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他眺望星光
避免与严浩见面,斩断和李苹的联系,与1202室的男人划清界限......
桑雅宁躺在天鹅绒的被褥里,呆愣地看向顶头的天花板,恍然间,将被褥抱得更紧一些。
即使落寞万分,也依旧无法责怪任何人,因为这是她自愿作出的牺牲。
只能更努力地跑,更努力地锻炼,恨不得用尽全部的力气才好。
桑雅宁试图用疲惫来忘记痛苦,可精神却因此变得愈发敏感。
每次出门,都感觉有人在偷窥自己,那幽灵般的视线似乎无时无刻不跟在她的身后。
“你好。”
桑雅宁推了推遮脸的墨镜,指尖敲击着保安室的窗,“最近这儿有新住户吗。”
保安抬眸瞄一眼她,低头去翻登记表:“没,连搬家公司的车都看不见。”
桑雅宁:“那有没有背着相机的—”
“没有。”
保安不耐烦地嚷,“你以为这里是景区啊,怎么可能天天有人参观。”
桑雅宁笑眯眯地咬牙切齿:“那照你这么说,我们小区没有一个外来人口喽?”
后者缓而蹙眉。
桑雅宁的唇角扯得更高,余光瞥向高处的监视器:“我要看监控。”
“不行。”
“为什么?”
保安喝了口茶:“我们没有监控的调用权,你得先去请示上级领导。”
桑雅宁右手托腮,拖长音调说:“哥。”
保安:“干什么?”
桑雅宁随意地伏在窗前,像只伸懒腰的猫:“你就帮个忙嘛,我只看半小时就好。”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杯盖拧了两下也没拧紧:“这是物业的规定,不遵守会扣工资的呀。”
话还没说完,两叠红包就被送入窗中。
他一愣,滚圆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钱,搭于身侧的手就欲朝前伸—
桑雅宁笑,拇指稍稍用力:“这回能让我看监控嘛。”
保安捏着红包的一角,点头:“差不多。”
桑雅宁这才松手。
对方立刻转身,站在角落里数钱去了:“就30分钟啊,多两秒都不行。”
桑雅宁听得牙痒痒,恨不得将挎包扣在他头上,却软绵绵地说:“这操作系统好麻烦,你直接帮我打开吧。”
她先示弱又卖萌,藏起所有的锋芒扮演一位毫无威胁力的弱女子。
保安显然对此十分受用,调出近两周的数据后就推门离开,临了还善意提醒:“按两次右键可以快进啊。”
男人背对着保安室,站在树荫底下,边看手机边抽烟。
桑雅宁把墨镜别在胸前的口袋,身体前倾,鼻尖贴到屏幕上:“3月28号,3月28号......”
这是她第一次察觉到在被人跟踪,那股阴冷的视线是连做梦也忘不掉。
人来,人往。
感应门打开又再次闭合。
桑雅宁在黑白的视频里找到了自己,却并未发觉跟踪在后的人影。
她咬着唇,细眉蹙成川字,一帧帧地更仔细地看。
咚咚—
恍惚间,有人叩响玻璃。
桑雅宁随手摸出墨镜,仍直勾勾地看向前方。
“时间到了啊。”
保安不耐烦地催。
桑雅宁的掌心泛起细密的汗,代表鼠标的剪头缓慢朝右上角移动。
一秒,两秒,三秒......
现实的时间似乎也被按下减速键,一切感官却在无限倍放大。
桑雅宁几乎能听见鞋面与台阶摩擦的响,视线依旧无法离开监视器。
2025-4-2
06:11:23
屏幕上的末尾数字由3跳至4的瞬间,某道意料之中的身影终于弹入她的视线。
咔哒!
门被打开,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
桑雅宁攸地起身,抵住镜框的手遮住侧脸,慌里慌张地去拎包。
保安把烟头胡乱一丢,抬脚踩灭还在冒光的火星:“都看好了?”
“嗯嗯。”
桑雅宁仓促地点头,还不忘礼貌道谢,“多亏你帮忙。”
对方摆摆手说没关系,朝门口低了个眼神:“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啊,可别到处乱说。”
桑雅宁比划了个OK,脑袋还没转过来,右脚已经朝前迈。
昨日才下过雨,台阶又滑又窄。皮鞋的细跟尚未站稳,身体就无法克制地往下滑。
偏偏两侧没有遮挡,连个搀扶的地方都找不到。
她脚底一崴,双手下意识在空中抓挠着,始终都没有寻得落点。
地面越来越近,惊呼就要脱口而出。
恰时,一只刚劲有力的手死死攥住她的臂弯。
心脏仍在胸膛激烈地狂跳,桑雅宁咽了咽吐沫,惊魂未定的喘息才回归平稳。
“说来也奇怪。”
熟悉的声音响起,笑着满怀关切地说,“我们好像每次见面,都会遇见些小插曲。”
桑雅宁抬头,看见了1202室的男人。
对方等到她完全站稳才松手,轻声问:“还能走吗。”
风拂过,堆积的云层缓而散开。
残余的阳光穿过阴霾,昏沉至今的天幕终于显露些的亮。
桑雅宁盯着‘何先生’的风衣,脸色越来越沉。
这件通体玄黑的长款衣衫,与她在监控中所见的完全一致。她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坚定地认为面前的男人就是藏在暗处的跟踪者。
男人仍站于原地,似乎在等待帮忙的契机。
桑雅宁忍住脚踝的刺痛,拂开他的手,一言未发地向前去。
“怎么了?”
男人追过来,慌乱地无措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桑雅宁并未回答。
‘何先生’的语气更加急切:“我们去医院,或者赶紧处理伤—”
“别跟着我。”
桑雅宁打断他的话。
男人一怔,本欲伸出的手瞬间僵在远处。
桑雅宁冷漠地看向他:“我不喜欢和偷窥狂打交道。”
桑雅宁说完就走,再也没有理会背后的男人,脚步越迈越快,仍无法抑制眼底的酸涩。
分明验证了困扰多日的怀疑,却丝毫没有减轻压力。
她先感到委屈,继而更加愤怒,开始憎恶欺骗自己的他。
选择以口罩示人,又用鸭舌帽挡住面目。
‘何先生’所做的一切本就足够古怪,即便他曾提供可口的餐饭,可谁又能保证这些不是陷阱前的诱饵?
桑雅宁越想越生气,用力地踩着地,恨不得将青石路都踏出个窟窿。
路过转角时,她特意原地等待,直至跟随在后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加快速度拐出巷口。
走,不停地朝前奔去。
任由风吹乱脸侧的长发,双腿仍迈得越来越急。
暗藏着的心思既已被看穿,脸皮再厚的人也应该稍作收敛。
桑雅宁自认给了对方改正的机会,想要换取两三日平静的生活。
可偏偏万事不如人愿,那阴冷的视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猖狂。
无论走到哪,都感觉被人跟踪。
甚至在家门口的长廊,恶寒的感觉也依旧存在。
桑雅宁多次检查家中的监控,但那位神秘的‘何先生’一次也没有在门前逗留。
越是找不到证据,心情就变得愈加焦躁。
紧绷的神经被扯成细线,藕丝般的连接处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疑神疑鬼成为常态,甚至一看见身穿黑衣的男人,就本能地逃跑躲避。
一次,两次......
当桑雅宁第三次被可疑人员靠近时,已是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喊:“拜托,请离我些!”
对方愣住,身旁的同伴也投来困惑的视线。
“这人怎么回事?”
“对啊,真是太奇怪了。”
“走走走,千万别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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