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两汪碧生一心春(4)
阮含星直接懵在当场,倒是遇春生发出几声笑,“这人十三四的时候就是这性子,多少年了稳重了些,如今看来,却一点没变。”
阮含星听得话中意味,缓下脚步,似笑非笑道:“听起来,百晓生对我师尊很是了解。”
“我是百晓生,知道这些不是很正常么?何况他的性格如何,修界早也知晓。你要不去劝劝他,龙华宫和栖霞剑宗交情匪浅,从前他就吃过亏,别再犯浑。”
“晚了。”旁边一阵风又去,朝珩已回,道:“走吧,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找颖琴。”
阮含星回头,看到远远的地方倒了三四个人,浑像被抽了虾线的虾一样在地上翻滚,悄悄给朝珩竖了个大拇指,却被甩了一记眼刀回来。
讪讪收回手。
“银环族冬眠喜在少风向阳处的洞穴或巨石下,常以树叶、枯枝掩住洞口,且喜群居。山南水北为阳,金沙山山之腰石洞多,所以普通的银环蛇应当聚集在南山腰。颖琴警惕心强,但也重情,不会离族人太远,应会在藏身南山腰往上的地方,能瞰俯山下觉察动静。”
阮含星:“所以……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等,”遇春生道:“等到这些修士们见血,等到银环族被杀过半,等到颖琴被逼出来,你们的精力等着杀他。”
听完她的话,朝珩直接甩出万古夜,化作长剑,他踩上去,就要向山上飞去,“知道了。”
遇春生言语冷淡下来,“知道还去。”
一个在剑上,一个在后面,阮含星夹在中间有些犹豫,她将手轻搭在朝珩衣袖上,“师尊……”
朝珩回头只淡淡说了一句话,“当年我诛地宫时,陵江王为耗我精力心神,将他囚禁的那些侍女小童扔出来当肉盾。如她这样做,前面的修士和那些侍女小童有何异?”
阮含星双瞳微动,刹那间,她做出选择,一镜星已横陈脚下。
“走吧,我保护你。”她拉着遇春生的手。
“不打扰你们师徒,我在此等候就好,没人敢杀我。”遇春生亦态度冷淡,将她的手推开。
“……”阮含星叹口气,随朝珩上山。
正如遇春生所言,金沙山南面山腰已有人在与银环蛇搏斗。
而也有人如她说的那般,在后面观望。
总有在前冲锋陷阵的人,也总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人。
普通银环蛇丹价值三钱黄金,而斩得颖琴,哪怕部分尸身,都是百两金起奖,怎不叫人意动。银环和其他蛇族不一样,哪怕普通蛇族,毒性也极强,普通修士几乎无法抵挡,不少人觉得见到颖琴前,自然能避则避。
他们刚到那里,便见有几人被蛇群围困,他们前后以剑相御,却耐不住有蛇从旁夹击,那黑身银环的长蛇身形灵活,就算不化人身也极难应付。
朝珩从空中落下的同时,迅速化万古夜片片扇骨为单刃,以灵力催之朝不同方向的银环蛇射去,那墨色的扇骨刃破风而去,瞬间没入蛇口毒牙,将那牙利落斩断。
阮含星暗中学习,亦将一镜星碎成满天霜色利刃,随之穿入蛇身,个别准头还不太行,只没入咽喉,蛇垂死挣扎,她赶忙再次施灵催动镜刃,将其毒牙切除。
二人一前一后落在地上,扇与剑亦纷纷回入手中。
玄衣紫裙,迎风而动,师徒携手,倒更有令人心折的气势。
那几人原以为自己要折在这里,见后面虽有修士却不上来施救反而一旁避难,一时惊惶而愤怒,没料到中途来救兵,不禁喜不自胜。
只看到来人时脸色有些尴尬,原来有一人正是早上为龙华宫主说话、却被朝珩怼回去的人。他干巴巴地抱拳道谢,也没再提早上之事。
后面那些原本躲得远远的人看此处几十条银环蛇皆变成尸体,又敢上前来,先是夸耀几番朝珩与阮含星、又对那些被蛇围困的人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而后竟要动手取蛇丹,美其名曰“一起更快”。
