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For the stars
温木撑着他胸膛想站起来,却被按得更紧。
隔着薄布料,掌心下的心跳又重又急。
他情绪不太稳定,还是先安抚他比较重要。
“之前一直放在房间,搬家那天忘了带。”温木选择实话实说,“后来实验室忙,我也就……”
“没想起来。”
宋星燃收紧了腰间的桎梏,戒指在他指间转了一圈。
“忙到一个月都想不起来?”
“温木,我在你心里,还不如实验室一块砖重要?”
温木被他这话问得糊涂了:“我们不是在说戒指吗?为什么要扯到你身上?”
他是他,戒指是戒指。
她只是忘了把戒指带到新家里去,又代表不了什么。
男人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阴沉。
“好啊,那我们说戒指。”
“为什么,你可以把戒指忘在这里,一个月都想不起来回来拿?”
“你不是说很喜欢吗?你不是拍了照片发朋友圈吗?现在又是什么意思?这么快就不喜欢了吗?”
温木不喜欢宋星燃这样咄咄逼人,他五官本就锋利,这样冷着脸说话,更是有压迫感。
她不觉得她应该被他压制,更不觉得他应该用这种态度来压制她。
“宋星燃,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每个人都有忙碌的时候,我不相信你没有因为忙着训练而忘了做这或者做那。”
“首先,我认识到了错误。其次,我也跟你道歉了,态度也很真诚。你没必要这样揪着不放。”
“因为那是我们的婚戒!”
男人几乎是吼了出来。
“那是我连夜挑的款式,我给你买的,我亲手给你戴上的!”
宋星燃松开了腰间的钳制,温木终于得以起身,发梢的水珠滴在两人之间的床单上,洇出深色圆点。
所以,他还是在为受挫的自尊心而发火。
温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他没脑子,不要跟他计较。
“一枚戒指而已,我只是忘了,又不是丢了。”
她顿了顿,又说,“我也可以……”
“也可以什么?”
男人站起来,阴影完全笼罩住她。
“再买一个敷衍我?”
他下颚线绷得死紧,脖颈处凸起的青筋一路延伸到锁骨下方。
他是真的在生气。
“所以呢?”温木的声音冷静到冷酷。
“要我开记者会道歉吗?”
“宋少爷。”
她特地加重了咬字。
她就是在阴阳怪气。
空气瞬间凝固。
男人的眼神像暴风雨前的海面。他慢慢把戒指链塞进裤袋,转身掀开被子躺下,只留给温木一个沉默的后背。
温木站在原地,湿发贴在颈后,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她忽然不想睡觉了。
机械地拿出笔记本坐在书桌前,文献上的数字从清晰变得模糊。
温木第三次回头时,宋星燃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只有发丝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飘窗上的玩偶不知何时被挪到了两人之间,傻笑着隔开一道楚河汉界。
合上电脑,已经是凌晨一点。
温木轻手轻脚走到衣柜前,从顶层抱出备用被子。被套是少女时期用的淡紫色,上面还印着褪色的星座图案。
她站在那儿,看着床上闭着眼的男人。
良久,选择离开。
门轴发出极轻的吱呀声。
黑暗里,宋星燃睁开眼睛。
*
在温木连续五天第一个到实验室,并且每天早上都吃完一整个山东煎饼后,于茉终于忍不住,在周五的工作结束后,把她拦了下来。
“老实交代。”于茉不知何时拖了把转椅坐在她旁边,圆脸上写满侦探般的锐利。
“他出轨了还是你不爱了?”
什么叫不爱了?
她明明就没爱过好不好。
“别闹。”她推了推眼镜,继续往包里塞便签本。
于茉直接抽走她的包:“我没在闹。”
“你和你那小老公,出什么问题了?”
温木知道,什么都瞒不过这个“小柯南”。
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一片叶子粘在玻璃上。
她盯着那片枯黄的叶脉,半晌才说:“吵架了。”
“我就知道!”于茉猛地拍桌,震得台上的电脑抖了三抖。
“是不是那小子惹你生气了?”见温木不说话,她直接掏出手机。
温木:“做什么?”
