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次日早晨。

五条悟被生物钟叫醒，顶着仿佛有三倍沉的脑袋回复夏油杰发来的叫早短讯，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后哈欠连天地打开寝室门。

比起睡着，他昨晚大概是直接昏了过去，以至于对睡眠时间需求并不那么高的五条悟久违地产生了一种没睡够的困倦感，面上看起来却更像被谁惹了心情很差似的。

门外的夏油杰看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略微惊讶了片刻，才拧着眉头很无奈地拍拍他的脸，教育的话张口就来：“真是的，悟也知道今天要上课吧？就算只有上午有课，也不能像这样熬夜。年轻的时候不注意身体，老了要怎么办？”

最近被分派到外地的学长学姐们也差不多都回东京了，理论上不该在这时就如此高强度处理任务的超规格一年级生们总算能喘口气，不过这喘气的方式也很残忍——回学校上课。

五条悟眼皮耷拉着，无意识地蹭了蹭夏油杰的手。

对方仿若被电到了似的立刻收了手，五条悟稍有疑惑地掀起眼皮，一颗万分聪明的大脑又静待了几秒钟才勉强重启。

他没将刚刚的小插曲放在心上，自然而然地便往夏油杰身上扒拉，嘴上还抱怨道：“都怪杰昨天下手太重啦，一定是因为扭到脖子，老子才没睡好……”

只是话还没说完，夏油杰脚下很巧妙地错开了一步。

五条悟搭了个空，不禁踉跄了一下，彻底清醒过来，张了张嘴还没开始找挚友的麻烦，对方就神色如常地看了过来，还伸手扶了他一把。

“怎么了？”已经走出去一小截的夏油杰看起来很无辜，拿出手机瞥了一眼时间，似乎没意识到分毫异常，很淡定地催促道，“我们还有20分钟，刚刚好够吃过早餐再走到教室……悟再拖延下去的话就要被夜蛾老师骂了哦？”

五条悟：“……”

他直觉认为有一些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但这个怪刘海实在理直气壮过头……

没等他继续想下去，夏油杰就继续往前走了。

本学期又重新坚定过信念，尚在追求非意外情况不要迟到早退的优等生意志相当坚定，万不是五条悟一时半会儿就能动摇的。

五条悟便迅速迈开脚步追上，视线盯着挚友并未完全塞进丸子里的，露出来的几撮仿佛章鱼须般随着行动蹦来蹦去的发丝思索了一会儿，调转位置又扒了上去，跟从直觉像JK一般强行抱住了夏油杰的手臂。

夏油杰没想到此人扒不到肩膀还有这种姿势，一时间大受震撼，挣扎了几下试图把自己的手臂抢救出来，无果，才言语制止道：“……悟干什么啊？太近了。”

他昨天倒是顺利让五条悟转移了注意力，结果晚上躺在床上快睡着的时候，稍显奇异的想法忽的在脑子里一晃而过——

尽管五条悟现在对那位先生非常迷恋，但对方毕竟是普通人，被认真唯一的一辈子挚友站在五条悟身边的一定是他，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未必没有胜算……

夏油杰：“……”

等一下。

夏油杰猛然坐起，抱着脑袋无声尖叫。

你在想什么东西呢？！！！

险些误入歧途的优等生默默进行反思，在床上滚了大半天才终于把自己滚睡着，早上睁眼后便即刻确认了还是稍微避避嫌冷静一下的策略，才踏出第一步就让五条悟给硬生生扯了回去。

五条悟莫名其妙，“原来不也这样？杰才奇怪诶！”

现在他可以完全确定了，先前察觉到的异常真的不是错觉——夏油杰就是故意在躲避他的肢体接触！

夏油杰叹了口气道：“……现在和原来又不一样，悟也自己注意点啊。”

已经步入恋情——就算只是隔着屏幕的网恋的家伙，这么没自觉可不行。

既然已经决定发展一段感情，就不好在关系存续期间继续和身边的人过分亲密地打闹了，万一引起恋人的误会才是洗不清呢。

五条悟近来实在非同一般地警觉，很快便意识到挚友话语中难以避免地溢出一股酸味来，再想到自己这几天一直记挂着夏油先生的断联，确实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稍作思考后，五条大人完全明白了一切，非常直接地问道：“杰是因为老子总在看手机吃醋了吗？”

胡说八道！他怎么会对别人的男朋友有那么强的占有欲呢？！夏油杰陡然被踩了尾巴似的，猛地跳出好远，坚决否认道：“我才没有，悟也自恋过头了吧！”

他狠狠地甩开了五条悟的手，冷静下来后才发现白发少年站在原地没动弹，嘴唇抿起来拉出一条很不高兴的直线。

难道、难道真的是他做贼心虚反应过度了吗？很擅长反思的夏油同学迟疑了片刻。

夏油杰沉重地代入了五条悟的视角——明明前一天还好好的，只是普通的一晚过去，挚友就突然要和自己保持距离。

是了，这回该轮到五条悟觉得莫名其妙了……

实在不太想让自己显得很胡搅蛮缠的夏油杰深呼吸了一下，又迈步走回去重新牵起挚友的手，说：“好了，抱歉悟，我可能是有点犯起床气了。再拖延下去真的要迟到了，我们先走吧。”

五条悟却像是脚下生了根似的，夏油杰没太用力，竟然没能拉动他，面上稍微有点挂不住，很无奈道：“我都说抱歉了，平时也没有和悟计较，悟就别再……”

下一秒，努力试图把这篇翻过去的别扭狐狸就整只被摁到了走廊的墙上。

夏油杰话只说了一半，天旋地转之下，剩下的话也只能暂时滞留在喉咙里，背部重重抵上墙壁时才堪堪找回语言系统，万分疑惑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啊”，他的思维很莫名地停滞了片刻，完全没能辨识出此刻的状况。

“老子最讨厌的就是杰总是自说自话地决定事情这一点啊。”五条悟微微低头，墨镜向下滑了些，冰蓝色的猫眼露出来，直勾勾地盯着某大言不惭的咒灵操使。

“之前难道没有告诉过杰，如果不高兴了的话，要记得把理由告诉老子？结果杰根本没放在心上，自顾自的生气又消气，甚至还准备和老子保持距离……莫非就那么急着快进到任老子处置的环节？”五条悟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恶狠狠地瞪着还在宕机阶段的挚友，一字一顿地问，“你、是、笨、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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