朝珩只轻摇折扇,走到那几人前面,“杀了几十条,蛇族团结,后面必有更多更强的蛇族要复仇,那蛇丹是取也取不完的,诸君留些力气吧,这些有他们几个便够了。”
“都是同道修士,都为除邪诛蛇,剑圣雅量,您何须计较这些小事,降了您老人家的身份,我们来做这些事便是。”
朝珩嗤笑一声,“你还真说错了,我从来都是个计较的人。”
说话间,阮含星早就麻利地把这些蛇丹剜出来装进麻袋里,她递给方才困战的人们,和朝珩道:“师尊,给完了。”
朝珩朝她挑挑眉,她回了一个眨眼笑。
他道:“这里洞穴众多,此处越往上越密集,我和小徒含星先走一步,如遇蛇群,量力而为,切记先除其毒牙。”
接下来,二人合力杀了几波银环,渐有化成人形来缠斗的蛇族,比起纯蛇而言难缠许多,朝珩有意磨砺她的剑招,放缓了自己的出剑速度,而是边战边指导她——
“她下盘比你还差,劈她脚,使那招‘游龙引凤’,先把她弄趴下再处理。”
“后面那男蛇张嘴了,先捅他喉咙,再挑他牙,对这种聪明的要虚晃一招。”
“那个长得丑的蛇人喜欢搞偷袭,那招‘凝冰结霜’留给他。”
蛇人:“你特么说谁丑……”
“你看,他气到张嘴了,捅他,这毒牙还不是轻松搞定。”
……
平心而论,朝珩讲剑招听起来比裴思星和王筠之的朴实直接多了,不像裴思星说得那么细致,也没有王筠之的诗情画意。
但很好用。
她喜欢和朝珩并肩作战的样子,尤其是他对她颔首点头、眼中满是欣慰时。
作为徒弟,她学习还是很快的。
越向上越吃力,忽然身后修士传来惊呼,原是树间藏匿有蛇,趁他们杀完一批微微放松警惕时从侧面袭击,速度极快,竟陆续有许多人被咬伤。二人本想上前,谁知此时,山上忽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巨大的雪雾伴随一阵奇香席卷而来。
“别闻!屏气!”朝珩喊道。
只说完这句,雪崩便急速而来,白茫茫雪石崩塌而来,映得满眼皆白。
许多人来不及御剑,便被这股巨大的极速滚落的雪堆冲走,彼此消失在视线中。
就连阮含星和朝珩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散,眼前一片白茫,慌乱中为躲雪堆,阮含星已只能不断御剑避开,等她反应过来时,已身处混乱崩塌的雪原,听不见声音、看不见人影。
这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竟就这片刻之间,她的眼睛除了白茫便是白茫,起初她以为是因周围都是雪的缘故,可后来她才发现,她竟看不到其他颜色——哪怕是天空、哪怕是自己的手。
全是雪。
或者说,全是白。
意识到这件事,陌生的恐慌席卷心头。不仅如此,她的双眼开始有些灼痛。
没了视力,就连御剑都没方向,她只敢小心翼翼摸索着落在平地,才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幸而玉牌还在,发起烫来,是朝珩联络而来,问她在何处。
可她提供不了任何信息,她不知道在哪里,周围都是白。
“没事,莫怕,听我的,你朝地面反方向飞,有多远飞多远,起码避开它的毒气和雪崩。”
“好,师尊,那你呢?”
“我在挖人,他们埋进去了。你飞出去后,过会我马上找你。”
“好。”
阮含星原是要照做的,然而所有的事都没想的那么简单,她下一步便踩在一片沙沙软软质地的东西上,瞬间踩空,剑尚没来及召唤,便垂直落入一个洞穴,重重摔在地上,脏腑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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