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番外(回家)
十二月的冬,时隔十年,津南又下起了雪。
辞暮欢辗转回到此地。
深绿的树叶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偶尔有几片树叶在雪狐衣裳下露出一只尖尖的绿耳朵,雪水洗净了尘埃,显得那只耳朵格外的清脆养眼,走在林间就连冷意的北风都夹杂了丝清淡的草木香,让懒懒的神思都变得清明了许多。
这场雪仿佛提前唤醒了沉睡的春,让她心境开阔,神清气爽,只觉得围绕她多日的烦恼都被这风雪吹了个透净。
那天晚上,她特意买了酒,可宁则却拒绝了她的主动示好,看来仍旧她自作多情了。
那之后便再没有见过宁则,而她也在刻意躲着他,前几日听闻津南下了雪,她想起曾经对一个人许过约定。
也不知是不是她多想了,怎会有人守着一个随口的约定,一守便是十年呢?
林间有了积雪,走着走着,她便起了玩心,特意踩平整雪面之地,不多时白色的雪地里被她踩出一串脚印,脚印下的绿草抖了抖身上的碎雪瑟瑟发抖。
冰雪碎裂的清脆声,碎雪掉落的声音,让她很久才听清那来自远方的“风铃声”。
“风铃啊风铃,声起时,故人归……”
她听到歌声,听到了银银笑声。
眨眼间她便出现在了声音来源之地。
雪花,木屋,青苍色风铃,红衣女子哼着歌声迎雪起舞,青衣男子用树叶吹着轻快的调子,二人视线缠绕,说不尽的郎情妾意。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也曾这般在心爱之人面前如此快乐过。
很快,青衣男子察觉到她的出现,音调停止,唯有木屋下的风铃叮铃铃地响。
红衣女子旋转的舞步慢了下来,不满道:“阿仔,你怎么停下了!”
青衣男子顿了顿,随后步入雪地,对女子附耳说了句什么,女子看了过来,微微一笑。
辞暮欢自觉地转身要走,后脖忽然一冷,雪碎了一身,她诧然转身。
红衣女子捂唇娇笑,青衣男子则是扬起手里新搓的雪团,笑得意气风发道:“仙子,会打雪仗吗?”
辞暮欢愣了愣,雪仗?
记忆里的小孩童逐渐与青年人的面孔重合,是他?
那个小小年纪就说娶个愿意陪他打雪仗的媳妇,那个与她约定“下次再见”的孩子,竟长成了恣意的少年郎。
而那个红衣女子,想必就是他的意中人吧。
雪团砸到了她的脸上,寒气让她收回神思,随手在旁侧的灌木丛上抓了一手雪,扔了过去。
渐渐地,雪球毫无章法,三个人不分你我,乱打成了团。
直到那两人皆是累得气喘吁吁,才坐在屋檐下。
“我以为仙子姐姐早便忘了与我的约定?”阿仔拍着衣服上的雪,又替那女子整理着鬓发,又道“这是阿眉,我们就要成亲了。”
辞暮欢由心祝贺道:“小阿弟长大成人了,也找到了陪你玩雪仗的意中人了,那我便祝二位百年好合,琴瑟和鸣。”
“仙子姐姐?”阿眉从他身后露出一张俏脸来,调皮笑道:“听阿仔说,仙子姐姐从前也是有个意中人的,不知是何人能配得上仙子姐姐的神姿?”
阿仔道:“从前不知事,还让那人吃了我的醋,现在想想真是罪过,我记得仙子姐姐好像叫他……叫……”
阿眉抱着他的手臂,娇笑着问:“叫什么你快说啊!”
辞暮欢的笑一点点僵住,但他们并没有察觉。
“记不清了。”阿仔忽然说道。
辞暮欢望着阿仔含笑的眼眸,他哪里是记不清了,分明是给她台阶下,毕竟师徒恋乃是禁忌之恋。
“啊?”阿眉轻轻打了下他的手臂,他反手将她抱入怀里。
二人在她面前自然地打情骂俏起来,辞暮欢便又轻轻笑了起来,坦然道:“他曾是我的师尊,如今皆是各奔前路。”
“啊!”阿眉略有些惋惜的模样。
阿仔站了起来:“午时快到了,仙子姐姐今日可有时间留下一起吃饭了吧?”
