规矩,掀起酡红眼皮,强忍住眼泪。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无措与忍耐。
这一举动,惹的谭泽羽心尖大动,宛如被细小的针头扎了一下,密密麻麻还有点痛。
更多的是,猝不及防窥探到她悲观的一面,他多少有些手足无措,向来不太会安慰人的谭泽羽,鼓起勇气。
试探着的抬起手,稍然停顿在半空,没有感觉到她的抗拒。下一瞬,曲婉盈头顶蓦然出现了一双手,动作幅度很小,谨小细微的摩梭带来安抚性的意味。
谭泽羽摸了摸他头发,面色柔和又带了一丝宠溺。他自认自己不是会太说话的人,害怕一开口,触痛到曲婉盈内心的放线。
索性用亲密的动作,谨慎又克制的,表明他很关心她。
不希望她再难过,更不希望她在妄自菲薄。
恍然间,心跳扑通扑通。曲婉盈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转瞬,感到头顶上毛茸茸的温热触感,稍纵即逝。
曲婉盈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自私谨小慎微,渴求爱,希望被爱。贪恋肌肤摩挲温度。
直到他的手离开了她的头顶。
温度冷却扑了个空。
不好的心情得到释然,曲婉盈正式到自己刚才的失误,开口道:“抱歉,刚才那些话是我口无遮拦。”
前一刻两个人之间的交界线过于凝重,末了听到她的解释。
谭泽羽表情放松些许,眉目间英气不减,仿佛对刚才的小插曲毫不在乎,嘴角嗤着笑,语气颇有玩笑意味:“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曲婉盈不解:“什么?”
“当初删我的联系方式时,不也一如既往的利落,干脆。”
woc,翻旧账。
曲婉盈避过脸:“……”无言以对。
夜色暗涌,城市华灯初上。
时间不早了,与喜欢的人呆在一起时间总是过的分外快。
曲婉盈依依不舍,抠开车门,准备下车回家,一只脚刚踏足地面,冷不防听到身后的人说:“在我们的合约期间内,我会做好男朋友应有的责任,所以你有不开心的事情随时和我说。如果可以,你试着把我当做你翘首期盼的时光机。”
言下之意就是我可以解决你想要的一切。
一阵凉风吹过,曲婉盈在夜幕中笑了笑,笑意从眉眼晕染到眉梢,重重的枷锁脱离身躯,无人触及的防线为他轻而易举的跨过去,她回家的路程,清透的眼眸,看见天上的月亮,璀璨而灵动。
世界仿佛围成个密不透风的圆环,把他们两人圈在原地,调成降音键,独听彼此交错的心跳声。
——
竖日,短暂的假期过后。
J市大学再度恢复喧嚣,天边升起第一缕晨曦,象征着早课高峰期即将敲响课钟
勤奋早八学子们撑起惺忪的眼皮,一身怨气捧着课本前往教室,撇开困意全身心的投入知识的暴风雨。
很不巧,曲婉盈亦是早八的一份子。她起来的晚,来不及吃早饭,迅速换好衣服,蓬松凌乱头发扣了一顶鸭舌帽,昨晚熬了个大夜,今天早上若是没有陈思涵的催命起床铃。
怕是真要体会人生中的第一次旷课。
她在快递盒拿出一瓶速溶咖啡,急急忙忙的跑下楼,抄小路赶去教室上课。
早起第一节课是大学语文课,属于合班大课,另有新加入的学院学生们前来上课。
教室在五楼,曲婉盈属于卡点冲进教堂。当她踏入教室那一刻,整个人都傻了。偌大的教室望眼欲穿,乌泱泱全是人脑瓜,竟无一个空座位。
就连所有人互相嫌弃的第一排,此时此刻也已人员爆满。
太可怕了……
“……”孤注无援,曲婉盈呆愣愣的不知该何去何从,只感觉屋内四面八方四散的目光投注到她的身上,她猛然升起一种无地遁形的失措感。
早知如此,她宁可提前半个小时起床来教室占座。
进退两难之际,在人群鼎沸的课堂中,有人叫了声她的名字。
曲婉盈望眼看去,教室中间那一排谭泽羽陡然站起身,他带着跟她同样色系的鸭舌帽,隔着人群看向尴尬到脚趾扣地的她,过了几秒,她手机震动一声。
曲婉盈垂颈,解锁手机,是他发来的微信。
爱喝小旺仔:【过来!】
看到此消息后,曲婉盈片刻不等朝他的方向走过去,谭泽羽左手边随处的位置旁边有个明显的空位,旁边的人很有眼力见,移开过道让她进去,曲婉盈猫着腰,颔首说了句谢谢。
她顺势就坐在谭泽羽身边,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谭泽羽右手边的方程,打个绵长瞌睡,跟她打了个招呼,“怎么回事儿?上课怎么不积极?”
此时上课铃已打响,老师步入教堂。
曲婉盈压低声音,透过谭泽羽看方程,后悔又自责的说道:“熬鹰战队,你懂。”
“包懂的!”
方程困的不行,搓了两下脸,然后,伸手怼了一下正在翻课本谭泽羽,示意曲婉盈瞧瞧他,“不是这死货,你真就……”
话没说完,谭泽羽被一记脆生生打断,“方同学,上课要注意听讲,切记不要说小话。”
诶呦,瞧着一本正人君子的样子,碍于人多,方程给他保留最后的一丝尊严,他唉声叹气,见惯了他要死要活爱装的一面,索性为他的选择只有闭口不言,当个死哑巴。
曲婉盈听到谭泽羽对方程的警告,立即摆正身姿,专心致志的打开iPad记笔记划重点。
语文老师在讲一篇晦涩难懂的文言文,咬文嚼字——字正方圆,却避免不了通犯一个毛病,自带催眠效果。
终于熬到下课,课堂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说话声。曲婉盈迅速收拾好书本,准备回寝室补个觉。
方程叫住她,“诶诶诶,干嘛呀,吃个早饭再回去呗,也不差这一会儿。”
曲婉盈本想想反驳,不太习惯吃早饭,但是看到谭泽羽向她投来的目光,脑子一热,便同意了。
几人来到食堂,谭泽羽找到一个空位置,正好是四人桌。没等曲婉盈入座,就见谭泽羽在包里找出一片消毒湿巾,撕开,先是擦凳子,然后擦桌子,最后扔进垃圾桶去水池旁洗手。
曲婉盈怔住,这人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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