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跟我走
冰箱的冷气似雾般扑入初夏空气,喻霜看着一排可乐、雪碧、纯茶和气泡水,面无表情。
她需要一瓶酒。
难得找不到。
白皙的指尖在各种形状的瓶子上轻点,徘徊,最终认命,拔了罐肥宅水出来。
耳机里律师的声音终于清醒了不少,“喻小姐,这么晚了,是有什么合同问题要咨询吗?”
喻霜:“民事问题没有,是刑事问题。”
“什、什么?”
喻霜不绕弯子:“我现在需要一个刑事律师,遇到的事件概述如下:当事人住宅遭遇非法入侵,当事人的狗把入侵者咬伤了,当事人限制了侵入者的人身自由,简而言之,她把人绑了。”
言至此处,喻霜分神瞥了被绑在椅子上的姜睿一眼,从容慷他人之慨道:“侵入者身上没看见明显的伤痕,应该达不到轻伤的界定,一会儿报警,在当事人开口前,我需要一个刑事律师在场处理。”
耳机对面没了声音。
喻霜想了想,最后补充道:“对了,当事人身份证上还未成年,17岁,没了。”
“……”
“!”
哗啦。
喻霜拉开汽水罐拉环,咽下几口。
感受到干燥焦灼的五脏六腑被浸润,喻霜长长吐了口气。
“我给你发个定位,你能来就来,不能找个好的来,费用不是问题,就这样。”
在律师发出尖锐爆鸣前,
喻霜挂断了电话。
半山腰的小院又安静下来。
喻霜站了会儿,目不斜视地掠过绑着姜睿的椅子,往院子里走去。
开了灯,暖黄的光线驱散森森夜色。
姜雅抱膝缩坐在小木凳上,身影也小小的,蜷成一个团子,贴靠在墙角。
喻霜内心感受复杂。
无声又出了口气。
脸颊一点冰凉,姜雅抬头,眼神木讷。
孩子哭傻了。
“好些了吗?”
姜雅眨了眨眼,她也不知道。
喻霜瞧出来了。
“喝口水吧。”
姜雅这才发现那点冰凉是来自易拉罐的贴靠,这次她点了点头。
伸手接过,“喻小姐……”
声音沙哑得厉害。
几乎不能听了。
喻霜:“先喝水。”
咽下去的时候,姜雅才尝出来是苏打水,迟滞的眼珠转了转,她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但还是很混乱。
眼睛刺痛,干涩。
嗓子要冒烟,开口像是有沙子在喉咙里打滚。
脑子也昏昏沉沉,四肢仿佛灌了铅般不听使唤。
真是糟糕。
好惨啊。
自找的。
姜雅笑了一下。
喻霜:“怎么了?”
姜雅哑着嗓子道,“在想自己活该。”
“……”
喻霜:“别想。”
姜雅乖乖的,“好。”
“喝水。”
姜雅听话抬手。
慢慢慢慢,一罐水喝下去大半,姜雅知觉也恢复了大半。
眼睫颤了颤,缓缓掀开,姜雅终于看向喻霜。
哭得太狠,画面是模糊的,无法对焦。
越想看清楚,越是一片含混。
“喻小姐。”姜雅唤了声,低低的,藏住了其中的酸楚。
但喻霜却觉得小孩儿快要哭了。
姜雅没有哭,反而直白道:“您想问我什么吗?”
那可太多了。
喻霜:“我问什么你都回答?”
“嗯。”
“……”
早干嘛去了!
喻霜深呼吸:“很多。”
“但要紧的只有一句。”
“您说。”
嗓音细细弱弱的,配合着蜷缩的姿态,好一朵小白花。
当然,也只是看起来。
喻霜:“听我的吗?”
姜雅连考虑都没有:“听的。”
这种时候又是个乖乖小孩了。
把过多的情绪放在一边,喻霜:“现在,起来去洗把脸,换身衣服,把自己收拾好再出来。”
“出来了我们再说下一步。”
姜雅:“好。”
站起身,想了想,姜雅还是开口道:“喻小姐,我不会连累你的,你放心。”
喻霜:“……”
换来没好气的两个字,“快去!”
*
半个小时后,冯固接到了电话,听完人石化了。
匆匆赶到姜雅家,进门便看见喻小姐高贵冷艳的坐在院子里,本该端红酒的手里,托着一罐可口可乐。
“……”
又一个小时,姜睿父母闻讯上山。
与他们同时动身的,还有派出所接到报警电话的民警们。
而姜雅坐上了喻霜的车,同她一起去接正在赶来的律师,确保在警局做记录时,能有律师在旁保驾护航。
等所有人汇集到派出所,时针指向了凌晨一点。
又哭又闹,鸡飞狗跳的大半个小时后,一帮人被分成两拨进行询问。
喻霜的部分简单,两三句完事,而且她和姜家无冤无仇,又是市政大客户,有冯固在一旁担保,她就口述了个证人视角——目睹姜睿擅闯民宅的证人。
问别的一概不知道,也是律师和姜雅共同的主张。
再是冯固,他知道的更少。
最后轮到姜雅。
女孩儿再次让喻霜刮目相看,同一个晚上,又一次的。
问狗咬人。
姜雅:“本来就是土狗,养来看家护院的,从门进来的不咬,只咬翻墙进来的。”
问捆绑工具,棒球棒,以及捆绑理由。
姜雅哭得通红肿胀的眼睛怯怯瞅民警一下,抬手抹了一把眼下,声气弱弱道:“我害怕,他从小就爱欺负我,谁知道来干什么……”
“而且奶□□七和火化他都没来,我催了好几回,他……指不定记恨上我了!”
“要不然就是想偷钱,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看他不能动,就先给捆上了。”
“东西是买来备着的,家里就我一个女孩子,邻里都让我买些防身的在家。”
越说声音越小,又慌又乱,低垂着头,黑长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民警都听不下去,男警看女警,女警温柔安慰道:“不急,不急的妹妹,慢慢说。”
女警起身倒了杯温水给姜雅。
喻霜:“……”
律师也看喻霜。
不同于民警眼中的怜悯,律师眼中满满的是惊讶。
因为不久前碰面询问的时候,姜雅理智又清醒,与现在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喻霜别过了脸。
她也是第一次见小孩儿这一面。
女警:“既然绑住了,后续为什么又把姜睿带进了室内?”
姜雅吞咽了一下,很混乱地道:“想让他给奶奶认个错,还想吓唬他一下,怕他以后再来……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太生气了……他!他怎么能这样……”
头完全低了下去,不断用手去抹脸,话也带上了激动下难耐的鼻音。
喻霜深呼吸,扭头出门。
听不下去了。
满口谎话。
姜雅擦脸的动作顿了顿,强迫自己专注心神,视线不去追随喻小姐。
然而心底一个角落却忍不住地想,喻小姐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喻霜终于买到了酒,在街道上的自助售卖机里。
啤酒,流水线工业产物,但聊胜于无。
绵密的泡沫进入口腔,喻霜仰头喝下一大口,感受上舒服多了。
山风沁凉,在夜晚的昏黄街道上来回往复,带走初夏白日的燥热。
靠在墙边一口一口,耳边没有音乐也没有彩色的灯带,只有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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