阿眉也邀请道:“是啊,阿仔等您等了许多年,每年冬季来此一住便是小半月,今年又下了雪,他便日日来此,若非我知晓他对我的情意,知道他不过是想让您见证我们的爱情,否则我当真也是要吃醋的,您就随我们走吧?”
辞暮欢有些惊讶:“你是特意在等我?”
“一开始本来只是想等你来,一起玩雪仗,后来等着等着便成了习惯,再后来遇上阿眉,我便想让您瞧瞧,我不是说着玩的,我找到了我的挚爱。”阿仔与阿眉十指相握。
辞暮欢本来也不打算这么快离去,于是答应了他们的邀约。
身后的风铃响了几声后便停了,仿佛是在刻意等她般,她来时响动,离时静止。
他们在前面引路,辞暮欢却蹙起了眉。
“这不是去你家的路吧?”
阿仔的家应该是在山下,可眼下的路却蜿蜒着引向了山林的另一侧,她隐隐有些心慌,不知前面等着她的究竟是什么。
“阿仔,阿眉,你们不要再骗我了。”她停下脚步。
阿眉看了看阿仔,在辞暮欢发问前替阿仔解释道:“仙子姐姐,你别误会,阿仔和我不想骗你的,可是有个人,他说若你来此,务必要带你去后山,至于原因我们答应过他,不能说,但请您相信,我们对您绝无歹意。”
她说得言辞恳切,辞暮欢没有怀疑的理由。
阿仔道:“姐姐难得来此,但正因如此,我不想让姐姐白来一趟,姐姐若是信我,还请前去一见便知。”
辞暮欢微微抿着唇角,是何人能让阿仔相信,且让他说出不去很可能后悔的话?
心中有了一个答案,但她却潜意识地否定。
阿仔揽过阿眉,让开身子,柔声道:“我曾见过姐姐心悦他人的目光,所以才能在见到阿眉的第一天确认自己的心意,今日得见姐姐,姐姐虽然没有说,但我和阿眉能看得出你眉宇间的情愁,其实我对那人印象一般,但若是那人能让姐姐重新笑起来,那么姐姐若是不去,岂不是又将自己困住了?”
说罢,他牵着阿眉的手微微鞠了一躬,转身下了山。
辞暮欢迟疑了瞬,最终抬步进入后山。
与那郁郁葱葱的绿意不同,此地却是白里透红,火红色的梅花在她进入之时瞬间齐齐开放,清冷的梅香覆盖了鼻尖的草木淡香。
交错的桃木深处,忽见一道颀长的身影,正分花拂柳而来。
“小辞,你来了。”极其平淡的一句话,就好似在千万人之中遇上了熟人,道一句“噢,你也在这里。”
辞暮欢不再前进,而是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开口道:“宁则,你这是做什么?”
“雪是特意为你下,风铃为你而响,梅花是因你而绽放,而我是在刻意等你。”
“你早知我会来此地?让阿仔将我骗来,也是你的意思。”
宁则透过火红色的花朵看她:“不,我只是在赌你会不会来。”
“会不会因这场雪,想起我们也曾如普通爱侣般嬉笑打闹。”
辞暮欢微不可察地挑动眉头,道:“有意思吗?宁则。”
她主动,拒绝的人不是他吗?今日却又故作神态!
树枝晃动,辞暮欢的视线里出现一抹浓烈的红,那人的衣裳比梅花还要艳丽,那人端庄的发冠用一根梅花枝取代,每一根发丝都妖娆无比,那人的肤色比雪还要白,那人含情脉脉的眼里有着万千星辰,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一时愣住。
宁则伸手拉过她,循循诱导:“小辞,我等了你许多日,你来了,我很欢喜。”
辞暮欢没有听清他说的话,只模糊听见“欢喜她”,因为她看见了比梅花林更美的场景。
那是一处开满不知名蓝白色小花的山崖下,老榕树矗立在天地间,任由风雪再大也无法在它身上留下颜色,而榕树下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种花组成的环形花环,雪无法穿过榕树的屏障,然而花环下却是一层白皑皑的积雪,平整的洁白的雪面,与那些五颜六色的花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清冷安静,一个热闹纷飞,如同她与他。
“小辞,山崖处的花你可记得?那是你随手别在耳侧的花,我记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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