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广告不是你想打就能打

“应该能行，可以拿出手。”高大景抱着电话筒靠在墙边给老婆报喜，“摄影师说免他人工费让我出胶卷钱就行，但他要署名权好找工作。”

“当然可以，记得请来帮忙大学生吃餐饭，效果好下次再找他们。”赵香梅握住街道办电话小声甜蜜说：“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那我放心去干我这边的事啦。”

如果这时有人观察就会发现赵香梅的眸色也很浅，卷发女子头上的小卷毛甚至比街头烫出来的卷发更自然。

待到女老板放下话筒，一旁听八卦的街坊大姐立马凑过来歪着头：“啧啧，赵老板你和你老公结婚这么多年还这么亲密啊哈哈哈哈，你老公又去岭东进货了吧，什么时候上新款啊？”

赵香梅拒绝对方递过来的熟板栗：“快啦，记得来我这买我给你打折哈哈哈哈，呦呦呦～姐您客气了，我不吃我等下要坐车。”

这时大家才看到她脚边有个小手提包。

“你也出远门？店铺不开了。”

“没有出远门，我去下面县里。”

班车走在国道上还算平稳行驶，可赵香梅还是无奈拿出白色手帕捂住口鼻，心里唾弃自己好日子真的过久了。

晃神间车顶的鸡鸭竹笼一阵扑腾，几根家禽绒毛伴随着零碎动物粪便一飘落就被吸进了车厢。车上的群众面不改色接着吃吃喝喝大声聊天说笑，百姓欢快声音力压车顶的鸡飞狗跳，时而还夹杂孩童尖啸声和婴儿啼哭声，配上空中鸡鸭毛骚味整个“色香味俱全”。

索性也只是摇晃了一个多小时就达到了目的地，赵老板头重脚轻飘下臭烘烘的旧班车，来到了南宣市下属最大一个县城——林上县。

用三十年后的话来说，这里是南宣城两小时经济圈。她站在街头深吸一口气，首次对买辆二手车产生强烈欲望。

卷发女子嗅了嗅自己还算挺直的衬衣和西装外套，祈祷等下不会被人嫌臭赶出办公室，她夹着公文包踩着黑色低跟小皮鞋，抬手拦下一辆拉客的自行车：“师傅，去你们县百货大楼。”

“师傅，你们林上县城有差不多10万人口吧，街上可真热闹。”

“县里哪有那么多，平时也就才3万人不到，今天是下面村镇的人都来啦。”

卷发女子在秋风瑟瑟中眯眼看向前方，全县城道路都只是两车道，街上的人流量整体向着其中一条宽路汇集，那正是县里唯一的农贸市场和百货大楼所在地。

三层楼高的百货大楼方方正正停在“大路”边缘，两侧灰白色水泥墙上还是一片空白！

位置完美，高度还算合适，周围人潮涌动正是打广告的好位置。

赵香梅原地兜两圈，从几位热心摊贩那打听到这面墙已经空置几年有余，心下觉得更加十拿九稳。赶在中午十二点前她来到了百货大楼三楼的“管理办公室”。

“市里来的？”

穿着全新中山装的中年男人低头吹着搪瓷缸里的茶叶，不急不慢喝着自己的茶，正眼都没抬头看一眼。

“是的，领导这是我的资料，”赵香梅态度温和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营业执照复印件和自己铺面照片、服装款式照片，她腰背挺直站在办公桌前没有任何不耐，

“我想租用你们东面空墙做广告和发放一些服装宣传图册。”

中年男子慢慢喝口茶，拖长喉咙里的声音：“噢～那面墙啊，我们不对外出租。”

赵香梅看了看窗外不太明白：“可是我问了周围老百姓，除了前几年墙上写了计划生育口号这几年整面墙一直空置。”

“哼，”男子不轻不重放下茶缸，舌头顶了下门牙：“你懂什么？那是我们管理部门留着有大用的，我们不接受个人申请广告位，你走吧。”

卷发女子眼神平淡看了眼坐在座位上的小领导，好脾气又从包里拿出一封介绍信：“这是南宣市招商办给我开的介绍信，不仅是您这里，市里还有南宣其他县城我们品牌都打算铺设广告，希望您可以多支持我们个体户发展。”

话音未落座位上的小领导立马坐直腰部，背也不粘着椅背双手接过介绍信细细看起来。“哎呀！”男子站起来态度热情不少，“赵老板是吧，欢迎来我们百货大楼考察，请坐请坐，小何你快去倒茶怎么这么懒！”

终于得到一张板凳和半杯冷茶水的赵老板心里叹口气，心想这事总算十拿九稳了吧。

结果桌前的男人还是一脸为难搓搓手，语气客套又公式化：“同志啊，不是我不帮你。这面墙实在不能租给个人，这不是钱的问题，上面的决定我没办法呀。我建议你再去走走看看多问问。”

十分钟后，满脸郁闷的年轻女子夹着包走出百货商场，她站在街头插着腰看着人来人往的菜市场，又回头看看空着的白墙小声抱怨：“池浅王八多。”

租个广告位还要提示自己去拜山头，你倒是明说拜谁呀？

赵老板看了眼手表决定先去解决午餐问题，下午再去县招商办打听一番。她一抬腿往外走了两步，背后却冒出来一声陌生声音。

“赵老板？”

赵香梅挑眉一扭头，挑眉道：“韦老板？”

路边地摊。

几根木头支起三色彩条布就是独立摊位。地上红色塑料盆里是加了南瓜条或者芋头块的白色面粉糊，阿婆顺手舀起一勺糊糊放在锅里一炸，整个香气四溢！

阿婆咧嘴缺了两颗牙，她黑黑的大拇指插进碗里，另一只手去锑锅里捞起勺豆子粥放在前面年轻女子前面：“大妹子吃吧。”

卷发女子噗嗤笑出声：“阿婆你就知道逗我，我女儿都上幼儿园了。”她不客气拿起筷子筒的黑筷子选了两块油炸糍粑当午餐。

坐在她旁边的小个子男人有些不好意思：“赵老板真不好意思，只能请你在这种地方吃午餐，我现在，我我……”

“诶，没事。我小时候还是吃别人剩饭长大的，再说阿婆做的糍粑这么香。”赵香梅无所谓吃着嘴里的炸物，边吃边聊：“上次南京之行也没和你留个联系，韦老板你的芝麻糊现在怎么样了？”

“蛮好的，我在那边食品厂观摩学习回来改了广告词和包装。这次是来看车站外打的广告怎么样。”

“嗯？你也在这里打了广告？”

“啊，赵老板你？”灵光一闪，韦老板立马猜到：“你是不是被百货大楼管理中心拒绝了？”

两人心里一紧，赶紧对账自己知道的信息。

韦老板沉下脸慢慢诉说他知道的事：“我上个月回来就开始跑投放广告的事，碰了一鼻子灰才摸清套路。县里各处他们的广告位管理部门都说租不到，后面我才知道已经把广告位都承包给了私人公司。想租空位子只能找公司代跑，广告费用要翻几倍。”

“私人公司？”

“嗯，从今年10月正式开始允许个体户做广告业务，这种小地方都能冒出几家代理。你看中的那面墙和我看中车站的那堵墙一样，属于租金最贵那一档要10元一平米，一个月几百块才拿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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