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年初三过去,时间疯跑,像是一下被按了加速键。
后来的几天,沈离离每天出门排练,乐队四人对待每一场演出都很认真。
临近演出的日子,她踌躇了许久,才在晚上排练结束回家后问了沈燎,想不想去看。
沈燎说:“必须去,之前的没机会看,以后的肯定不能缺席。”
沈离离也高兴,立刻将时间地点发给他。
到了正式演出那天,室内现场挤满了人。他们四人在休息室里等待上台,陈夏安掏出化妆包给沈离离又补了补妆。
一边开玩笑说:“怎么一直看手机,在等女朋友回消息?”
沈离离一激灵,“啊”了一声。
陈夏安笑道:“没说你,你哪来的女朋友。我说小恒爷呢。”
一旁的殷恒淡淡丢来一句:“不是在等消息,是正在发消息。”
杨敬澄:“哟又给你秀到了。她今晚来看啊?从南州专程过来的?”
“嗯。”
大家不约而同地从殷恒这个音节里听出了满满愉悦,照旧揶揄他两句。
沈离离有些心不在焉,索性直接熄了手机屏幕。陈夏安问她怎么了,她摇头笑笑,说没事,看手机看得眼睛疼。
其实是在等沈燎的消息。约定好的时间早已经过去,他还是没有回音,只有两小时前突然的一句:离离,有点事要处理,我忙完就过去。
再过十分钟要去候场,沈离离不想垂头丧气,依然在努力给心底里那簇小火苗吹气,别熄灭,别熄灭,再等等……
“走啦离离。”陈夏安起身说。
十分钟原来那么慢,沈离离叹了口气,放下了手机。
除了演出的短暂时间,这整个夜晚似乎过分漫长。
场内音响连着心脏震动,舞台上灯光有些刺眼,演出结束后回到后台,沈离离眯着眼睛,重新打开手机,终于收到了沈燎的回复。
哥:离离,今晚事出有因,我也没办法。我现在过去来得及吗?
谈不上失落,只有种“早该预料到这种情况”的无奈。
她抿了抿唇,几秒后,回复他:我们已经结束啦,你直接回家休息吧,别白跑。
“离离,等会儿一起去吃饭吗?”杨敬澄走过来。
沈离离从手机里抬起头,“行啊,我们四个一起吗?”
“殷恒要陪女朋友,”杨敬澄说着,又看了看她,才接着道:“那个,安姐也有事,可能就我俩。”
“这样啊,就我们两个的话,随便找家对付一下就行。”她关闭手机,起身收拾东西。
杨敬澄笑了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
走出来不远就是一条商业街,两人背着包,走得慢吞吞,一个埋头看地面,一个抬头眼睛乱瞧,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想吃什么?”
沈离离:“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看你。”
她笑了笑,“那我就真随便选了?”
“没问题。”说完,杨敬澄低头看她一眼,有些不确定:“离离,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沈离离一愣,撑开脸上的笑,扬眉说:“胡说什么,是在暗示我今晚弹错音了?”
她的表情和语调都与平常别无二致,杨敬澄也不好盯着她看太久,很快收回视线,把无端的猜测抛之脑后,接她的玩笑:“你弹错的音我可都记着呢。”
沈离离笑出声,谴责他:“你再乱扣帽子呢,我根本没有弹错好吧。”
两人讲起话,气氛变得轻松又欢欣,笑闹间,一顿晚饭的时间很快过去。
直到走出小饭店,沈离离打开手机,才猛地发现了来自沈燎的未接来电。暗道糟糕,她小心翼翼地点击回拨。
电话立刻就被接通,她喂了一声。
对面像是已经了然于心,叹了口气:“又静音了?”
“嗯……忘记打开了,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沈燎语气平静,“跟朋友在一起?吃饭了吗?”
“刚吃完,你现在在哪?”
她心想,他应该不会在演出地点附近一直找她,等她到现在吧,应该在家里,应该已经吃过晚饭了吧……
沈燎的声音传过来:“在你给我的地址这。要再玩会儿还是现在回家?回家的话我去接你。”
沈离离轻声答了好,接着把位置发了过去。
看她满脸的郁闷,杨敬澄便猜测:“你哥啊?”
她点点头,“他等会儿来接我,要不一起走?”
