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Chapter35

“去吧，我的孩子，我将海洋的权柄暂时交给你，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弑神者，我的女儿，我唯一的继承天赋的女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只有伊芙蕾雅一人听见。那是父亲的声音，是慈爱的父亲，是记忆中战死的父亲。

祂不是我的父亲。

伊芙蕾雅很清楚。

不过，现在，她需要祂。

海神兰瑟的力量。

大海回应了伊芙蕾雅。海水变幻万千，卷起千层浪，朝天空中的夜之女神袭来，伊芙蕾雅双目赤红，凶恶至极，发誓要屠灭这女神。

她动用黑暗魔法，这是禁忌，就连泽克西斯和爱神蒂厄斯都吃了一惊。伊芙蕾雅此时心中只有杀戮的欲望，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她浑身上下围绕着寒气，防御的魔法阵也染上了黑魔法的气息。

风吹起她的裙摆，美丽的少女面容艳丽，她手中握着冰刃。

“去死吧。”

飞行魔法是最消耗体力的，伊芙蕾雅借用魔法宝石的功效不断的提升自己的魔力，这是危险的举动，魔力不会凭空而来，是消耗其他的能量。

伊芙蕾雅没有完全掌握其中的奥秘，她在紧急情况下发明出了一套增加攻击力的魔法。

借用此黑魔法产生的魔力余波助推魔法石，和远古的魔力相互照应。

她凌冽，不顾一切。

夜之女神感到恐惧，一个凡人，凡间的女人，混血的杂种居然会将她，一位强大的神明，黑暗的主宰逼到绝路。

伊芙蕾雅笑着不断的召唤风暴，若不是顾及城中的凡人，她会移山拔海，用海神淹没这女神。

“神的傲慢总会让其失去理智，黑夜的女神，告诉我，你的魔力是否是与生俱来。”伊芙蕾雅站在泛着蓝光的浮冰上。气势汹汹。

“若你真是远高于我们的存在，为何仓惶而逃，与我对视。黑夜的主人。”伊芙蕾雅听不见内心的声音，她感到快活，将这方才还高高在上的女人逼到了绝境中。

伊芙蕾雅用附上魔法的海制作出一个牢笼，将长者翅膀的女神缩在了天空中。

“说话啊，既然你将永恒的黑夜带给我们，那很好，我们也会将永恒的黑夜带给你。你的眼中不见苍生，你是高傲的天神，如今，接受你的天罚吧，人给予神的处罚。”

伊芙蕾雅挥手，海水化成了海蛇，将夜之女神缠住。

海蛇张开大嘴，露出獠牙，毒液注入神的躯体。

夜之女神惨叫。

“我要夺走你的视力，你所见，永远是黑夜。”伊芙蕾雅笑道，狰狞的笑，她握着匕首，刺向了神的双目。

“记住，刺瞎你双眼的是个女人，凡间的女人！伊芙蕾雅。”

*

泽克西斯旁观战争，他所见的伊芙蕾雅如此的迷人，嗜血的女神。

他召唤出长剑，可以斩杀一切，刺破黑暗，由冥界的寒冰和遗落之境的星辰锻造的黑星宝剑。

“刺穿乌瑞斯的心脏。”

泽克西斯说。

乌瑞斯狼狈的躲在云层中，祂让身边的使者变成祂的样子，障眼法逃脱。

泽克西斯的剑没有追到那溜到天空裂痕中的失败者。

但他抓住了使者，那只金色的鸟。

泽克西斯握住那金色的鸟。

捏成了碎片。

碎片落在人间，生长出金色的大树。

神明离开了这里。

天罚结束。

但满目疮痍。

伊芙蕾雅望着远去的背影，将那一对漂亮的眼珠扔到了地上。

“放过她，伊芙蕾雅，这就够了。”海神收回了祂的力量。

*

“你刚才在想什么。”神王说。

兰瑟轻松的靠在椅子上，看着深蓝色的大海，一只鲸鱼游过。穿过他大厅的窗户。这奇妙的景象总是可以吸引到兰瑟。

他对自己的品味很满意。

“我在发呆吗？”兰瑟说。

“好吧，回归正题，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攻击西方的亚文戴尔大陆。”

“我亲爱的哥哥，这还需要理由吗？”兰瑟嘲笑道，“仁慈从来就不是您的统治之道。”

兰瑟站起来，端起由贝壳制成的酒杯。

“恐惧，是恐惧，这才是我们赢得天下的不二法门，您忘记了吗，我们驱逐那些旧神，杀死那帮信仰女神的人类。将他们赶到世界的尽头，剩下的羔羊将会称我们为神！”

一缕金发垂下。

兰瑟的眼睛像是这深邃的大海。

“只用一条罪状，不敬神就足够了。”

“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要有野心。”

“这可不敢。”兰瑟说，“我更爱温和的生活方式。”

“你提出了一个好方案，告诉我，我要给你什么奖励。”

“给我一个职位，随便什么神职都行，就定在南方的诸岛上，我要接我的女儿。一个有意思的私生女。”兰瑟说。

“和哪一位女神？”

“人类的，一个漂亮的女人。”

神王不免鄙夷。

“凡人具有先天的缺陷，这会有染我们的血统。”

“她足够强。“兰瑟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海神斟酒，温顺谦卑。

“请，我的陛下。”

他总是扮演人类的角色，人类中的臣子。

*

伊芙蕾雅看着散去的乌云，阳光照了下来，不过一晚上，这里天翻地覆，过去的生活一去不复返。

“伊芙蕾雅，我会守护这座城市。”泽克西斯站在伊芙蕾雅身后。

“守护？”伊芙蕾雅平静的说，她面色苍白，嘴唇几乎毫无血色。

“伊芙蕾雅，我不是有意要期满你，你不必原谅我。”

伊芙蕾雅转身，眼神空洞。

“我。”吐出一个词。

天旋地转。

伊芙蕾雅躺在了泽克西斯的怀中。

她觉得自己不如死去，面对破碎的生活，她知道她没有多余的力气。

三天后，城市里的幸存者建立了据点。

新的国王由城中另一个古老家族选举产生。

伊芙蕾雅想到舅舅一直恐惧的结果，埃洛斯家族最终失去了国家，从这座城市里消失。

恩索，坦娅，蕾拉，乔斯，艾卡多，还有伊芙蕾雅自己。

她从房间苏醒，桌子上放着鲜花。

那花看起来泛着紫光，提醒着伊芙蕾雅这里被污染，受到了诅咒。

这里的居民不再是人类。就连花也不是。

伊芙蕾雅看着枯死的幼苗，她以为这盆植物会撑过去。

可惜没有。

“伊芙蕾雅，我可以进来吗？”

“随便，这里没有其他人了，其实你一直都可以留在这里。不是吗？”

伊芙蕾雅说不出自己的心情，算不上有多疲倦，或愤怒。

她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