于茉:“我打电话摇人,一个人干不过他,十个人还干不过吗?我表弟练泰拳,很能打的——”
温木一把按住她:“不是。”
“什么?”
“不是他惹我生气。”
于茉:“不是他惹你生气了,那还能是为什么……”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明白过来,但很快又不明白了。
于茉:“你性格这么好,哪儿会惹人生气啊!”
温木没抬头,淡淡说:“我把戒指忘在我爸妈家了。”
“一个月都没想起来拿。”
“是他送的。”
于茉的嘴张成O型。
他跟你结婚不送你戒指,他找shi啊!
当然,这种粗俗的话不能当着好友的面说。
于茉:“就为这个生气?”
温木点头:“嗯。”
“我也搞不懂他。”
“我想让我们冷静一下,那晚去了客房睡。后来,就一直没回星河湾。”
这五天像场荒诞的默剧。
宋星燃不打电话不发消息,连汽油都不要了。
昨天下午,温木抱着汽油,已经走到了别墅门口。她透过栅栏往里看,泳池边的躺椅空荡荡的,往常那里总会扔着几本他看了一半的赛车杂志。
她在梧桐树下站到腿麻,最后,还是转身离开。
她已经为戒指的事道过歉,宋星燃也该为他的态度道歉。不然她绝不会主动说一句话。
狗狗做错事要受罚,狠狠罚。
反正他有手有脚,离了她又不是不能活。
“阿木?”
“阿木?”
于茉在她眼前挥手,“你有没有在听?”
温木回神:“我没事,就是被他气到了。”
“别提他了行吗?”
于茉叹气:“你啊。”
“后天不是要参加派对吗?”温木突然说,“我们去逛街吧。”
“现在?”于茉瞪圆眼睛。
要知道这位姐上次逛街还是三年前被自己硬拖去买羽绒服,最后选了件和实验室白大褂同款的米色基础款。
温木已经站起身:“我查过了,恒隆广场十点半关门。”
于茉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但看着好友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淡淡的青色,终究没再追问。
“走吧,温老师。”
温木微微蹙眉:“你怎么也跟着他喊。”
于茉怔住,随即正色。
“阿木。”
“这个称呼,很多人都喊过。徐樾声、吴桐、孟孟,还有我,”
她轻轻戳温木肩膀。
“不是只有宋星燃一个人。”
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轻轻炸开。
温木起身继续收拾背包,只是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
“走吧。”她还是那副表情,看不出情绪。
恒隆广场的灯光亮得晃眼。
于茉在试衣间进进出出,最后选了件露背的香槟色鱼尾裙,转圈时裙摆像朵盛开的郁金香。
“该你了。”她不由分说把温木推进试衣间,塞进来一套黑色吊带短裙,“别说不要,我盯着你换。”
温木摸着裙子上的亮片,想起被男人撕坏的那件睡裙。
镜中的女人锁骨分明,腰线在黑色布料衬托下显得格外纤细。裙摆刚过大腿根部,将丰腴的大腿露出,白得晃眼。
“天啊!”于茉的尖叫引来店员侧目,“早知道就该天天带你逛街!”
她围着温木转圈,突然压低声音,“说真的,穿这个去派对,保证所有男人为你哐哐撞大墙!”
“到时候,什么宋星燃,元星燃,通通变成你的裙下臣。”
温木被她夸张的语气逗乐了。
“我买。”
她直接转向店员,在于茉见鬼似的表情中递出信用卡。
回程的车上,于茉不时偷瞄副驾驶的购物袋:“所以,回哪儿?”
夜色中的霓虹灯在车窗上流淌。
温木望着窗外闪过的车流:“回我爸妈那儿吧。”
“唉,行吧行吧。”于茉打了把方向盘,“不过阿木,你有没有想过……”
她欲言又止,“算了,等你气消了再说。”
十分钟后。
老宅院门口,汽油正扒着铁门狂摇尾巴。
温木拎着购物袋下车,夜风吹起她衬衫下摆,露出腰间一小片肌肤。
于茉降下车窗喊:“后天我来接你做造型!记得穿新裙子!”