杨敬澄连忙摆手,满脸抗拒:“不不不,不用了,我家又不远,走过去就行。跟你哥我是真有点聊不来。”
沈离离笑了笑,没接话。
直到沈燎抵达,看着沈离离上了车朝他挥手,杨敬澄才离开。路上走着,有些好笑地想着,这场景真是有点熟悉。
好像上一个想要说正事的时候,她也是被兄长接走。
而车上的两人仍是无言,沉默持续了很久,沈燎才忽然开口:“离离,今晚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沈离离被吓了一跳,扭头看他,“我还没跟你说对不起呢,你怎么……”
话音止住,她意识到他是在为自己的缺席道歉。
“没关系的,你也有正事要忙,”她笑笑,故作轻松,说:“我刚才也让你白等了二十分钟,就算扯平了。”
沈燎问她:“真觉得能扯平?你等了我多久?”
她的笑容一下凝固,微张着唇,停顿了一会儿。
“差不多的时间吧,你别说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她目视着前方,轻松地说。
车内又是一片寂静。
“离离,”沈燎叹了口气,忽然开口,语气放缓说,“不管是生气,难过,还是失望,都不要憋在心里,无论程度大小,全部可以抱怨,可以说出来,没有人会怪你的,明白吗?”
沈离离眼睛始终盯着车窗外,这时,才转过头,看向沈燎。不夜之城璀璨的灯火映在他脸上,光影分明,连晃动也是细微的,他目光如水,那么平静。
但她忽然就是觉得,沈燎现在其实很着急。她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几秒后,她吸了口气,说:“如果能做到情绪稳定,为什么一定要让它失控?”
沈燎没有说话,也看不清表情。
“而且这确实不是多大的事情,我觉得没必要让你加班一晚上回来,还要听我的抱怨。”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说道:“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不是那种……”
沈燎等了两秒,“那种什么?”
“那种任性的,永远长不大的小妹妹。”
“可是在我这,你有任性的权利。”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根本就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你不就是嫌我烦了,管得宽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为什么不能平等地相处。”
“你觉得我们之间不平等?”他感到荒谬。
沈离离:“难道不是吗?”
他沉默一会儿,闭了闭眼,抛出个问句:“你想要的是哪方面的平等,嗯?”
“……各个方面的。”
她抬起头,猝然与他四目相接,看见他皱起的眉。
沈燎沉声说:“沈离离,不管你长多大,我都是你哥哥。”
“但我们根本就不是……”
沈离离猛然一顿,咬了咬唇,然后冷静而快速地说:“但我不想总是哭和撒娇,不想一直被谁保护,不需要随时被谁哄着,也不是非得依靠某个人才能活下去。哥哥,你也是成年人,难道不知道维持体面才是常规吗。”
她梗着脖子,盯着他。
从小到大,这是她唯一一次头脑发热,明知故犯地说出伤人的话。
车停的时候,车库里的灯光明晃晃照进来,沈离离看见,沈燎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他的目光不再平静,冷得像寒冰。
对视几秒,他轻呵一声,“确实是长大了。”半是自嘲,半是讽刺。
沈离离紧抿着唇,一言不发,随后打开车门,直接回家,锁上了房间门。
他们不常吵架的。因为沈燎总是将自己居于名为“哥哥”的保护者位置,也因为,他们不是真正的兄妹。没有亲缘关系的束缚,也没亲缘关系的保护。就像小时候和妈妈吵架,沈离离从不会担心妈妈离开自己。
上一回和沈燎吵架,是什么时候?
好像就是三年前,吵完第二天,甚至没能见一面,沈燎就离开了,数日没有消息。
那天是怎么回事?沈离离竟然有些回想不起吵架的缘由。
接下来几天,沈燎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沈离离很难见到他人影,更别提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但或许也有沈离离刻意躲避的嫌疑,时刻浸泡在影音室和录音室,强迫自己忽略裂痕。
只有每天早上如同惯例的早餐纸条,雷打不动地贴在岛台平面上。
到了农历初六,春节假期结束,海文迎来了返城复工的人们。
后来的几天沈离离都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沈燎总是很忙,就算有空闲,两人也不会多言。
餐桌上,还是沈燎先打破气氛。
他问:“今天要去琴行?”
她顿了两秒,才答了声:“嗯,已经初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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