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深仇大恨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霉味与陈年灰尘的气息。

翠雀一边利落地铺整床褥，一边忍不住向武晴安抱怨：“夫人，您把上房让给她们也就罢了，怎么还送被子过去？这里连炭火都没有，您夜里冻着了可怎么好？”

“没事，不是还有手炉么？”武晴安走到窗边，伸手推开了窗扉。

“夫人，您待她们再好也是枉然，有些人就是忘恩负义，不会念您半点好的。”

窗外是皑皑白雪覆盖的天地，一片苍茫，夜色都被白雪照亮了几分。

武晴安弯起嘴角，说：“无所谓，就算记得，估计也会忘的。”

“既然如此，夫人为何还要委屈自己？”

“不算委屈，不过是顺遂本心罢了。”武晴安收回目光，声音平和，“凌姑娘身子本就娇弱，若真因今日未让出上房而加重病情，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您就是心善。”翠雀铺好床铺，快步过来将门窗掩紧，“当心冷风灌进来着了凉。”

武晴安被马车颠簸了一整日，早已困乏，便吩咐翠雀去备些热水。

待翠雀端着铜盆回来时，脸上带着几分气恼，写满了不高兴。

武晴安观她神色，问：“怎么了？谁又招惹你了？”

“夫人，方才我瞧见凌姑娘那边，不仅有连濋和徐尧公子守着，侯爷还派了许多人手在暗中护卫！”翠雀放下水盆，语气难掩不平。

武晴安淡淡“嗯”了一声：“所以呢？”

翠雀气愤的说道：“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侯府的女主人呢！”

“就为这事？”

“这还不严重吗？今日您让出上房时，侯爷便一声不吭，如今又如此大张旗鼓地护卫凌暮雪，这不是……”翠雀顿了顿，终究没敢说出僭越的话，只冷哼道，“分明就是偏心！”

武晴安无奈地笑了笑：“这很正常，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凌姑娘之前屡遭暗杀，侯爷是担忧回京路上再生变故，谨慎些总是对的。”

“可是……”翠雀眉头紧锁，好奇的问，“究竟是何人非要置凌姑娘于死地？她不过是个弱质女流，平日待人温和，怎会结下这般深仇大恨？”

“都这么久了，你到现在才好奇这个问题啊？”

“奴婢先前只道是她父亲朝堂上的对手所为，可细想之下，能将手伸到北疆来行刺，又似乎不像寻常政敌的手段。”

武晴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引导道：“那你不妨猜一猜，像凌姑娘这样柔弱良善之人，为何会招来杀身之祸？”

翠雀凝神思索片刻，试探道：“要么是她知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要么……就是她碍了旁人的路，不得不铲除？”

武晴安伸手轻刮了一下翠雀的鼻尖，赞许道：“真聪明。”

翠雀却愈发困惑：“可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能知道什么惊天秘密值得灭口？况且她父亲总该护得住她吧？”

“所以喽……”武晴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不定就是第二种，她挡了别人的路。”

翠雀更迷惑了：“她能挡谁的路啊？”

“她身为户部尚书之女，在离京来北疆之前，便有消息说天子欲将她许配给六皇子瑞王。只是，双方对这桩婚事似乎都不甚满意，因此迟迟没有完婚。”

“六皇子不满意，所以动手杀人？”翠雀觉得这理由太过荒谬，难以置信。

武晴安示意她噤声，压低声音继续道：“京中适龄的高门贵女虽不算少，但若凌暮雪当真不幸殒命，那么有足够份量，能匹配皇子联姻的，便屈指可数了。比如，侯爷叔父膝下的星阑小姐，又或是云相家的兰昕小姐。”

翠雀眼睛微微睁大，恍然道：“如此说来，凌姑娘虽尊贵，但比起这两位，份量确实稍逊一筹……”

“不错。”武晴安说道，“户部尚书凌棠峰虽在朝中有根基，但却比不得荀太傅与云相……”

荀野的叔父荀山海官拜太傅，虽无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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