温木摆摆手,看着好友的车尾灯消失在转角。
院里的蓝雪花苗又长高了些,嫩叶在月光下泛着银蓝。
*
凌晨12:17,温木保存完最后一份数据,起身时却撞上床角。她倒抽一口冷气,白皙皮肤上已经浮现出一片青紫。
她弯腰揉着伤处,膝盖的疼痛让她想起小时候撞到天文台铁架那次。
也是这样的夏夜,也是独自一人。
楼下传来窸窣响动。温木轻手轻脚走下楼梯,汽油正趴在玄关处啃磨牙棒。
小狗看到她立刻竖起耳朵,蓝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怎么还不睡?”她蹲下来摸它湿润的鼻头。
汽油发出呜咽般的叫声,尾巴在地板上扫出细碎的声响。
温木迟疑片刻:“你在想他吗?”
小狗的舌头立刻舔上她手背。
没良心的小东西,要爹不要娘。
温木叹了口气,把毛团抱到腿上。
今晚回来时,秦忆问她周日有没有空:“你沈姨来电话,想让你去吃饭。”
她当时就明白,这是变相的家族聚会,宋星燃肯定在场。
在那么多长辈面前,想要从冷战状态变回和平状态肯定很难。
思来想去,还是拒绝了。
当然,她没说要去参加派对,只是说实验室工作忙。
“汪!”汽油突然在她膝头蹦跳,后爪正好踩中淤青。
疼痛让温木回过神来,她点开微信,试图通过刷朋友圈来转移注意力。
朋友圈的第三条是宋星燃三小时前发的。路易十三的水晶瓶旁摆着孤零零的香槟杯,配文只有一个emoji酒杯。
她轻哼一声,手指却不受控制地点开大图。
背景像是某家私人会所,角落里有半截赛车杂志的边角。
臭小子,还喝上了。
过得挺美啊。
温木没有多看下面的评论,直接划到于茉的动态,照片里哈士奇茉莉正撕咬一个恐龙玩偶。
她把屏幕转向汽油:“看,这是你姐姐。”
小狗爪子啪地拍在屏幕上,留下几道湿痕。
温木恍惚想起宋星燃在家教它击掌的样子。
男人蹲在地上,黑色T恤绷出肩背线条,不厌其烦地重复“givemefive”。
她当时在茶几上看资料,他们两个就在旁边地毯上。她倒没有觉得被打扰,只是奇怪宋星燃居然有这样的耐心。
不知道重复多少次后,男人忽然抱着汽油窜到她身边,一脸兴奋地说:“汽油学会了!”
然后就兴冲冲地拿出手机,说要拍照纪念一下。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汽油懂了“拍照”这个词。
“想拍照吗?”
汽油“呜呜”两声。
温木调整姿势,让汽油趴在膝头,镜头只截到小狗和她的腿,那片青紫格外显眼。
点击,发送。
配文:汽油和妈妈都失眠了。
茉茉唧唧:【你还没睡呢】
Jupiter:【有点睡不着。】
对方发来一个摸头的表情包。
夜色在沉默中流淌。温木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汽油下巴,思绪飘到星河湾的书房。
宋星燃总喜欢在她工作时突然出现,美其名曰“监督温老师按时休息”,最后往往演变成她被按在沙发里亲到缺氧。
所以混蛋就是这样的吧。
上一秒还可以亲亲热热地喊老婆,下一秒就可以为一件小事跟你冷战五天。
温木劝自己想开点,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
大不了两年过后就离,谁还离不开谁了。
门铃突兀响起。
温木把汽油放在沙发上,一点点挪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
唇角勾起,又很快被压下。
她等了一分钟,然后拉开门。
男人站在廊灯下,黑色冲锋衣领口竖着,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温木懒懒靠在门框上,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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