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金主和花魁
方特助进门，方特助出门。
陆瑶看到那条打开又合上的门缝，皱了皱眉。
方特助再次进门。
“陆总，今天的午餐您有什么要求吗？”
“订两人份。”
“好的。”方嘉点点头，却也不走，一副有事要说的样子。
陆瑶偏头，“还有什么事吗？”
方嘉状似为难地看了眼黎佑许的方向。
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听的？
陆瑶也跟着看了黎佑许一眼，小兔子头被他拇指按出嘎巴一声，笔头缩进笔杆，他把手中的笔放下。他这会抬起头，显然是在等方嘉要说出什么他不爱听的话。
“有事直说。”
“向先生邀请您今晚参加他的杀青宴，并且询问您在公司集团年会的男伴选好了吗？”
陆瑶沉默，这话黎佑许还真不爱听。不过，“向先生是谁？”
“向语惊先生，23岁，身高185，体重63kg，毕业于戏剧学院。五年前从一档选秀节目中出道，后转型成演员，主演作品《皇妃你好美》、《你是我的初恋》、《爱上你，毫无道理》，微博粉丝过千万，当红流量小生。”
“……我是说，他和我，是什么关系呢？”
方嘉顿了下，显然已经习惯她时不时地掉线，难得的简单粗暴：“金主和花魁。”
陆瑶眼前一黑。
方嘉不动声色地补刀：“以前是咱们集团旗下娱乐公司的练习生，您去视察时偶然看到，便把他塞到了参加节目的名单里。转型后的第一部作品也是您拍板，先把本子递给他。”
“《皇妃你好美》？”这听着就很像烂片啊。
“是的。这部剧一经播出，向语惊立刻打破了偶像演技黑洞的刻板印象，从一众同类型小生中脱颖而出。”
那倒是挺争气。
陆瑶面无表情地想。
这真的很像我会做出来的事啊。
只是没钱限制我罢了，有钱的我能是什么好鸟？
毕竟她以前，哪怕是一个月就几千块钱工资，也会给选秀节目里合眼缘的练习生打投的。
有了这种通天的财富，送个喜欢的小帅哥出道那不就是洒洒水？
“……我看看他长什么样。”
陆瑶正要在电脑网页上搜索“向语惊”，方嘉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您看下手机里的消息免打扰。他刚才还问我，为什么陆总一直不回他的消息，对他的照片视而不见。”
此时，黎佑许合上了那本砖头书，沉重的书页发出“嘭”的一声。他起身，走到陆瑶身旁，靠着办公桌，看到陆瑶顿住的动作。
他轻笑一声，“我也好奇这位向先生长得什么样。”
陆瑶小声嘀咕一声，“冤有头债有主，以前那些事又不是我做的。”
陆瑶在列表中找到向语惊的名字，看着头像右上角红彤彤的小圆点，深呼吸一口气，点开了对话框。
各种土味情话映入眼帘。
[向语惊：陆总，我犯了一个错。]
[正清集团陆瑶：什么错？]
[向语惊：爱你不知所措。]
[正清集团陆瑶：有空去上个演技进修班，别整天学这没用的。]
日期隔了几天。
[向语惊：陆总，你知道我是什么星座吗？]
陆瑶一直没回，于是他自问自答。
[向语惊：我是你的量身定做。]
以及，偶尔不发文字内容，直白热烈地发来自己的照片。
照片中，含衣量极低。
仅第一眼，她立刻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到桌上。
不堪入目！
“杀青宴我就不去了，男伴还没选——已经选好了！小黎做我的男伴。好了，你先出去吧。”
小腿上蹭过来的那只脚也缓缓收回。
陆瑶刚松了一口气，那个永远、永远、永永远远将慢半拍刻烟吸肺作为自己的统生真谛的废物系统，就又出现了。
【系统28256：叮咚，杀青宴……】
“等一下，我去，”陆瑶抬起头，叫住还没出门的方嘉，语气有些咬牙切齿，“杀青宴，我、去。”
方嘉走后，陆瑶无能狂怒，狂打一波空气拳。黎佑许坐在她面前，哪怕乱挥的拳头离自己只差一厘米，也眼都不眨。
直到陆瑶气喘吁吁地停下。
她撩了下头发，拿起手机，点开向语惊发过来的其中一张照片。
是一张对镜自拍。镜中的人只露了下半张脸，歪着头笑得很勾人，露出性感的喉结。他光裸着上身，锁骨下有一处纹身，是黑色的花体字。
唔，纹身不错。
胸肌，不错；
腹肌，一二三四五六，六块，不错；
传说中很难练的鲨鱼线也相当明显，不错；
再往下，还算白皙的小腹上有一绺极为刺眼的黑色毛发，深入到照片看不到的地方……
呕。
陆瑶紧急收回眼，把手机扔回桌上。
他穿没穿裤子啊！！！
陆瑶慌里慌张地抬头，“噫！他有毛！！！我不喜欢！！”
仿佛她刚才细细品味别人的对镜裸照，就是为了找出一处她不喜欢的地方来。
黎佑许从她拿起手机就开始盯住她的脸，没有错过她一丝表情变化。
对美好身材的赞美之色丝毫不作假；
但视线在纹身上停留的有点久，虽然他本人对纹身有点抗拒，但她喜欢的话可以纳入考虑；
嗯，看到那串毛的恶心嫌弃更是溢于言表。
黎佑许拍了拍手，没什么表情，“太好了，我没有毛。真是恭喜我自己。”
陆瑶睁大眼睛，“你做什么突然开黄腔。”
“这也叫开黄腔？不是你先说他有毛……”
“好了，闭嘴。”陆瑶捡起手机，把那张照片从聊天记录中删除，“我不想讨论毛的问题。”
“好的，那就让我们回到上一个问题。”他单手握着椅子扶手，把陆瑶转过来面向他，那张像陆瑶的心思一样、布满凌乱墨水点的纸被他用手压住。
“你看到我，是什么感觉？”
话题跳得太快，陆瑶还没转过弯，先回忆起刚才他在方嘉进门时说“方特助说我脏了”。
“方嘉真的这么说你？等等，你怎么知道他那会要进来。你故意卡点告状？”
“这不重要。”
陆瑶有些诧异，“所以他真的这么说了。这你都不生气？没跟他干一架？”
“回答我，瑶瑶。”
黎佑许将那根漏水的钢笔盖上盖子，丢进垃圾桶。
“在那之前，我说要给你‘脱敏’。”
陆瑶点点头，“是的，然后你只脱了一天，第二天就把衣服穿回去了。”
“那是因为我反悔了。”黎佑许说，“我突然想，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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